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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人物柳宗元:從一鳴驚人到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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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年青時仕途比較順利,二十一歲考中進士。唐代規定,科舉選士後,必須再經吏部考試才能授以官職。貞元九年(公元793年)二月,柳宗元中進士。五月,父親柳鎮在長安過世了。按當時禮制,柳宗元得守喪三年。守喪後柳宗元連續二年參加吏部考試,二十六歲時考取了博學宏詞科,被授予集賢殿正字,這是一個校正圖書典籍的從九品上的小官。職位雖卑,但畢竟是進入官場的開端,柳宗元對這一官職是比較在意的。他無論在給高伯祖柳渾寫行狀,還是書寫官樣文章,都要鄭重其事的寫上“集賢殿正字”的字樣,以示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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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在這個職位上待了二年。貞元十七年(公元801年),柳宗元調藍田縣做縣尉。藍田縣是長安附近的畿縣,也就是京城的直管縣。縣尉是一個“正九品下”的小官,管追捕盜賊等司法刑事。柳宗元做縣尉也待了兩年,可他並沒有到任,一直被京兆尹韋夏卿留在身邊做文書。貞元十九年(公元803年),柳宗元調回京城,做了監察御史裏行。監察御史是御史臺官員,裏行是見習的意思。監察御史的官位級別也不是很高,正八品上,但權力很大,凡朝廷內外,文武百官,都要接受其監察。官至監察御史,算是步入上層社會的官場生活。柳宗元與劉禹錫同年中進士,又同年爲監察御史,二人與已在御史任的韓愈交好。三個年青人無話不說,對未來充滿了憧憬。這時的柳宗元在朝廷內外已享有很高的聲望,其風采怡人,心氣高傲;他呼朋喚友,議論時政;躍躍欲試,圖謀幹一番大事業。可人生有時很奇異,不經意間可能巧逢機遇,也可能會走背字遭不測,柳宗元這兩件事都趕在一起了。公元805年,柳宗元參加永貞革新運動,他不但沒有借勢把自己送上天,反而卻因此被投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永貞革新是今人的提法,歷史上稱“二王八司馬事件”。所謂革新,從字面說是指革除舊的,創造新的。作爲政治運動,是講除舊弊,立新政。這件事牽扯到當時祖孫三代皇帝。德宗弊政是起因,這史家早有評說。唐德宗在位二十六年,在唐朝也算居皇位比較久的帝王。可德宗後期多弊政,《新唐書?憲宗本紀》批評唐滅亡是德宗所遺禍患造成的。按照宋代範祖禹《唐鑑》的說法,德宗大弊有三:一是姑息藩鎮;二是委任宦者;三是聚斂貨財。前兩項我們在第一講已經簡要論說過。至於聚斂貨財,德宗所用的花樣,在歷史上是少見的。德宗設宮市,名義上是替皇帝採買東西,實際是直接向老百姓搶奪財物。

這些替皇帝採買東西的人,由太監充任。他們依仗皇帝的權勢,往往隨意抑價。《資治通鑑》記載:貞元年間,長安市裏置“白望數百人”。什麼是白望?有注說:“白望者,言使人於市中左右望,白取其物不還本價也。”這些人同他們的主子,也就是承辦宮市的宦官一樣,是一羣明搶明奪的強盜。他們買東西不用錢,用搶來的財物抵值。買人數千錢東西,只給值百錢的物品。甚至白取白拿。白居易的《賣炭翁》詩,就是說宮市之苦的。一車千餘斤木炭,宦官只用半匹紅紗一丈綾,就搶走了。燒炭翁在冰天雪地裏,衣單口飢,欲哭無淚。當時許多人帶着貨物入市,被宦官白望搶去後,只能空手而歸。《新唐書?食貨志》說:每當人們看到宦官和白望出來,“沽漿賣餅之家,皆撤肆塞門”。做小生意的都關門不幹了。與白望一樣害人的,還有小兒。所謂小兒是對在五坊裏當差人的稱呼。這裏說的五坊是替皇帝飼養打獵用鷹犬等物的地方。小兒和白望一樣,借權勢,爲非作歹,到處殘害百姓。《資治通鑑》記載說,貞元末,五坊小兒假借在老百姓住的地方張網捕鳥雀,用橫暴手段搶奪老百姓的錢物。有的小兒甚至把羅網張到人家門前,不許人出入;還有的把網張在井上,使人沒法打水。如果有人靠近,小兒說:你驚擾爲皇帝供奉的鳥雀了﹗不是打就是罵。直到人出錢物求謝,他們才離去。這些小兒還常常相聚鬧市飲酒作樂,醉飽不給錢就走,店家要是向他們索要酒錢,就會遭毆打漫罵。有時還會留下一口袋蛇,威嚇說是供皇帝用的東西,勿必要好好飼養,不能讓其渴了餓了。店主沒辦法哀求他們,小兒才攜蛇而去。

風流人物柳宗元:從一鳴驚人到一落千丈 第2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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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些弊政,順宗多有不滿。順宗李誦是德宗的長子,比柳宗元大十三歲。他在太子位二十六年。德宗晚年寵信宦官,任用奸臣裴延齡、韋渠牟爲相,排陷陸贄等忠良,朝臣都不敢說話。唯有順宗從容論爭。他每次向德宗進言,從不顧及宦官的臉色。對此宦官俱文珍等人早有察覺,久而久之,與順宗結下了仇怨。德宗爲人猜疑刻薄,晚年昏庸。順宗因遭猜疑,幾度險爲被廢。順宗的妃子蕭氏就因子虛烏有的事被德宗殺掉了。爲此事順宗一度想飲毒酒自了。長年壓抑和心緒不寧,貞元二十年(公元804年)九月,太子李誦中風失語。這時德宗也患病不起,哭着要見太子,宦官俱文珍等人,圖謀作梗,不讓德宗見太子。二十幾天宮中與外界斷絕音信。貞元二十一年正月,德宗死時,宦官扣住遺詔,三日密不發喪。宦官想廢順宗另立。在此危難之時,革新派主要人物之一王伾以翰林待詔入住皇宮,穩住東宮太子。這時宦官召衆學士到金鑾殿。放言:立誰當皇帝還沒有定。面對宦官的詭(guǐ)詞,大家都不敢說話。這時,革新派翰林學士凌準“獨抗危詞”,王伾在一旁助勢。舊臣藉機附會說;太子雖有疾,但不能破壞立長之規,否則必大亂。宦官無奈放棄了廢除順宗的陰謀。這時,順宗強挺病體見朝臣,一個病弱的皇帝就這樣在革新派的架扶下走上了皇權的寶座。

永貞革新的始作俑者是王叔文。王叔文,越州山陰(今浙江紹興)人,出身寒微。父親做過城尉,左金吾衛兵曹一類小官。王叔文是個很有見識的讀書人,他爲人“堅明直亮,有文武之用”。又“知書,好言道理”,常向人講治世爲人之道。王叔文善辯,“能以口辯移人”。因此深受德宗賞識,以棋待詔進入東宮服侍太子李誦。在東宮時,王叔文常和太子李誦說人間疾苦,論辯爲君之道,深得太子李誦的信任。王叔文在東宮侍奉太子李誦十八年,可見兩人君臣相交相知之深。《舊唐書?王叔文傳》記載這樣一件事:說太子曾與衆侍讀論說爲政之道,講到宮市之弊時,太子說:我去見父皇時,一定好好說說這件事。衆人同口稱讚,唯有王叔文一言不發。事後,太子問王叔文:論宮市時,先生爲何不說話?王叔文說:太子的本分是侍奉皇上,除視膳問安之外,不應干預朝事。陛下在位歲久,如果小人離間,說你收買人心,你怎麼解釋?太子醒悟說:沒有先生,我那能聽到這樣的話。自此更加依重叔文。宮中的事,都由王叔文裁決。王叔文每每對太子說:某人可以爲相,某人可以爲將,這些都是你掌權時可用的人。

風流人物柳宗元:從一鳴驚人到一落千丈 第3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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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文還私下密結當代知名之士,與韋執宜、陸質、呂溫、李景儉、韓曄、韓泰、陳諫、柳宗元、劉禹錫等十數人,定爲死交。從中可以看出,王叔文是一個很有城府的人,他與太子李誦圖謀革新政治的謀劃遠非一日,很早就在人事上做了佈局。所以,太子李誦一繼位,革新派剛掌朝政,就急不可待地對德宗朝的三大弊政下手,風風火火地推行起改革的新政來。革新派免除賦稅,放還宮女,罷宮市,禁五坊小兒,停宦官奉錢,貶懲貪官李實,詔用賢臣。王叔文親掌鹽鐵轉運使,控制國家經濟命脈。進而抑制藩鎮,謀奪宦官兵權。革新派不分白天黑夜,夜以繼日地謀劃着施政大計,以至到了如醉如狂的地步。革新派都是天下才子,柳宗元是其中的佼佼者,永貞革新期間他被升遷爲禮部員外郎,專管詔書和奏章一類重要事務。《舊唐書?柳宗元傳》說:“順宗繼位,王叔文、韋執宜用事,尤奇待宗元。叔文欲大用之。”另據史書記載,永貞年間,政令每每都經“叔文與柳宗元等裁定”。王叔文對柳宗元和劉禹錫的話“言無不從”,當時人們不敢直呼其名,時稱“二王、劉、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