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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七哀詩》:充分體現了“建安絕唱”特色的上乘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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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是三國時期著名文學家,作爲建安文學的代表人物之一與集大成者,他在兩晉南北朝時期,被推尊到文章典範的地位。其代表作有《洛神賦》《白馬篇》《七哀詩》等。後人因其文學上的造詣而將他與曹操、曹丕合稱爲“三曹”。其詩以筆力雄健和詞采華美見長,留有集三十卷,已佚,今存《曹子建集》爲宋人所編。曹植的散文同樣亦具有“情兼雅怨,體被文質”的特色,加上其品種的豐富多樣,使他在這方面取得了卓越的成就。南朝宋文學家謝靈運有“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獨佔八斗”的評價。那麼下面小編就爲大家帶來曹植的《七哀詩》,一起來看看吧!

曹植《七哀詩》:充分體現了“建安絕唱”特色的上乘作品

七哀詩

曹植〔兩漢〕

明月照高樓,流光正徘徊。

上有愁思婦,悲嘆有餘哀。

借問嘆者誰?言是宕子妻。

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獨棲。

君若清路塵,妾若濁水泥。

浮沉各異勢,會合何時諧?

願爲西南風,長逝入君懷。

君懷良不開,賤妾當何依?

這首《七哀詩》是詩人吟詠自己因失意而哀怨的詩歌。《文選》將其歸入哀傷一類。元末明初的劉履在《選詩補敘》(卷二)中說:“子建與文帝同母骨肉,今乃浮沉異勢,不相親與,故特以孤妾自喻,而切切哀慮也。”子建即曹植,文帝指曹丕。此話概括了這首詩基本的思想內容。曹植很有才華,也有政治野心,起初被其父曹操預定爲接班人,但曹操死後,曹丕繼位,將其外放,並嚴密監視。詩人鬱郁不得志,於是寫作此詩以自鳴其怨。確切地講,這並非一首完全意義的詠月詩。但是在我國傳統詩歌裏,月亮通常是引發相思、觸動情感的一個典型意象,詩人們常常藉助這個意象來表情達意,創立意境。此詩正是借月起興,以一個怨婦的口吻,委婉曲折地表現自己遭受打擊的悲涼境遇和抒發內心難以排遣的怨憤。

詩人自比“宕子妻”,以思婦被遺棄的不幸遭遇來比喻自己在政治上被排擠的境況,以思婦與丈夫的離異來比喻他和身爲皇帝的曹丕之間的生疏“甚於路人”、“殊於胡越”。詩人有感於兄弟之間“浮沉異勢,不相親與”,進一步以“清路塵”與“濁水泥”來比喻二人境況懸殊。“願爲西南風,長逝人君懷”,暗吐出思君報國的衷腸;而“君懷良不開,賤妾當何依”,則對曹丕的絕情寡義表示憤慨,流露出無限悽惶之感。全詩處處從思婦的哀怨着筆,句句暗寓詩人的遭際,詩情與寓意渾然無間,意旨含蓄,筆致深婉,確有“情兼雅怨”的特點。

詩分上下兩部分。前四聯爲上部分,主要寫景敘事;後四聯爲下部分,重在抒情泄怨。

“明月照高樓,流光正徘徊。”既寫實景,又渲染出悽清冷寂的氣氛,籠罩全詩。“明月照高樓,流光正徘徊”運用了“興”的手法帶出女主角的背景:明月高照,思婦獨倚高樓,對影自憐,思念遠方的夫君。月照高樓之時,正是相思最切之際,那徘徊徜徉的月光勾起思婦的縷縷哀思——曹植所創造的“明月”、“高樓”、“思婦”這一組意象,被後代詩人反覆運用來表達閨怨。明月在中國詩歌傳統裏,起着觸發懷想相思的作用,比如李白的“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月光月夜,會撩起詩人綿綿不盡的思緒,勾起心中思念怪掛懷的人或事。

“上有愁思婦,悲嘆有餘哀”運用了“賦”的表達方法,承接上兩句直接點出該詩的主角——愁思婦的情懷——悲嘆和哀傷。當皎潔的明月照着高樓,清澄的月光如徘徊不止的流水輕輕晃動著,佇立在高樓上登高望遠的思婦,在月光的沐浴下傷嘆着無盡哀愁。因爲思念良人而不得見,甚至音訊亦不能通。這是典型的白描手法,即“賦”的表達方法。

曹植《七哀詩》:充分體現了“建安絕唱”特色的上乘作品 第2張

“借問嘆者誰,言是客子妻”也是以“賦”的方法來表達的,但是以問答的方式來達到“賦”的表達效果的:“請問樓上唉聲嘆氣的是誰?回答說是異地客旅者的妻子。”直截了當,乾脆利落,明白如話。曹植接着採用自問自答的形式,牽引出怨婦幽幽地敘述悲苦的身世,這同時也是曹植牽動了對自己崎嶇境遇的感慨。從明月撩動心事到引述內心苦悶,曹植寫得流暢自然,不著痕跡,成爲“建安絕唱”。

“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獨棲”承接上文,繼續以“賦”的手法表達。思婦訴說她的孤獨和寂寞:“夫君已遠行在外超過十年了,我只好孤清地獨自棲居。”透過思婦的訴說進一步描述思婦的哀嘆,非常直接。

“君若清路塵,妾若濁水泥”運用了“比”的手法進一步表達思婦的哀怨情懷。將夫君比喻爲路中的清塵,將自己比喻爲污濁的水和泥,喻意兩人相差太遠,難以融合在一起,也比喻夫君高高在上,對己不屑一顧,自己卑微在下,不能攀附,非常悲哀。曹植於此自比“濁水泥”的棄婦,“清路塵”指的是曹丕曹睿。曹丕繼位後不再顧念手足之情,疏遠甚至防範著自己的親弟。曹睿稱王時,曹植多次上表上書自試,終究無法獲得任用。所以曹植用了濁泥和清塵的遠離相互映照,襯托出和兄長侄子形勢兩異的遙遠距離

“浮沉各異勢,會合何時諧”承接上文,同時以“比”和“賦”的手法表達思婦的哀怨情懷。清塵是浮的,水泥是沉的,浮沉所處的位置是不同的,因而和合在一起的機會是渺茫的。浮沉是比喻,點描出不能諧和的悲哀。

“願爲西南風,長逝入君懷”是運用了“比”的手法表達思婦的心志。思婦見棄,不單不以怨報之,反而願意犧牲自己:“可以的話,我願意化作西南風,在人間消失而進入夫君的懷抱中!”思婦對夫君何等的忠誠和忠貞!爲了得見夫君,不惜將自己比喻爲西南風,化入君懷!曹植盼望着骨肉相諧和好,期盼能在曹丕曹睿身旁效力獻功。所以他說但願能化作一陣西南風,隨風重投丈夫,也就是兄長侄子的懷抱。

“君懷良不開,賤妾當何依”運用了“賦”的方法表達思婦被冷待的遭遇和情懷,思婦的思念就象那縷飄逝的輕風,結尾的這縷輕風與開首的那道月光共同構成了一種幽寂清冷的境界。思婦很瞭解夫君的性情,超過十年了,音訊全無,“夫君的胸懷早已不向我開放了,我還有什麼可依靠的呢?”哀怨之情,直透長空。這兩句的表達非常直接,正是“賦”的典型手法。曹丕曹睿始終防備懷疑曹植,曹植“戮力上國,流惠下民,建永世之業,流金石之功”的抱負就不能實現。

該詩通篇表面上描寫思婦訴說被夫君遺棄的哀怨情懷,實際上暗喻自己被長兄疏遠排斥的苦悶和鬱抑,這是另一種意義上運用了“比”的表達方法,這是詩人更深層的自況自喻。“願爲西南風,長逝入君懷”是三國魏曹植《七哀詩》裏的名句,這是堅決而執著的持守誓言。獨守十年,沒有沉淪和頹廢,思婦依舊祈願自己化作長風,隨風而去,與君相依,這是思婦此生唯一的期待。子建也是如此。他在認清無常荒誕的命運之後,並沒有放棄初衷,而是“長懷永慕,憂心如酲”(《應詔》)。

全詩處處從思婦的哀怨着筆,句句暗寓詩人自己的遭遇,詩情與寓意渾然相融,意旨含蓄,音韻和諧曉暢,情感哀傷悽婉。此詩確是一首充分體現了“建安絕唱”特色的上乘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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