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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帝的奪權路!一場宴會除掉三大臣毫不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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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編給大家帶來漢武帝一場宴會除掉三大臣毫不費力!感興趣的讀者可以跟着小編一起看一看。

今天跟大家聊聊漢朝的一場權利鬥爭。

主角之一叫灌夫。

漢武帝的奪權路!一場宴會除掉三大臣毫不費力!

灌夫原本姓張不灌,他的父親叫張孟,是潁陰侯灌嬰的家臣。跟着灌嬰久了,就乾脆冒了灌姓。

漢景帝時期,因爲平定叛亂有功,灌夫調到長安當太僕。

可是,回到長安不到一年就出事了。

有一天,灌夫跟長樂衛尉竇甫喝酒。灌夫喝醉了,把竇甫打了一頓。

這一下算是捅了馬窩蜂,長樂衛尉是駐守長樂宮的,長樂宮是竇太皇太后的宮殿,而竇甫是老太太的弟弟,就是漢武帝見了,按家人的輩份,也得叫一聲太叔公。

你是吃了幾個豹子膽,連竇老太后的兄弟都敢打?你不知道竇老太后是出了名的護犢狂魔?

漢武帝是清楚的,他也確實欣賞灌夫。知道灌夫要是還留在長安,不知道哪天就會被竇老太后給送去見劉邦。趕緊把灌夫調到燕國當國相。可就是這樣,也沒讓灌夫醒悟。

沒過幾年,灌夫又不知道犯了什麼事,把國相的差事也扔了。

這時候,漢武帝才知道這傢伙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

人的一生,最終決定他成就的往往不是他的長處,而是他的短處。

英勇善戰,這是灌夫的長處,他也因此獲得了重用的機會,可是他的缺處:酒品差,情緒控制力差,決定了他不可能有什麼大的成就。

沒成就也就算了,從燕國國相的位子上被擼了下來後,他回到了長安,開始閒居在家裏。要是不出意外,混個老炮的名聲還是有希望的。

可偏偏灌夫不是一個閒得住的人,很快,他就捲入到兩個人的權力競爭當中。

這兩人是竇嬰跟田蚡。

漢武帝的奪權路!一場宴會除掉三大臣毫不費力! 第2張

竇嬰是竇太皇太后的侄子,田蚡是太后的弟弟。都是外戚派。早些年大家關係還不錯,竇嬰當丞相,田蚡當太尉。

可竇老太后一死,竇嬰的丞相被擼了下來,田蚡成爲新的丞相。

竇太皇太后在的時候,竇嬰提起這個姑母,總是滿腹牢騷。但他應該知道,這位不好伺候的老太太其實是他最大的靠山。

竇嬰的一生中數次起伏,但他的門庭終是擠滿了人。因爲所有人都知道,只要竇太后在,竇嬰就永遠不會倒。

現在,竇嬰家門口終於可以清靜一些了。幾乎所有的人都離開了,說是幾乎,是還有一個人沒有走。

這個人就是灌夫。

灌夫的老家在潁川,家裏也是大土豪,他不在老家當個土霸王,長期混在長安當西飄,其實也想找個機會。

原本他的大靠山是潁陰侯灌嬰。但灌嬰早就去世了,灌嬰的兒子灌阿也去世多年,現在灌家當家的是灌三代,是一代不如一代,早就說不上話了。

無奈之下,灌夫只好找新的靠山,但這種原本就有背景的人換碼頭最不容易,容易犯忌。於是,灌夫等於一個資本不夠雄的人,衝進股票市場,想買點股票投資,田蚡這樣的績優股他買不上。別的爛股,他也瞧不上,瞧來瞧去,好像竇嬰不錯。曾經的股王,現在價格下跌了很多,正是入手的好時機。

但我們說了,竇嬰曾經是一個好股票,數次下探,又數次強勁反彈,但這一切都建立他背後的勢力上。竇太后在的時候,可以隨意操盤,說拉就拉起來。

灌夫不是一個聰明人,他老想着竇嬰的市值曾經那麼高,現在下降了,正是買入的機會,但沒想到竇太后都不在了,竇嬰已經完全進入下降通道,再也沒有反彈的可能性。

而竇嬰對灌夫也有着小算盤,就是想利用灌夫收拾一下那些白眼狼。

漢武帝的奪權路!一場宴會除掉三大臣毫不費力! 第3張

兩個原本都抱有小心思的人走到了一起,卻意想不到的投緣。兩個都是失意人,一個是沒有前途的將軍,一個是失去靠山的外戚,兩人都處在人生的低谷,自然有一些惺惺相惜,相處久了,就跟父子一樣。

灌夫經常到竇嬰家串門,兩人沒事整點小酒,罵罵那些得勢的小人。比如田蚡。

通常而言,竇嬰跟田蚡的交集也就僅限於酒桌上的這些牢騷了,一個是不當大哥好多年,一個是當紅炸子雞,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因爲灌夫的存在,兩個應該大路兩邊各朝一邊的人還是撞到了一起。

有一天,灌夫跑去見田蚡,這時的灌夫還在服喪期間,這都閒不住,非要往領導家裏鑽,可見灌夫實在有點着急了。但他心裏應該有點數啊。爲什麼就沒有人去提拔你?還不是你辦事不靠譜,上班不是跟人喝酒打架,就是違法亂紀,這種人誰敢推薦啊。

對於這樣的,田蚡原本也不想見,但最近他正在大打伯樂牌,四處招攬人。灌夫雖然酒品不佳,但因爲七國之亂那件事,威名還是在的,也算過氣網紅吧,所以就抽空見了一面。

兩人尬聊了一會,也許是沒話找話,田蚡就說了一句。

“我看你也是服喪在身,不便飲酒,不然的話,我就跟你一起去見見魏其侯,大家一起喝兩杯。”

這就是一句客氣話,說的人順口說,聽的人也就打哈哈就是了。但灌夫不按套路出牌,趁勢往前逼了一句:“您肯大駕光臨,我灌夫又怎麼敢因爲服喪而推辭呢?請允許我轉告魏其侯,爲你準備酒席,希望你大駕光臨。”

本想隨口客氣一下,沒想到人家一點也不客氣,田蚡只好打着哈哈,表示行啊,就明天。

灌夫興高采烈回去了,把田蚡要來的消息轉告竇嬰。竇嬰也很興奮,這兩人平時喝酒沒少拿田蚡開涮,但這兩人又不是真正的閒雲野鶴,不滿田蚡只是不滿此人不關照自己,現在願意登門赴宴。這當然是個好機會。

竇嬰連忙做好了準備,酒香菜硬,房子還特意打掃了一遍,就等田蚡上門了,可到了約定的時間,菜都回鍋熱了三遍了,都沒見田蚡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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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嬰有些失望,“難道丞相忘記了?”

灌夫站了起來,“我去看看,我就不信了,我灌夫不顧有喪在身,邀請他來,他會不來。”

灌夫駕着車,親自開到田蚡家,進了田府,才發現田蚡還在睡覺,人家壓根沒把這當回事。

灌夫很生氣,“將軍昨天已經答應了魏其侯,魏其侯夫婦置辦了酒食,從早上等到現在,沒敢吃一點東西!”

田蚡一拍腦門,“你看我這記性,不好意思,忘記了,我昨天喝醉了。”

那這酒也得接着喝啊,你再不去吃,就要倒去餵豬了。

田蚡只好跟着去了,估計他看灌夫的腦後門也是納悶的,這世界上怎麼還有這麼缺心眼的人?

灌夫一個勁在前摧,越叫田蚡就走得越慢,這頓原本是中午的大餐,只能當下午茶了。

但總算到了,喝了一半,灌夫同志的酒品又開始隨意發揮。一到量就要跳舞,一跳舞就要人陪着跳,灌夫就拉上了田蚡。

田蚡屁股紛絲不動,你什麼人物?人傢什麼身份?大漢丞相跟你一下崗員工跳舞,這說出去多沒面子?

灌夫的臉色不好看,藉着酒勁就開始指桑罵槐。不要說田蚡,竇嬰心裏也是叫苦連天,自己準備這桌硬菜,可不是爲了出氣拉仇恨的,是爲了找點關係,東山再起的。

所以,歷史上最不能深交的人,不是奸臣,也不是小人,而是這樣酒品不好的人。因爲這種人控制不住,你不知道會發生,跟這種人交往,等於抱着一個定時炸彈在街上走。

竇嬰只好在中間打哈哈,這頓酒一直喝到了晚上,田昐才告辭而去。

好像兩人的關係緩和了。

過了兩天,田蚡找上門了,這次派了一個門人來。這個門人叫籍福。那一年,漢武帝第一次想任命田蚡當丞相,還是籍福建議田蚡把這個位置讓給了竇嬰。

看到籍福上門,竇嬰還以爲又是什麼好事了。可沒想到,籍福是來要地的。

田蚡派籍福過來索要竇嬰一塊城南的地。

竇嬰又沮喪又有些鬱悶,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雖然沒有什麼用,將軍現在又如此顯貴,但只怕也不能以勢奪我的地吧。”

竇嬰不是一個小氣的人,當年他在平定七國之亂時,得到的賞賜全部都發給了部下。這一次拒絕田蚡也不是因爲年紀大了,突然戀起財物,實在是面子問題。

老子算是你的前輩,我可以送你地,但不許你跟我搶!

竇嬰直接拒絕了。

灌夫還在竇嬰家裏,聽說田蚡想來索地,把籍福罵得狗血噴頭。

其實籍福還是厚道的,他回去後沒有煽風點火,反而說好話,表示竇嬰馬上就要死了,咱們等他兩天,這地遲早是咱們的。

這個事情完全就這麼過去了。可沒過多久,田蚡聽到了消息,不是人家要死了,就是不想給。據我推測,這個消息還是灌夫放出去的。

田蚡出離憤怒,說起來,他跟竇嬰要田還是有點理論依據的,竇嬰有個兒子不知道怎麼回事犯了罪,還是田蚡給撈出來的。

這等於是要勞務費,而且一個事情當中,最被討厭的不是當事人,而是旁邊起鬨架秧子的。

田蚡還不恨竇嬰,先把灌夫給記上了。

你等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田蚡使出了老招數,向漢武帝告了一狀,表示灌夫的家人在地方上橫行霸道。

田蚡並沒有冤枉灌夫。灌夫家族在地方是出了名的豪強,當地人都爲他們免費寫了一首歌:潁水清清,灌氏安寧;潁水渾濁,灌氏滅族。

一個人要是被寫進歌,那離倒黴就不遠了。要是家族被寫進去,大家自己尋思吧。

奇怪的是,漢武帝卻並沒有出手,反而把這個問題推了回去:“這是你丞相管的事啊。不用向我彙報。”

田蚡很高興,他也沒想想漢武帝爲什麼沒有表態。田蚡轉手就準備抓灌夫了。可真要下手時,他發現自己還真不能抓。

因爲他也有把柄握在灌夫的手裏。

大家出來混,誰能幹淨呢?要命的是,灌夫還知道田蚡一件大祕密。當年淮安南劉安進京見漢武帝,田蚡負責接待,在霸上說過一番沒腦子的話,表示漢武帝要是完蛋了,劉安就有希望繼位。

那怎麼就傳到了灌夫的耳裏呢?

大概當年田蚡跟竇嬰麼麼噠的時候,曾經跟竇嬰透過氣,竇嬰又把這個故事告訴了灌夫。

這個事情要捅出去,恐怕腦袋先掉的是田蚡。

最終,兩人達成了辯解。我不找你麻煩,你也別給我暴料。

眼見這事情就這麼擺平了。可樑子已經結下了。

對田蚡來說,自己的祕密掌握在一個大嘴巴的腦子裏,簡直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半夜睡覺都會驚醒。

一定要除掉他!

機會很快來了。

元光四年(前131年),田蚡越來越紅了,紅到他老姐、當朝的太后親自給他娶燕王的女兒做夫人。王太后還親自給大家發請帖,叫列侯跟皇族都去吃喜酒,送份子錢。

灌夫又去了,論起來,他不是列侯,也不是皇族,又跟人家田蚡剛吵過一次,實在不應該去,但竇嬰非要拉着他去。原因很簡單,竇嬰已經是黃花菜了,他自己一個人去,害怕尷尬,拉一個同樣處在水逆期的人一起去,自己就沒這麼顯眼了。

灌夫經不住勸,真的去了。

老人家告訴我們,人在低谷時,莫往人前湊,要退下來自己修煉內功。

以灌夫的武力,如果耐得住寂寞,將很快迎來一個能夠封侯的機會:北擊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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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酒席上,很快就尷尬了。當田蚡起來敬酒的時候,大家都起身離開座位,身子伏地,表示不敢當。這套組合動作稱爲避席。

而當竇嬰來敬酒的時候,大家的屁股穩如磐石,沒幾個動的。

這才幾年功夫,兩人的地位就掉了個。

竇嬰的心裏當然是不爽的,但他沒有說話,畢竟他是帶着代言人來的。

代言人是灌夫。灌夫早就不爽了。接下來發生了一件讓他更不爽的事情,他起身敬酒,敬到田蚡時,田昐連站都沒有站起來,還表示自己喝醉了,這一杯喝不完。

這就是不給面子了,而且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灌夫用乾笑壓抑着憤怒,把酒往前推了推:“將軍,你是個貴人,這杯酒就拜託你了。”

言下之意,這個面子還請田蚡給一給。可是,面子從來都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掙的。往前十多年,你剛從七國叛亂的前線退下來時,你是有面子。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沒幹過一件正經事,還吃着以前的老本,你哪裏還有什麼面子?

田蚡壓根沒有理會,灌夫只好尷尬離開,轉到了臨汝侯灌賢的面前。灌賢是灌嬰的孫子。灌夫父子算是灌嬰的家將,論起來,灌賢還是灌夫的老東家。敬到灌賢的時候,灌賢正在跟一位叫程不識的將軍說話。

程不識的歷史知名度倒跟他的名字相符了,不識。好多人並不認識這位漢朝將軍,其實這位將軍在他的時代是跟飛將軍李廣齊名的。早年,他們兩人一個守河北,一個守山西,都是名噪一時的大將,只是風格大相徑庭。李廣以騎兵爲主,行軍飄逸,極具觀賞性,經常率騎兵孤軍深入,就像獨孤求敗的青光利劍,以快制勝。但也因爲劍走偏鋒,容易大勝,也容易大敗。這個性格也直接影響到他後面的成就,成爲千古嘆息的李廣難封。

程不識則是獨孤求敗的玄鐵重劍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出戰以步兵爲主,行軍布營,前有斥候,左右掩護,極爲紮實。這種風格讓他從來都沒有戰敗過,是名符其實的不敗將軍,但也因爲過於求穩,所以也從來沒取得大勝。

灌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向程不識請教兵法,壓根沒有理會灌夫的敬酒。

這一下,灌夫終於找到爆發點了,論起來,他雖然是灌家的將領,但比灌賢的輩分還是要高一點。

田蚡不給我面子還算了,你一個晚輩竟然也不給面子。

“你小子平時把程不識說得一文不值,現在老子給你敬酒,你卻跟着娘們一樣跟程不識咬耳朵。”

程不識光榮躺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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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情商低的人,往往有個特點,就是找不到要點,你對灌賢不滿,那就罵灌賢嘛,你沒來由抽到人家程不識是什麼意思?

田蚡敏銳的意識到,機會來了。

因爲程不識還有一層身份。

“程將軍跟李將軍都是東西宮的衛尉,你當衆侮辱程將軍,難道不給李將軍留點餘地?”田蚡大聲喝道。

田蚡在歷史上的評價不高,常常被認爲是個小人。其實他也是有貢獻的,比如把儒家引入到漢朝的統治秩序當中,他是實際操作的第一人。同時,他的確不是一個厚道人,他的這一句話就把灌夫逼到了絕路。

灌夫自己情商低,罵灌夫卻扯上程不識。田蚡還怕灌夫死得不夠快,又把李廣拖了進來。

李廣是未央宮的衛尉,程不識是長樂宮的衛尉。一個是皇帝的大保鏢,一個是太后的大保鏢。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會聯想。

經過田蚡的聯想,這件事情已經不是灌賢喝不喝敬酒的事情,而成了侮辱皇帝跟太后的事情。可見,看熱鬧的不嫌事大,有心搞事的更不嫌事大。

對田蚡挖的這個坑,灌夫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今天要砍頭就砍頭,要穿胸就穿胸,管他什麼李將軍程將軍。”

好,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田蚡臉色一變:“把這小子給抓起來!”

灌夫這才發現不對勁了,想跑也跑不到。這時候,田蚡的門客籍福趕緊站出來,按着灌夫的脖子讓他道歉。不按還好,一按還把灌夫的酒勁按上來了。灌會硬着脖子大罵。

這一罵,罵出了風格,罵出了成績,爲中國文化貢獻一個成語:使酒罵座。

罵到高潮處,完全是無差別攻擊,人人有份。在場的各位大爲尷尬,紛紛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方便一下。

不好意思,我內急。

不好意思,我去洗個手。

也不知道田蚡家的廁所能否容納這麼多人。

田蚡等待已久的機會終於出現了,他呵令士兵將灌夫抓了起來,還及時給灌夫定了性。

“這場婚禮是王太后親自指定的,這些客人都是王太后請來的。你這是侮辱詔令!”

抓住灌夫,田蚡又緊急下令捕捉灌夫的所有親戚下屬,一個都不能放過。

此時,田蚡才鬆了一口氣,終於搬走了堵在心裏的大石頭。所有跟灌夫有密切關係的人都被抓了起來,灌夫死定了。

可沒想到,還有一個人沒有放棄灌夫。

這個人是竇嬰。

灌夫的被抓,竇嬰是需要付一定責任的,原本就是想他用灌夫來對付田蚡,這一場鴻門宴也是竇嬰慫恿灌夫去的。但跟田蚡相比,竇嬰是一個厚道人。

從酒宴上回來,竇嬰就開始營救灌夫。花了不少錢,託了不少人,但田蚡毫不鬆口,這是事關性命的事情,送田送地是沒有用的。而且這是一個很容易把自己搭進去的事情。這一點連竇嬰的夫人都看出來了,她表示灌夫得罪的是當朝的丞相,是背後的王太后,怎麼可能救得下來?

這些,竇嬰是知道的,但他說道:侯位是我自己掙來的,就是現在把它丟掉,也沒有什麼遺憾的。我無法看着灌夫去死,而我一個人活着。

竇嬰瞞着家人,給漢武帝寫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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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竇嬰感到意外的是,漢武帝對這件事情很重視,馬上把竇嬰召進宮,詳細問明瞭情況,很贊同竇嬰的看法,灌夫有錯,但罪不致死。

最後,漢武帝把竇嬰留下來吃飯,特地跟竇嬰說,這個事情我把大臣都叫過來,你到東宮跟大家一起辯論一下。

竇嬰放心了,他忘記了東宮就是太后居住的長樂宮。太后是田蚡的姐姐。

有時候,事情不是事情,而是看辦事的人。比如漢景帝用郅都審兒子劉榮。

有時候,要看辦事的地點。比如這一次就是。

漢朝第一場刑事公開庭辯開始了。

竇嬰也沒有什麼好的庭辯方法,只有打感情牌,不斷強調灌夫當年立過大功,這一次只是喝醉酒。這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很快就被田蚡舉例子證明灌夫這個人行爲放縱,經常幹出格的事。

無奈之下,竇嬰只好改變策略,開始攻擊起田蚡的短處來。奇怪的是,竇嬰並沒有抖出田蚡跟淮南王交接的事情。大概竇嬰還不想把事情搞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或者他並沒有什麼實證。所以,只是攻擊田蚡奢華無度,經常在家裏辦party。

這一次的攻擊又歪了。田蚡大言不慚表示,天下幸而無事,我做爲皇上的心腹,搞一搞點音樂,玩一玩狗馬,置辦一些田宅,我所喜歡的,不過是一些倡優巧匠嘛。但我聽說竇大人跟灌夫日夜招募天下豪傑,每天開小會,不是仰視天象,就是在地上謀劃,打聽兩宮的消息,希望天下有變好立大功。你們乾的事情,我纔是看不明白。

這個帽子就扣大了,這等於直接說竇嬰跟灌夫要謀反。

漢武帝當然不會相信,但他似乎也不想下判斷,而是把問題推給了在座的大臣。

你們怎麼看?

在座的各位都不表態。事情很簡單,明擺着是田蚡公報私仇。可要是站灌夫,那就是得罪田蚡得罪太后,要是站田蚡,畢竟灌夫也是長安名士,說出去也不好聽。

搞得漢武帝也煩了,拍着桌子罵了人:你們這些人,沒事的時候天天議論竇嬰田蚡,現在讓你們說,你們反而不說了,遲早有一天,我要將你們全部處死在我的車子下。

扔下這句話,漢武帝跑到後面看親孃去了。自從竇太皇太后去世之後,王太后就是這個宮裏最有型的女人。

聽說漢武帝審灌夫沒有結果,王太后馬上絕食抗議,放出話來。

“我還活着,就有人對付我的弟弟,要是我百歲之後,他們還不把我家裏人給吃了?再說你當皇帝怎麼能像個石頭人?你還在,他們就敢打馬虎眼,要是你百歲之後,他們還能信得過嗎?”

漢武帝連忙解釋,這是因爲兩人都是宗親,幫誰都不好,所以叫大臣們來議論,不然的話,這個事情一個獄吏就解決了。

太后一生氣,誰都攔不住。漢武帝只好派出御史。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灌夫這小子果然幹了不少壞事。家族在穎川更是橫行霸道,當地百姓都把他們家編進了歌詞。

“潁水清清,灌氏安寧;潁水渾濁,灌氏滅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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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蚡沒說錯啊。

而竇嬰因爲只說好話,不說實話,犯了欺君之罪,也被關了起來。

灌夫是死定了,不但死定了,還能領一個族滅套餐……另外還要搭進去一個竇嬰。

這時候,竇嬰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個殺手鐗沒有扔出來:景帝遺詔。

竇嬰報告,先帝去世的時候,曾經給他留一個詔書,讓他碰到什麼事的時候,可以便宜處理。說白了,就是可以直接干涉皇帝的執政。

這個報告打上去,漢武帝也坐不住了。自己爹什麼時候留了這一手,我怎麼沒發現呢?

漢武帝趕緊派人到宮裏的檔案庫裏查。結果一查,發現宮裏並沒有這份詔書,有的只是竇嬰家裏保存的。

這個事情就麻煩了。沒說遺詔之前,竇嬰頂多是交友不慎的問題,現在搞出一個遺詔,不但沒有救自己,反而給自己加了一條僞造詔書的罪行。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

那麼,這個要命的詔書到底去哪裏了呢?

首先我們可以確定這份詔書不可能是假的。以竇嬰的直腸子性格,他不可能去幹造假這種事。

另外,也可以排除漢武帝故意隱藏詔書的可能性。以漢武帝的個性,他要一個人死,完全沒必要玩這個花招。

那是田蚡乾的?

估計他也沒這個能量能夠進宮。

接下來的一種可能性,就是這個詔書被王太后給毀了。能夠進出長樂宮,隨意乾點什麼事情的只有這位太后,而以她的風格,幹出毀詔書這種事情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更爲重要的是,這份遺詔的內容是什麼。

遺詔的內容,史書並沒有記載,但我們可以做一個簡單的推測。

這份遺詔如果真的存在,一定用來應發突發事件的。突發事件肯定跟皇權有關係。影響皇權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權臣,一種是外戚。

漢景帝把這個詔書留給竇嬰,肯定不是爲了對付權臣,因爲竇嬰就是一位權臣。所以,基本可以斷定是爲了對付外戚。

漢武初年的外戚是兩大派,一是竇太皇太后,一是王太后。

竇嬰是竇太皇太后的侄子,漢景帝如果爲了預防竇太皇太后,應該有更好的人選。

那麼,就剩一個可能了,王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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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景帝應該瞭解自己的妻子,知道這是一位強勢的女人。他很有可能擔心自己去世之後,王娡升級爲太后,會干涉兒子的執政,所以他留下了一份遺詔,讓竇嬰來牽制太后。

事實證明,漢景帝的擔擾正在變成現實。

從竇太后去世後,王娡已經成爲最大的後宮派,她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安排自己的弟弟成爲丞相,現在還直接干涉朝中的庭議。在竇嬰看來,這已經觸碰了漢景帝留下遺詔的警戒線。

而王娡潛意識的知道這份遺詔是針對自己的,所以利用自己進入長樂宮的便利,將這份遺詔毀去。

那麼,這是最終的答案嗎?

我心中隱隱感覺,還有另一個答案。在這份神祕的詔書,似乎還有一個更爲神祕的身影。這是一個極善於佈局,又極爲腹黑的人。

大家可能猜到了,這個人就是漢景帝。

接下來情節,純屬我的個人猜測。並不見於史書記載。

在臨終前,漢景帝給竇嬰留下了一份詔書,這份詔書相當於尚方寶劍,在關鍵時刻能夠改變皇帝的政令。

可將這份詔書交給竇嬰之後,漢景帝就將正本銷燬了。

在竇嬰看來,這是漢景帝給他的一把尚方寶劍。可實際上,這是漢景帝留給兒子的尚方寶劍,是防止竇嬰在自己去世之後,利用竇太后的影響力干涉朝政的後手。

如果竇嬰老老實實的,沒有走到利用自己的遺詔影響新皇帝的那一步,這張紙就不存在。一旦竇嬰利用這張紙來影響新皇帝,這張紙就會成爲竇嬰的索命符。

如果這個猜測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那也只能說一聲,漢景帝,你太腹黑了。你都死了,還能影響大漢的政局。

那麼,到底哪一個纔是真相呢?

真正的答案泯滅在歷史當中,誰也找不到。我們能知道的是,灌夫被族滅,竇嬰被斬首。而僅僅在竇嬰被斬首的第二年春天,田蚡也死了。

田蚡是被活活嚇死的。竇嬰死後沒多久,田蚡病倒了,病情很奇怪,類似瘋癲,嘴裏喃喃請罪。家人請來陰陽大師,經過一番觀察,得出一個結論,在田蚡的身邊圍繞着兩個鬼魂:竇嬰和灌夫。

大夫只治陽間的病,這種陰間的病,大夫是看不好的。只好看着田蚡驚魂而死。

竇嬰、灌夫、田蚡,三個權力鬥爭的主角,先後去世,沒有一個勝利者。但經驗告訴我們,鬥爭的最後,一定有一個得利的。

這個得利的人就是漢武帝。

灌夫的死,給漢武帝剿滅豪強樹立了典型。竇嬰的死,讓竇太皇太后的影響徹底從大漢朝消失。而田蚡的死,也讓漢武帝開始擺脫母親的影響。

事實上,漢武帝早就開始對田蚡厭倦了。田蚡從太尉的職位退下來,成爲漢武帝的高職顧問後,爲了樹立求賢的名聲,安排自己的親信,不斷向漢武帝要官職,弄得漢武帝煩不勝煩,最終直接甩出了一句話。

“你的人安排完沒有?我也安排點我的人吧。”

沒過多久,田蚡又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請陛下把考工室的一塊地皮拔給我。”

考工室,爲皇家制造器械的地方。

“你要幹什麼用?”漢武帝按捺住性子,想看看這位老舅又想做什麼妖。

“家裏房子有點窄,想修個庭院。”

把皇家兵工廠拆了給你家修院子?你咋想的啊!

“你怎麼不說直接把武庫給你!”漢武帝終於忍不住大吼道。

儘管如此,在竇老太后死後,漢武帝依然把田蚡安排到了丞相的位置,這背後當然是來自王太后的壓力。

現在我們可以知道,爲什麼漢武帝沒有簡單處死灌夫或者赦免灌夫,而是搞出一個庭議,把事情搞得越來越大。

漢武帝,纔是真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一件事情,清除了三種人,漢武帝的手腕不亞於漢高祖。現在,他終於可以安排自己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推行儒術、削弱諸侯、北擊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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