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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谷園浪蕩子劉琨慷慨赴死留下千古絕唱 何意百鍊剛 化爲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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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琨(271年—318年),字越石,中山魏昌(今河北無極縣)人,西漢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晉朝政治家、文學家、音樂家和軍事家。

劉琨年輕時曾爲金谷二十四友之一。永嘉之亂後,劉琨據守晉陽近十年,抵禦前趙石勒。但劉琨承平時代並未得志,世亂才識忠貞,在豪族中是少數中的少數, 抑且,劉琨最後終在獨力奮鬥環境中,反被撤退到江南的豪族主流派陷害而被犧牲。

金谷園浪蕩子劉琨慷慨赴死留下千古絕唱 何意百鍊剛 化爲繞指柔

金谷園

金谷園二十四友文學集團的著名人物, 包含聞名歷史的美男子潘岳(潘安),吳國才子陸機、陸雲兄弟, 以 《三都賦》 享譽的左思, 奢侈名人石崇, 以及其後於五胡亂華初期以孤忠博得後世莫大尊敬的劉琨。他們經常在洛陽西北郊金谷園聚會。

石崇經常在園中設宴豪飲,在勸來客喝酒時,如果客人喝酒不能乾杯見底,石崇就讓侍衛將勸酒的美女殺掉。有一次,後來東晉的丞相王導與大將軍王敦到石崇的金谷園赴宴,王導滴酒不沾,但害怕石崇因此而大殺奴婢,所以在奴婢勸酒時只好勉強喝下,以致爛醉如泥。王敦則不然,當美麗的奴婢勸酒時,他都堅決不喝,結果使三名奴婢被石崇斬殺。

元康六年(公元296年),石崇在金谷園舉行盛宴,邀集蘇紹、潘岳等30位名士,以爲文酒之會。其時盛況可從石崇《思歸引》中窺見一斑:“登雲閣,列姬姜,拊絲竹,叩宮商,宴華池,酌玉觴”。事後,石崇留下轟動一時的《金谷詩序》,此文存於《世說新語·品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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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琨吹鬍笳退敵

西晉八王之亂(291年~306年)後,整個社會潰敗不堪,匈奴貴族劉淵乘勢而起,於公元304年在山西建國稱“漢”。公元307年(永嘉元年)劉琨繼司馬騰任幷州刺史,沿途目睹山西悲慘蕭條的報告原文:

“臣自涉州疆,目睹睏乏,流移四散,十不存二。攜老扶弱,不絕於路。及其在者,鬻賣妻子,生相捐棄。死亡委危,白骨橫野。哀呼之聲,感傷和氣。羣胡數萬,周匝四山,動足遇掠,開目睹寇。”活現紙上的無秩序與人心思變情況,正便是劉淵利用製造叛亂的基盤。

有一次,數萬匈奴兵將晉陽嚴嚴圍住。劉琨見勢不妙,如與敵軍硬拼,必然兵敗城破,於是一面嚴密防守,一面修書請求援軍。過了七天援軍還未到,城內糧草不濟、兵士恐慌萬狀。劉琨登上城樓,腑眺城外敵營,冥思苦想對策,他不禁發出一聲聲長嘯,長嘯傳到匈奴兵營裏,把匈奴兵驚醒了,匈奴兵營裏發出一陣騷動。

這時,他忽然想起了當年項羽四面楚歌的故事,於是下令會吹卷葉胡笳的軍士全部到帳下報到,很快組成了一個胡笳樂隊,朝着敵營那邊吹起了《胡笳五弄》。他們吹得既哀傷、又悽婉,匈奴兵聽了軍心騷動。半夜時分,再次吹起這支樂曲,匈奴兵懷念家鄉,皆泣淚而回。

西晉愍帝建興三年(315),劉琨爲司空,都督並、冀、幽三州諸軍事,但不久又敗於石勒。敗後投奔幽州刺史鮮卑人段匹磾(dī),相約共同扶助晉室。

當時的晉陽南面是強大的匈奴前趙,北面是正在崛起的鮮卑代國,東面是和段部鮮卑結盟的幽州刺史王浚。劉琨和拓跋鮮卑首領拓跋猗盧結爲兄弟,和前趙石勒等大將的戰鬥互有勝負。

公元316年,匈奴劉曜陷長安,愍帝出降,被擄至平陽,西晉亡。晉朝皇統中斷, 北方殘存將領一百八十人在劉琨領導下, 公元317年向江南割據皇族琅邪王司馬睿上勸進表的領銜人, 依 《 晉書》 記錄爲 “ 司空幷州刺史廣武侯劉琨、 幽州刺史左賢王渤海公段匹磾、領護烏桓校尉鎮北將軍劉翰、 單于廣寧公段辰、 遼西公段眷、 冀州刺史祝阿子劭續、 青州刺史廣饒侯曹嶷、 兗州刺史定襄侯劉演、 東夷校尉崔毖、 鮮卑大都督慕容廆” 。內中頗多鮮卑領袖的事實, 表明鮮卑諸部族其時忠誠服從晉朝與履行隸屬關係。

匈奴叛亂者從劉淵發展到劉聰時代, 淪陷區雖然不斷擴大,北方局勢尚未險惡到絕望境地, 仍然殘留頗多自由區在晉朝將領手中, 此從勸進表具名人職銜容易明瞭。可惜,如上列名漢人多不過投機分子與觀望者, 對司馬氏朝廷虛與委蛇表示姿態的野心家、割據者而已。

特立獨行,強烈顯現其中流砥柱性格,戰鬥意志特爲旺盛的真誠忠貞偉人, 厥惟在太原孤軍奮鬥與發動此次聯名勸進的劉琨。 而以劉琨爲團結中心所結集的力量, 又便是鮮卑部族。

北方局勢註定在太多的漢族將領敗類手中惡化, 鮮卑族的政治倫理究竟也不能保證。 勸進表中拓跋部未見列名,便因上一年 ( 共元 316 年) 猗盧之死而拓跋部鮮卑內亂式微。劉琨失卻其拓跋部最大支援, 不得不在匈奴人勢力壓迫下放棄太原據點, 向東轉進, 會合段匹磾準備展開大反攻, 呈上勸進表便是其時之事。

第二年太興元年 ( 公元 318 年),司馬睿在江南登位皇帝, 悲劇不幸立即演出, 已無意於北方事業而以偏安江南爲滿足的東晉當權王氏家族, 竟授意段匹磾 加害劉琨。

由於段匹磾的部下末波暗通後趙石勒,俘獲劉琨兒子劉羣,並迫使劉羣作書約劉琨爲內應反對段匹磾。事泄,劉琨被段匹磾殺害。這位自由北方精神領袖之死, 北方漢—胡自由陣線抗拒敵人的意志完全崩潰, 局勢於是急轉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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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朝兩個悲情英雄祖逖與劉琨

《晉書》將劉琨與祖逖同列一傳,並在給予了非常中肯的評價:

琨善於懷撫,而短於控御。一日之中,雖歸者數千,去者亦以相繼。然素奢豪,嗜聲色,雖暫自矯勵,而輒復縱逸。

琨少負志氣,有縱橫之才,善交勝己,而頗浮誇。與范陽祖逖爲友,聞逖被用,與親故書曰:“吾枕戈待旦,志梟逆虜,常恐祖生先吾著鞭。”其意氣相期如此。

後世梟雄桓溫(312年-373年)自認爲雄姿英發,常以劉琨自比。他曾在北方得到一個老婢,曾是劉琨的家伎。老婢一見桓溫,便潸然淚下,道:“您長得很像劉司空。”

桓溫大喜,連忙整理衣冠,問她哪裏像。

老婢答道:“臉龐很像,就是薄了點;眼睛很像,就是小了點;鬍鬚很像,就是紅了點;身材很像,就是矮了點;聲音也很像,就是雌了點。”

桓溫悵然若失,“褫冠解帶,昏然而睡”,好幾日都悶悶不樂。

明朝王世貞語:餘每覽劉司空“豈意百鍊剛,化爲繞指柔”,未嘗不掩卷酸鼻也。嗚呼!越石(劉琨)已矣,千載而下,猶有生氣。彼石勒段磾,今竟何在?

金谷園浪蕩子劉琨慷慨赴死留下千古絕唱 何意百鍊剛 化爲繞指柔 第4張

《重贈盧諶》又名《寄贈別駕盧諶》,此詩是一首悲壯蒼涼的英雄末路、志士受困的述志詩。在幷州軍事失利之後,劉琨投奔鮮卑人段匹磾,與段匹磾歃血爲盟,共同匡輔晉室。不料因兒子劉羣得罪段匹磾,遂陷縲紲。劉琨被段匹磾所拘後,知道自己已無生望,曾寫詩激勵盧諶。然而,盧諶的答詩並未體會劉琨的詩意,只以普通之詞酬和。於是,劉琨再寫了這首“託意非常,擄暢幽憤”的詩歌以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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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文

胸中的才德似懸黎玉璧,名門出身如荊山產的美玉。

那個文王的知遇賢臣姜尚,從前不過是渭水邊一個釣魚的老人。

爲什麼鄧禹不遠千里奮起追隨光武帝,知劉秀識賢才從南陽渡黃河直奔鄴城投明主。

白登山困高祖陳平用奇計解圍,鴻門宴殺劉邦張良施籌謀脫險。

重耳流亡時多虧了五位賢臣相助,小白用管仲做丞相不計較射鉤前嫌。

假如能像晉文齊桓興王室襄夷狄建功業,誰還會計較同黨還是仇敵?

半夜裏拍着枕頭感慨嘆息,希望我們能像上述諸人一樣建功立業。

也許是我早已衰老經不住打擊,爲什麼久久地夢不見周公先賢。

誰說是聖人通達不拘於小的禮節,樂天知命而不會憂鬱?

當西狩獲麟時仲尼感傷不合時宜,對奇獸孔子摸着眼淚涕泣。

功業還沒有來得及建立,人就像夕陽一樣將要落下山去。

時光不會停滯不前等待我們完成事業,它消失的如浮雲飄過一樣迅疾。

紅熟的果子在凜冽的寒風中墜地,繁茂的花兒在霜降的秋天裏飄落。

世途險惡在狹路上翻了車輛,折斷了車轅驚駭了駕車的寶馬。

怎麼也不會想到百鍊的鋼鐵樑子,如今變成可以在指頭上纏繞的柔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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