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歷史密史 > 歷史記事 > 揭祕黃侃與黃紹蘭的愛情悲劇,導致紹蘭一生流離失所

揭祕黃侃與黃紹蘭的愛情悲劇,導致紹蘭一生流離失所

來源:歷史趣聞網    閱讀: 2.23W 次
字號:

用手機掃描二維碼 在手機上繼續觀看

手機查看

民國時期,由於提倡自由戀愛,涌現出了衆多如林徽因與樑思成、胡適與江冬秀、魯迅與許廣平,錢鍾書與楊絳等的唯美愛情故事,令人羨慕,被人傳頌;當然,因爲戀愛的自由,也有諸如張愛玲、蕭紅、阮玲玉一類的人,遇人不淑,感情坎坷,生活不順,其結局不禁令人唏噓。而本文的女主人公也是這樣一個女性,因爲愛情,放棄了所有,最後,卻終被愛情拋棄。

揭祕黃侃與黃紹蘭的愛情悲劇,導致紹蘭一生流離失所

少年時期的黃紹蘭

黃紹蘭原名黃學梅,字梅生。湖北蘄春黃窪灣人。其父黃笑春,晚清宿儒,精易學,兼岐黃,門生甚衆。紹蘭長成時,已是西方文化在中土廣爲傳播之時,紹蘭可說是中西文化雜交的產物。

1905年,學梅13歲,笑春攜家眷到漢口行醫,學梅隨行,在一教會學校就讀。時校方強令學生讀《聖經》,學梅受愛國思潮影響,將校方此舉視作外人對我中華之欺負,益發憎惡清政府之腐敗無能,於是默誦《木蘭辭》以自勵,且以女中俊傑花木蘭自詡,索性更名“樸”,表字“紹蘭”。

1907年,紹蘭15歲,考入北京女子師範學堂。才學過人的紹蘭,爲其師長清末探花喻長霖、清末翰林高潛輩激賞。越一年,光緒和慈禧相繼逝去,學校行“哭靈”禮,師生跪拜如儀。唯黃紹蘭獨背靈席地而坐,明示不屑之意。此舉震動當局,視爲大逆不道,擬開除其學籍。經高潛等力爲開脫方免。自是紹蘭益發勤奮自勵,除課業全優,且精於馳馬試劍,1910年前往河南女子師範任教,時年僅18歲。

1911年,武昌首事,紹蘭不假猶豫,輕裝簡行,星夜赴鄂。適武漢革命黨人急需各地響應,紹蘭遂由黃興委派至上海,與陳其美、黃可萼等成功策動上海反正。上海光復後,紹蘭即在陳、黃主持之都督府供職。同年,紹蘭在滬軍都督府支持下,組建上海女子軍事團,被推爲團長,秀女戎裝,颯爽英姿,時人驚豔,視爲辛亥女傑。後孫文辭讓大總統,滬寧地區各路民軍及女子軍事團相繼解散。紹蘭遂至南京,在黃興主持之南京留守府工作。

1913年(民國二年),袁氏誤國,各地烽火迭起,張勳辮軍乘亂攻陷南京,全城陷於混亂。紹蘭指揮若定,沉着安排師生轉移,將忠裔院遺孤一一遣返原籍,又隻身回到上海向黃興彙報。建此奇勳之紹蘭,時年僅21歲。

1914年,一個男人闖入紹蘭的世界。此人就是名噪一時的民國怪傑,後來更被視爲國學界舉足輕重的泰斗級人物——黃侃。

黃侃,既爲國學一代宗師、章黃學派領軍人物,又是同盟會早期會員、辛亥先驅。1906年,黃侃在日本加入同盟會,隨於《民報》發表《哀貧民》《哀太平天國》等諸文鼓吹革命。早年之黃侃,師從章太炎,繼而薪火相傳,范文瀾、金毓黻、楊伯峻、龍榆生、陸宗達、殷孟倫、程千帆、潘重規、徐復輩均出諸門下。若輩之中,一人可抵一部中國學術史之小分冊,則黃侃在20世紀學術史之地位可知。

如此名滿學界的大師,在生活中卻卻更像一個不斷作僞造假的頑劣之人。

黃侃一生有記錄在冊的9次婚姻(含同居)生活,其中尤以與黃紹蘭的情史最爲驚世駭俗。這一結合,於黃侃而言,是韻事一樁,於紹蘭,則是終生的恨與痛。

揭祕黃侃與黃紹蘭的愛情悲劇,導致紹蘭一生流離失所 第2張

青年黃侃

黃侃(1886-1935),字季剛,湖北省蘄春縣人,著名語言文字學家。他與章太炎、劉師培爲稱爲“國學大師”,師從章太炎。曾在北京大學、中央大學、金陵大學等任教授。人稱他與章太炎爲“乾嘉以來小學的集大成者”“傳統語言文字學的承前啓後人”。

黃侃系黃紹蘭同鄉兼同族,早年曾從黃笑春學。至笑春攜家口赴漢口行醫時,黃侃亦在武昌高師任教,於是就便做了紹蘭的國文塾師。自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黃侃雖有髮妻,與之聚少而離多。豆蔻年華的紹蘭,已是情竇初開,青澀女兒,亭亭玉立,自引得黃侃講課時心猿意馬而語無倫次,因語無倫次更激才情,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這一切都被紹蘭看在眼裏,而黃侃本是才貌雙全,玉樹臨風一般,益發引得紹蘭春心萌動。師生之間,眉目傳情,兼以麗詞佳句,才情挑逗,互生愛慕之心。期間只瞞得一個老父黃笑春。後來紹蘭考入北京女師大,黃侃也在彼處任教,至於是紹蘭先往而黃侃隨去,還是黃侃先應聘任教,引領紹蘭就讀,此事已成民國迷局之一,再無人詳得。

男女之間,一旦有了愛意,便如鑽入黑洞,自此無法自拔。黃侃事母(生母和繼母)至孝,但在男女關係上則離經叛道,對自己網開一面。張勳亂後,紹蘭移居上海。黃侃聞訊,暫辭北京女師大教職,躡蹤而至。

那年月的紹蘭,在男人眼裏,就是一片灑滿朝霞的芳草地,人見人愛。黃侃愛上這個陽光女孩,這個在夢中也會把他笑醒的女孩,這個敢愛敢恨的率性女孩,這個帶着一身蘄春黃窪灣泥土芳香、又充滿政治稚氣的女孩,這個絕對百裏挑一的出衆女孩。商海上海,此時革命號角正響,黃侃本是同盟會前驅,追隨革命而至自是無可非議了。

上海租界灼熱的霓虹燈,酒吧歌廳若隱若現的曖昧樂聲,刺激着飲食男女的感官,提升着他們的體溫,較之舊式的花前月下,更具備誘惑力和衝擊力。黃侃與紹蘭很快陷入愛河。這對絕代風流之年輕男女,同樣的有才,同樣的熱情似火,有着同樣的浪漫,同樣的飢渴。那個時候的黃侃,真恨不得把黃紹蘭放在酒杯裏一口嚥下去!

紹蘭不是見多識廣的東方都會女孩,那類女子丰姿妖嬈,亦善築牆,抵擋不懷好意的男性。紹蘭也築牆,她用藤蘿盤繞築起的草木之牆,讓黃侃一把火燒了個精光。卿本風流,妾亦多情。此時黃侃和紹蘭,已是深深墜入情網,但黃侃與髮妻王氏並未離異,爲得到紹蘭,就以李姓之名與黃紹蘭辦理結婚證,更還巧言辭令地解釋:“因你也明知我有妻未休。若用我真名,則我犯重婚。而你明知故犯,也不能不負責任。”紹蘭忽閃着那對美麗眼睛,沒有吭聲。朋友們都對黃侃的花言巧語表示懷疑,對紹蘭的輕信表示責難,將她的舉動視爲荒唐和少不更事,紹蘭卻將此事視作生命中最爲真摯的一次功課!

黃侃和紹蘭做了沒有底氣沒有法律保障的露水夫妻。現在看來,其事雖主責在黃侃,紹蘭亦難辭年少輕率之咎。黃侃提出用假名登記結婚,說明他不是百分之百地投入,而要命的是紹蘭完全知情也同意,這就是問題的全部。那場結婚,自然是皆昏皆輸!黃侃和紹蘭最大的區別,代表着一部分東方男人和女人之區別:女的要男的滿足她一個人所有的願望,男的希望所有的女人滿足他的一個願望。通常是,那些處在火熱中的女人和處在水深中的紹蘭都忽略了一點:那男人今天能夠拋棄她,明天就能拋棄你!在世人眼裏,黃紹蘭走的無疑是一條離經叛道路。對於離經叛道者,上帝並不格外恩寵。相反,施予磨難更多。一部《創世紀》,寫的是上帝創世故事。創世不易,守成不易,千百年維繫香火不易。握重器者旨在維穩,上帝也不例外。

同居以後,黃侃和紹蘭大部分時間窩在家裏。黃侃甚至編出各種藉口拒絕上館子。他寧可讓小餐館的夥計送菜上門。而在紹蘭眼裏,在臥室裏用餐就像待在醫院的病房裏。一個亂世中的好逑才子,一個貌似外太空降臨的中國式牛仔。黃侃既已被認爲是“酷似阮籍”而“有文無行”(前爲章太炎後爲章太湯國梨語),那段情事自然好景不長。世間會變色的遠不止秋天的樹葉。黃侃和黃紹蘭的情意繾綣很快走到盡頭。黃侃厭倦了。一個藉口,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藉口。他對她說,北平那邊,學校的事情有點麻煩,需要去處理一下。

這個自負、恃才傲物的國學大家,遇上感情的難題,也只能深深的話淺淺地說,深深的謊淺淺地編了。男人撒謊,女人吃藥。“當然當然,應該的。男人應該以事業爲重。”紹蘭全然沒有戒心。黃侃脫了身,去了北京。紹蘭自然不會想到,曾經愛得死去活來,曾經山盟海誓的黃侃,已是黃鶴一去不返。黃侃回到北京女師大教書,旋與女學生彭欣祕密結合。消息傳開,紹蘭悲慟欲絕。男人和女人的故事有時很美麗,但結局常常冷酷而悲慘。在人生這個舞臺上,只有你願意相信的事纔是真相。紹蘭面對她所見的一切,終於不得不相信,黃侃的背棄,正是全部的真相!生活的表象常常和真實的東西大相徑庭。

不管任何束縛阻擋,總是追求真實的自我。這是黃紹蘭的可愛之處,也是她的悲劇所在。玻璃球放在桌上,用棒子觸擊它,球滾到了桌底下,碎了。是棒子的責任?還是玻璃球的責任?帶着一顆傷痛的心,紹蘭北上去了北平。探明真相更多於興師問罪。否認是逃避現實的第一步,最後一步則是承認和接受。在北平,紹蘭見到的是身懷六甲的彭欣,此時的黃侃,又已棄彭而去!在兩性生活中,黃侃有兩爿臉。紹蘭和彭欣一開始看到的,不幸正是他好看迷人的那爿臉。

一望而知,彭欣是個生活在食物鏈最底端的女孩,瞅着她那隆起的腹部,黃紹蘭不由生出幾分同情心來。兩個受傷的女人相擁而泣!情愛對一些人來說,只是一場即興遊戲;對另一些人來說,則是終身的磨難,是刻在心口的傷痛。黃侃屬於前者,紹蘭則是後者。一些女人一旦產生了愛,便會予取予奪,自動放棄一切:尊嚴、理智和自衛。

有的男人如黃侃,情愛說來又簡單,只要是讓他心動的女人他都愛,喜新厭舊,黃侃要的就是這種感覺。有的女人如紹蘭,她愛一個男人,用了一生一世。像紹蘭這樣的女子,一旦真正喜歡上一個男人,這輩子就不可能有第二次了。誠然,在紹蘭那個時代,大多數女子無奈,都跟自己不喜歡的男人生活了一輩子。

這是一個時代兩種不同的悲劇程式。

兩個糊塗又善良的女人越想越來氣,決定一起去控告黃侃的重婚罪。及至此時,紹蘭忽然悟到,她是求告無門的,那張結婚證是假的。紹蘭最終決定自己退出,臨行時還祝福彭欣心想事成。紹蘭其實不糊塗,問題是,當她想要那個男人時,她把他的缺點全部忽略掉了。自視甚高的女人常犯這種主觀意識過強的低級錯誤。走到那一步時,紹蘭不想成爲黃侃百寶箱裏的一種,她應該是獨一無二的。做不到這點,她就放棄。

回到上海不久,紹蘭產下一女珏珏,即黃允中。不巧此時,黃笑春到上海看女兒,目睹此景,認爲紹蘭敗壞門風,惱怒不堪,當場與紹蘭斷絕父女關係,拂袖而去,不久罹病身亡。這一年,是1915年。紹蘭僅23歲。這一年,黃侃在北京帶頭反對劉師培擁戴袁氏稱帝,大節不虧。

黃紹蘭索居上海,想想傷心,她在黃侃眼裏,就像一袋家鄉風味特色點心,點心吃光了,袋子空了,隨手就扔了。然後他又餓了,又想到去找新的可口點心,周而復始,如是而已。她是如此好強爭勝之人,現在想來羞恥。殊不知,每個人都在用一生時間寫的一個故事,就是自己的人生故事。都說人生如棋,大多數人書寫人生事先沒有提綱,走一程寫一程,就像下格子跳棋,等別人出棋後,纔去想自己的下一步。紹蘭便是如此。她雖曾叱吒風雲,名留史冊,畢竟難逃天地情網。還有一類人,異類,貌似洞透世事,出棋從容,不躊躇,不後悔,說做就做了,常人無法追步。那就是黃侃黃季剛了。沒有在夜半哭醒的人不足道人生。黃侃離去後,最初一段日子裏,紹蘭幾乎夜夜在夢中哭醒。至此,她真正嚐到人生的五味了!選擇就是放棄,自由就是枷鎖。紹蘭在感情路上做了主動選擇,同時也放棄了傳統對她的保護。自由有難以抵擋的誘惑力,自由本身也是一個套子,哪怕是像唐納茲甜甜圈一樣誘人的套子;也是一具軟性的枷鎖。

黃侃與紹蘭的情變,惱了紹蘭身邊一羣朋友,其中尤以太炎夫人湯國梨反應最烈,其言辭鋒利向不讓乃夫,激憤之下,將丈夫的這個得意門生斥之爲:“小有才適足已濟其奸”!而太炎本人則稱黃侃類晉之竹林七賢輩人,語中仍含惜才之意。在湯國梨力勸下,作爲對黃侃荒誕不經行爲的補筆,太炎先生將紹蘭收爲學生,也是他平生唯一的一位女學生。其間,紹蘭先以所著《四經註釋》四卷求正於太炎,繼以《三體石經》之文字獲太炎讚賞,破格招致門下,算是給續貂的狗尾上套了一串念珠。至於那來自紹蘭心底的哭泣,只有等到陣痛慢慢過去。

揭祕黃侃與黃紹蘭的愛情悲劇,導致紹蘭一生流離失所 第3張

博文女校舊址,中國共產黨第一次代表大會會址和代表駐地。

1919年,由張詧個人出資,上海博文女子學校在蒲石路(今長樂路)復立,張謇出任名譽校長,黃樸(紹蘭)任校長。1921年7月,中共一大召開,博文女校爲會議代表唯一宿舍和除開幕式、閉幕式外代表唯一議事會所。

紹蘭多情,紹蘭忒多癡情。她常常想起那個人,總是展現他最好的一面。

1947年殘秋,一夜西風,黃金滿地。紹蘭一如往常,在上海戈登路(江寧路)到震旦女子文理學院的那條路上無語苦行,殊不知死神持斧,已在她身後守候多時了。

秋深蟹黃,西風獵獵。那日家中買了許多螃蟹,特地把紹蘭從居處請過來,準備把酒問醉,饕餮一番。偏偏此時,戈登路上忽有不速客至。

那日,黃侃與髮妻王氏所生之子來滬探視紹蘭。對着一雙不期而至、容貌酷似黃侃的年輕人,紹蘭如遭電擊,站在她面前的,分明就是她恨極愛極思念一生的季剛呀!那頓蟹宴自是不了了之。

自此以後,紹蘭日夜神情恍惚,口中唸唸有詞,分明神經已然錯亂,三嬢和家人憂慮至極,急召客居重慶的黃允中返滬,未幾,因在家護理困難,商量之下,將紹蘭送入虹橋療養院救治。那時的紹蘭,已是病入膏肓,心病難治,不久自行棄世,終年僅55歲。去世前數日,精神時而清醒時而恍惚,反覆連呼:“季剛負我!季剛負我!”聞者唏噓,此段斷腸情史竟纏繞其一生而揮之不去!

紹蘭的死,對她自己而言,是一種終極解脫。

死生大事,死從來又是生的一部分,生的句號。自遭黃侃離棄,30餘年中,年復一年,紹蘭忍受着一切,她真正放不下的,與其說是那個男人,不如說是他們共同擁有過的那段美麗過去。生既無望,死何足懼?

走到生命盡頭,她對這世界已無留戀。生命是杯,希望是酒。杯中的酒乾了許久,那杯子離碎裂也不遠了。

如同魔方。結束之處,便是開始。紹蘭或因徹悟而棄世。如林語堂所言:“一個人徹悟的程度,恰等於他所受痛苦的深度。”

歷史記事
歷史真相
未解之謎
世界史
歷史上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