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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熙子女:孔祥熙和宋靄齡四子女的風流史[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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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奢侈的孔令儀

孔令儀是孔祥熙宋藹齡的大女兒。生於1915年12月,深得孔祥熙的喜愛。因爲孔令儀不僅長得像孔祥熙,性格脾氣也像。孔令儀長大以後,也最崇拜自己的父親。

和她的三個弟妹相比,孔令儀是最老實的,這可能和她是老大有關。有了弟妹以後,她總是要謙讓,所以和孔令侃、孔令俊相比,她在個性上要溫順、謙遜得多。有人講過一個吃水果的故事,說孔家每餐飯之後都要吃水果,宋藹齡爲了不讓孩子們挑肥撿瘦,就把蘋果、梨、桔子等水果放在一個大盤裏,“盤子依次轉到每個人的面前,轉到誰面前,誰就從最上面的拿起,碰到什麼算什麼。

有一次,當盤子轉到孔令侃面前時,孔令侃發現上面的梨上有一個地方壞了,就說“我今天不想吃水果了。”盤子轉到孔令儀面前,孔令儀沒說什麼,伸手拿了孔令侃不願要的那個梨吃了起來。

結果轉了一圈後,盤子又轉到孔令侃面前,孔令侃又說,“我還是想吃點水果,”說罷伸手拿了一個好的。

孔令偉在一旁叫了起來:“這不公平,孔令侃騙人!”

孔祥熙子女:孔祥熙和宋靄齡四子女的風流史[圖]

孔祥熙宋藹齡夫婦與大女兒孔令儀。

孔令侃眨着狡黠的目光說:“這不是不公平,而是水果策略。”

高中畢業後,孔令儀考入上海滬江大學讀書。在孔家四兄妹中,她是惟一沒有進洋人大學讀書的,對後來孔令侃、孔令偉等到聖約翰大學讀書也沒有怨言。

在政治上,她沒有野心,她不像孔令侃、孔令偉那樣愛出風頭,又辦公司又插手父母的事務。她曾經說“媽媽(指宋藹齡)沒有當部長、當經理,生活得不也挺好嗎,幹嘛非要去做官?”

孔令儀雖然不弄權惹事,但生活奢華,浪費驚人,完全是一副貴族大小姐的派頭。她像孔祥熙一樣,每天早上起來要喝燕窩湯,並備有各式高級點心。其中有很多是專門用飛機從香港運來的洋貨。中午飯至少要六菜二湯。化妝用的香水、粉脂、脣油一律法國貨,衣服一天一換,連洗澡粉都用英國的。

孔令儀出身豪門,又出落得嫺靜大方,自然就有人爲她拉縴說媒。但孔祥熙、宋藹齡對孔令儀的婚事管得很嚴。一般介紹的,他們都認爲不合適,孔令儀也都不見面。他們覺得,像孔令儀這樣的出身,不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不足以顯示其身份。

最初,宋美齡曾找過宋藹齡,說國民黨的高級將領中,就屬胡宗南年輕而且是單身,和胡聯姻還算是郎才女貌。宋藹齡把美齡的意思說了以後,孔令儀不願意。她見過胡宗南,覺得他是一介武夫,缺少溫情浪漫,她可不願意爲了虛名而犧牲自己的青春。

後來又有人給她介紹衛立煌,衛立煌的妻子得病去世,也是孤身一人。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陸軍上將,也是蔣介石的寵將。孔令儀還是不願意,她總覺得嫁給那樣的人就像去做小老婆,年紀相差一二十歲怎會有共同語言呢?

兩次拒婚使孔祥熙和宋藹齡明白了女兒的心,原來她不想找個老頭子,而想找-個年輕的英俊小生。恰巧這時國民黨新建的空軍裏出了個“英雄”,一下子又勾引起孔祥熙夫婦的女婿夢。

大軍閥韓復榘手下有一個師長叫孫桐萱,孫桐萱有個4弟孫桐崗在德國學習飛行。孫桐崗學成後突發奇想,想獨自架機從德國飛回中國,創造一個飛行記錄。在得到了批准後,孫桐崗一人駕駛一架德國教練機從柏林起飛,飛越地中海、印度洋,最後安全在南京降落,當時成爲轟動一時的新聞。一時間,慰問電和求愛信雪片般地飛向孫桐崗的駐地。

孫桐崗當時只有三十幾歲,少年得志。孔祥熙剛從德國訪問歸來,又想當航空部長,因此對孫桐崗極爲賞識,在家裏吃飯時大加吹捧。當時財政部參事李毓萬是孔祥熙手下做事,碰巧和孫桐崗的哥哥孫桐萱是結拜兄弟,聽說了此事後就想從中牽線,想給孫桐崗和孔令儀做媒。孔祥熙本來就對孫桐崗頗有好感,就同意了讓李毓萬從中撮合,不料卻引出了一幕不大不小的鬧劇。

“大姐,”一天晚上孔令偉溜進孔令儀的臥室說:“你知道嗎,李毓萬那條老狗又拿你當敲門磚呢?”

“什麼意思?”孔令儀一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他這兩天天天到家裏來,要把從德國開飛機回來的那個傻小子送給你做丈夫。”

“有這樣的事?”

“我還騙你不成,爸爸都同意了。”

“爸爸知道我不想嫁軍人,爲什麼還這樣做?”孔令儀委屈地淚水溢出了眼眶。

“這事不怨爸爸,都是李毓萬那條老狗。他快50歲了,還是個參事,就想拼命討好爸爸再撈個一官半職。我們也是叫過他叔叔的,他要是真爲你好就應該先對你說。”

“不怕,到時候我不同意,看他怎麼辦?”

“那豈不便宜了那條老狗。”

“那你說該怎麼辦?”

孔令偉眼珠一轉,說:“有了,父親不說,你就假裝不知,早晚得捅破這層窗戶紙。到時候,你就說不同意,他們也沒辦法。至於李毓萬,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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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令儀影視劇形象

果然幾天後,孔祥熙、宋藹齡叫孔令儀去客廳,向她說起了孫桐崗的事。孔令儀當場拒絕。孔祥熙雖然有些惱火,但也無奈。宋藹齡看女兒態度堅決,也沒再說什麼。叫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飛行員,也確是太委屈了她。孔祥熙、宋藹齡都是明白人,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不過他們確實也爲此煩惱,看着長大的女兒,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骨肉,平時寵得不行,什麼都沒有保留。怎麼在婚戀問題上總像和父母擰着勁,簡直像是陌路人一般。他們看上的,孔令儀一個也看不上,真不知現在的年輕人心裏都想什麼。你問她,她給你來個一言不發,你卻急不得惱不得,真沒辦法。

再說孔令偉,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其實,李毓萬又沒給她介紹對象,可是她覺得那比給她介紹對象還缺德。因爲李毓萬知道孔令儀平時爲人謙和,就背後搗她的鬼,想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姐姐頭上,他又能從父親那裏買個好。於是報復的“陰謀”在孔令偉頭腦裏形成了。

一個月後,身在上海、南京兩地的國民黨財經官員和一些金融家、企業家,突然收到一份請柬,那上面寫着:“茲訂於X月X日四弟孫桐崗、長女友琴舉行結婚典禮,敬請闔第光臨。”落款是“桐萱李毓萬拜。”

李毓萬是財政部參事,又是孔祥熙的紅人,寫了請柬誰敢不去,去了又不能空着手。於是,各路大員紛紛準備禮金禮品,於那天來到李毓萬住所,恭賀新喜。

那天正好是星期六。李毓萬正換好衣服準備出去聽戲,忽見門口熙熙攘攘,車水馬龍。不一會兒,財政部的同事像商量好了似的蜂擁而進,連聲拱手恭喜,弄得李毓萬莫名其妙。

“喜從何來?”喜從何來?李毓萬對前來賀喜的人問。

“令媛今日成親,這婚姻大事難道不是大喜?”來客反問道。

“這……這從何說起,”李毓萬的腦門上立馬浸出了汗珠。他倒果有一女兒,今年芳齡17還未成年,更未與任何人談起過婚嫁,怎麼突然會結婚。

來賓拿出請柬,李毓萬才知道這是有人在惡作劇,拿他女兒的信譽在惡作劇,不禁大怒,但又不知道該向誰發,因爲來賓都是受騙上當者。而且,他們也覺得受了愚弄,一份假請柬害得花錢花功夫,準備了這許多禮金禮品。

事後,李毓萬知道了這是孔令偉的詭計,但他忍了。孔祥熙是他能得罪的麼?但他的夫人和女兒都不依不饒,非要到孔家評出個子醜寅卯,還女兒一個清白。還有就是孫桐崗,聽到消息後也暴跳如雷。

不依不饒也好,暴跳如雷也好,把孔令偉、孔令儀放在一端,把李毓萬放在一端,在孔祥熙心中誰輕誰重是不言而喻的。所以,李毓萬最後的結果,只能是白白被孔令偉戲弄了一番,打掉了牙往自己肚子裏咽。他因此領教了孔氏姐妹的厲害,再也不敢在孔家家事上多嘴了。

世界上最說不清的恐怕就是婚姻。有的人天天見面,就是留不下一點印象;有的只見了一面,卻象刻在心底,念念不忘;在旁人看來,好像是天生地設的一對,可他倆在一起時就是沒那種感覺;而在旁人看好像根本不可能的兩個人,往往卻能奇蹟般地產生愛戀之情……

孔令儀也是這樣,千挑萬撿。從陸軍上將到名牌大學的博士生,從大戶人家的公子到腰纏萬貫的實業家,她一個也沒看中,卻在一個酒吧的舞會上認識了一個年輕的大學生,並且一見鍾情。

說起來,那是在舞場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故事。一次孔令儀去跳舞,一個身穿黑西服、扎着黑領花的小夥子邀請她跳舞。那個夥子舞跳得不錯,她只是隨着他在舞池華麗的地板上旋轉着。她和他捱得很近,她無意中瞧了他一眼,發現他正直視着自己,而且那目光像是過了電似的有幾分熱量。

跳完舞,他請孔令儀喝咖啡。要是在平時,她會斷然拒絕。但那天不知爲什麼,她跟着去了。孔令儀對跟着她的隨從說,“別跟着我,到外面的車裏等我。”

孔祥熙子女:孔祥熙和宋靄齡四子女的風流史[圖] 第3張

他們坐在用隔斷隔成的單間裏喝着滾燙的咖啡。那小夥子說:“你顯得很高傲。”她吃了一驚,從來沒有哪個小夥子用這種審視的口吻這樣評價她,她的渾身不由一顫。

“我是聖約翰大學的學生,很少到這裏來,但是……我希望明天還能見到你。”那小夥子接着又說。

孔令儀又是一顫,聖約翰大學,就是那所她想往已久的大學,就是弟弟妹妹都進的那所大學,她覺得和這個小夥子的距離感一下子消失了。

“再跳一會兒好嗎?”小夥子顯然向她發起進攻。

“不,”她把臉一變,又拿出了她平日裏慣有的冷漠和高傲,“我要回家。”

可那天晚上,她卻怎麼也睡不着。小夥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青春的氣息,一頭自然的捲髮和那雙像美國人似的藍色的大眼睛總是從她心底向眼前浮來,令她久久難以忘懷……

第二天她去了,他果然在那裏等她。

等到孔祥熙、宋藹齡發現了孔令儀的祕密後,已經晚了。孔令儀已墜人了情網,而且如癡如狂。

孔祥熙通過他的耳目把這個小夥子的情況弄得一清二楚。小夥叫陳紀恩,今年從聖約翰大學畢業,父親是一個舞場樂隊的指揮,也曾留過洋,家裏卻一貧如洗。

孔祥熙、宋藹齡決心阻止孔令儀的衝動,他們有足夠的理由說服女兒不能和陳紀恩這種人交往,更不能和他結婚。

一向順從的孔令儀因此和父母之間爆發了一場大戰。

“令儀,”孔祥熙苦口婆心地說:“你爸爸是行政院長,又是中央銀行總裁、財政部長,你和什麼人結婚,決不單單是你個人的事,這關係到國家的利益你懂嗎?”

宋藹齡說:“令儀,陳紀恩雖然是個大學生,可他父親只是個樂隊指揮,家裏沒有一點背景,和我們這種人家門不當戶不對。和這種人家結親,是要被人恥笑的。”

孔祥熙、宋藹齡說了半天,孔令儀一言不發。氣得孔祥熙直翻白眼。

“好吧,這件事你再想想。爸爸媽媽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是認真的,也是明確的,不同意你繼續和陳紀恩來往。”宋藹齡又強調說。

“爸,媽,我也再說一遍,我也是認真的!他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他。”當即孔令儀一字一句清楚的回答。

“可他們家……”

“他們家怎麼啦?”孔令儀也被逼急,站起來說:“你們無非是說他們家沒錢,沒勢沒地位。可這些我們家全有,你們可以給他。可他人生的漂亮,性情溫柔,能體貼關心我,能明白我的心。這些,誰能給我呢?你們找的人能給我嗎?不管你們怎麼說,我跟他跟定了!”

孔令儀說完一甩手走了出去,房門“咣”的一聲被重重地關上。

這一聲重重的門響使孔祥熙和宋藹齡清醒了過來。他們終於明白了,他們已經無力阻攔孔令儀和陳紀恩的交往,無力切斷孔令儀與陳紀恩的戀情。事已如此,他們只能聽其自然了。

不久,陳紀恩被孔祥熙任命爲國民黨中央銀行業務局的副局長。可謂飛黃騰達,令他的同學咋舌(他的同學能進中央銀行也只能是個小小的辦事員)。上班沒幾天,又被公派美國,成爲中央銀行在美國辦事處的業務代理。

孔祥熙、宋藹齡這樣安排可謂煞費苦心。不知底細的人都以爲孔令儀找了個門當戶對的大官。在輿論上面子上過得去。但一般人又見不到這個女婿,因爲孔家已宣佈,孔令儀和陳紀恩的婚禮將在美國舉行。

孔令儀心花怒放,和陳紀恩去了美國。宋藹齡要財政部直接稅署署長高秉坊的妻子,主持財政部婦女工作隊,連夜爲其製做嫁妝。一個星期後八個大樟木箱的嫁妝被送到重慶的珊瑚壩機場,孔祥熙包了一架專機,將這八箱嫁妝送往美國。

孔祥熙子女:孔祥熙和宋靄齡四子女的風流史[圖] 第4張

不料天有不測風雲,這架專機起飛不久,便一頭裁到了山上。八大箱嫁妝連同那架飛機在熊熊大火中化爲灰燼。孔祥熙和宋藹齡又叫人趕製了六箱送到了美國,這才覺得了卻了父母的一樁心願。

那時下是1943年,抗戰進入最困難的時期。物價飛漲,民不聊生,新聞媒體對國民黨上層的腐敗醜行不斷有所披露。而孔家因身居高位,自然成爲人們關注的焦點。就在運送嫁妝的飛機失事後不久,長沙《大公報》就以“談孔小姐飛美結婚”爲題,對此事做了評論,評論中一針見血地指出:“孔令儀乘飛機赴美的花費(暫以損失一架飛機計算),可以使2000名災民一年有吃有穿,還可以使他們維持簡單再生產。如果把孔令儀的全部花費加起來,是可以救濟萬人以上的難民。第二是財政部連夜爲其加工製做嫁妝也實在令人驚歎。如果把財政部兩次爲孔令儀制做嫁妝的人力用來趕製前線將士的服裝,大約供應兩個師的被服不成問題。如果用這筆款子建一所大學,那麼在決定了校長之後,只需聘任教授,出示招生廣告就夠了。”

《大公報》的抨擊,引起了各階層人士的強烈反響。試想在災民於苦難中呻吟、前方將士衣食無着的情況下,孔祥熙和宋藹齡爲女兒趕製嫁妝,耗費財政部的人力物力,然後計在財政部的帳上。如此貪贓枉法,怎能不令人憤慨!

孔令儀陳紀恩在美國呆了兩年,抗戰勝利後又回到中國。雖然他們不像孔令侃那樣橫行霸道、耀武揚威,但也利用孔祥熙來藹齡的關係和影響,結黨營私,中飽私囊。

爲了使自己佔穩腳根,孔令儀把過去她的老師黃應榮拉進中央信託局,並擔任了法律顧問;把她的小姐妹的男朋友拉進了中央銀行,當上了部門經理。陳紀恩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親朋好友紛紛跟着他進入中央銀行。從處長科長到辦事員,到處安插親信。即便後來孔祥熙逐漸失寵之後,在一段時間裏仍是如此。以致有人譏諷到:現在中央銀行、中央信託局是“無孔不入,非孔不進”。可見孔祥熙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們幾個子女在繼續左右和影響着國民黨政權的財政金融。

2.霸道的孔令侃

1933年9月,上海聖約翰大學開學。新生們歡天喜地地走進大學宿舍不久,便發現在二樓靠東頭有一間空房。不久,這間空房裏住進了一個相貌平平的男孩兒,灰布大褂,圓口布鞋,和大多數新生一樣。

一個新生住了一個單間,消息像長了翅膀立刻飛遍了校園。要知道,別說新生就是四年級學生也都是兩三個人一間宿舍,只有老師纔可能一人住一間屋子。一個新生怎麼可能住單間呢。不久,謎底揭穿了,原來這個看上去其貌不揚的男孩兒,是財政部長孔祥熙的大公子--孔令侃。

孔令侃生於1916年12月10日,是孔家的大公子,在家排行老二。

後來人們漸漸發現,不僅僅是住單間,孔令侃比任何學生都享有特權。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學校的規章制度、校紀校規對他都如一紙空文,連美國校長都敬畏他三分。

如學校規定學生在校讀書期間必須住校,不得在校外留宿。孔令侃當時剛學會跳交誼舞,舞癮極大。每天晚上都出去跳舞,還常拉着一些漂亮的女同學一塊去,一跳就跳到深夜。學校每晚11點關門,孔令侃就從牆上跳進去,有時乾脆就在外面過夜。他有的是錢,想到什麼旅館住就在什麼旅館住。開始還有同學反映,看到校方對此裝聾作啞,也就沒人管了。

孔祥熙子女:孔祥熙和宋靄齡四子女的風流史[圖] 第5張

孔令侃(右一)

一到星期天早上8點,必定有兩輛轎車開到校門口接孔令侃回家。一輛孔令侃自己開,一輛上坐着幾個“保嫖”。學校的學生和一般教職員工都在大竈吃飯,校方官員和一些教授吃小竈。爲了照顧孔令侃,校方特別允許他吃小竈。可只幾天,孔令侃就受不了。從小花天酒地的孔令侃覺得小竈的飯菜實在難以下嚥,就和宋藹齡講學校伙食不好,叫家裏到賓館訂飯送到學校裏。於是,只要孔令侃一個電話,到時就有人用車專爲他送飯送菜,風雨無阻。

存在決定意識,環境改造人,孔令侃從小就受驕寵。但孔祥熙、宋藹齡對孩子管束得還比較緊。而到了大學,就可以天天不回家看老子的臉色,周圍又全是阿諛奉承溜鬚拍馬,孔令侃越發唯我獨尊,飛揚拔扈,把誰都不放在眼裏。到了大學二年級,他把宿舍裏原來的舊傢俱換了個遍,重新佈置購買了轉椅、沙發、彈簧牀,地上鋪上了地毯,牆上掛上了壁畫,並配備了電唱機、收音機等,伊然像一個高級酒店的客房。

孔令侃雖是個執絝子弟,但也頗有點野心,這可能是從爸媽那裏繼承而來。在聖約翰讀書時,他組織了一個學生團體起名“南尖社”。把那些成天在他四周左右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同學“團結”起來,以便形成自己的勢力和網絡。從這一點上講,孔令侃比之孔祥熙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據說爲這個團體取名時孔令侃還頗費了一翻腦筋,他不學無術,自然想不出什麼好名字來。而他的左右提出的名字,也沒一個讓他滿意。就在這時,孔祥熙第一次出訪歐美歸來,給他帶回了有關希特勒和德國納粹的消息。孔令侃對希特勒組織的納粹黨很感興趣。於是,他就別出心裁地用德語Nazis(納粹在上海話中與“南尖”極相似)的譯音做爲這個團體的名字,“南尖”之名由此而來。

南尖社成立初期,並沒有多少成員。除了那些想抱住孔府大腿的小人外,就是孔府裏的一些閒雜人員。但自從孔令侃大學畢業,在政府裏任職後,南尖社就迅速擴大了。究其原因也很簡單,很多人不論經商做官,都要走孔府的關係。而孔令侃就是孔府的“繼承人”,誰願意爲加入一個不疼不癢的“南尖社”,而得罪孔大少爺呢?!

“南尖社”只是孔令侃自己鼓搗的玩意兒,使孔令侃真正走進政界和商界的當然不是“南尖社”,而是孔祥熙。

宋家三姐妹,只有宋藹齡有兩男兩女,而孔令侃就是宋家三姐妹最早的子嗣。宋美齡、宋慶齡包括蔣介石都時不常地恭維幾句。所以孔令侃大學一畢業,就當了南京政府的“特務祕書”。這個職位原本沒有,是專爲他而設,也不好評什麼級,實際上的權力卻大得很。孔祥熙爲了“鍛鍊”孔令侃,常拿一些公文讓他審閱,並教他批改公文。後來孔祥熙覺得這樣還不行,孔令侃在政界要這樣混下去還很難較快發展。就又和宋藹齡商量,出了一個主意--在上海孔府成立了一個辦事處,就叫孔府辦事處,由孔令侃負責。

孔令侃即刻把自己在大學一些要好的和“南尖社”的一些好友邀到辦事處,組成了一套辦事機構,孔令侃當主任。孔祥熙又派了一個自己多年的親信王樑甫當副主任。下設機要、祕書、財務、總務4個組。

就這麼折騰了一陣子,孔祥熙覺得孔令侃積累了一些政治經驗,就想讓其進入商界。孔令侃也對成天看公文、寫文件、上傳下達極爲厭倦。碰巧,這時國民黨政府決定成立中央信託局,由財政部領導,辦理一切由國家指定或和國家有密切關係的信託業務。財政部還準備一次投給其啓動資金100萬元。中央信託局成立時,孔祥熙任理事長,張嘉璈以中央銀行副總裁的身份兼任局長。不久,張嘉璈被擠出金融局,孔祥熙就有意讓孔令侃頂這個肥缺。

可那時,孔令侃剛剛20歲,一下子當局長顯然還不行。於是孔祥熙就想找個歲數大、老實聽話的人當個傀儡局長,而讓孔令侃掌握實權,他在幕後操縱。財政部的人和金融圈子裏的人都知道孔祥熙的這種意圖,結果有點本事的不願意來,想來的孔祥熙又看不上。要說也是,說是讓你當局長,上有孔祥熙、下有孔令侃,有好事是人家的,出了麻煩就得往自己身上攬,誰幹吶?!

找來找去沒有合適的人,孔祥熙又不敢讓孔令侃幹,最後就把皮球踢給了蔣介石。還是蔣介石老謀深算,他沒用孔家勢力範圍裏的人,而是任命了一個蔣介石的同鄉,叫葉琢堂的人當了局長。這個葉琢堂是個明白人,知道縣官不如現管,到了中央信託局後,第一件事就是去孔府拜見孔祥熙和宋藹齡。不久,抗戰爆發,中央信託局由上海撤到武漢,又由武漢撤到香港。到香港後,葉琢堂任命孔令侃爲常務理事,主管中央信託局的業務和人事大權。那時孔令侃不過二十四五歲,卻成了中央信託局的太上皇,大事小事都要管,於是葉琢堂倒真成了名副其實的傀儡局長。

孔祥熙子女:孔祥熙和宋靄齡四子女的風流史[圖] 第6張

左起:孔令傑、孔令偉、宋美齡、孔令侃

輕易到手的巨大權力使孔令侃更加狂妄自大。除了少數個別人,如蔣介石、宋子文、杜月笙、葉琢堂外,他把誰都不放在眼裏,對一些曾支持蔣介石上臺的江浙一帶的財閥,直呼其名一點不留情面。當時的交通銀行董事長鬍筆江,曾發牢騷說,這位孔大少爺給我打電話,就像訓孫子一樣,一點禮貌都不講。要知道,我和孔祥熙是同輩份的人吶。

孔令侃倚仗自己的特殊身份,到處橫行霸道。抗戰爆發前,他有兩部車子,尾號都很怪,是一連3個7。他經常駕車在上海和南京的大街上橫衝直撞,警察後來都知道這個號碼,所以任其違犯交通規則,無人敢問敢管。據說還有一次財政部正在辦公,忽然從祕書辦公室裏傳出槍聲,大家驚恐萬分,以爲發生了意外事件或來了土匪刺客。後來才知道,孔令侃的抽屜裏常年的放着兩把左輪手槍,那天他突然心血來潮,說要和人比槍法,便從抽屜裏掏出手槍,打辦公室天花板上的燈泡。

孔宋兩家有矛盾,孔令侃對宋子文也一點不客氣。他最崇拜蔣介石,而對宋子文則沒放在眼裏。小時候,宋子文常來看他,給他買些玩具、糖果,他還能叫聲舅。長大了,他反而不叫了。他稱宋子文爲“TV”,即宋子文英文名的縮寫。幸虧那時沒有電視(電視的英文縮寫TV),不然要鬧出更大的笑話。有一次孔令侃聽說美國市場豬鬃緊俏,就趕快叫人去收購豬鬃,準備運到美國發一筆橫財。不料幾天後手下的人報告,說豬鬃收購困難。孔令侃一瞭解,原來宋子文也得到了這個消息,正派人四處收購。他馬上打電話給宋子文,讓其讓出一塊地盤,讓讓他這個外甥,還說好處大家佔、有錢你我分之類的話。

宋子文一直就看不慣孔令侃那股橫不講理的勁。自從孔令侃踏入政界商界後,除了必要的應酬,從不和他說話。這次收購豬鬃一事,自然不會相讓,就回電話搪塞說,豬鬃收購一事他並不清楚,如查明和孔家有衝突之處,自會妥善處理。

孔令侃見宋子文不買帳,就直接驅車來到宋子文的辦公室,和宋大吵了一頓,並佈置手下的人到貴州雲南等地收購,如遇到宋子文公司的人作對,就砸車綁人,然後一切由他負責。

後來,宋子文找到孔祥熙,二人商討後最後劃定了勢力範圍。四川、廣西由宋子文收購,雲南、貴州由孔令侃收購,纔算避免了一場拳鬥。

孔家有個習慣,每天晚上要搓麻。孔祥熙不愛玩麻將,主要是宋藹齡,還有幾個是孔家的好友。如清末官僚資本家盛宣懷的兒子盛升頤夫婦、中央銀行副總裁陳行夫婦和稅務局長樊光夫婦等,其中屬盛升頤夫婦來得最勤。盛升頤的妻子雖已年近40,但保養得極好,看上去就像30歲左右一樣,而且性格外向,極善辭令。只要她一來,滿屋子就聽她一個人在說話,而且她生得標緻,皮膚極白,人稱“白蘭花”。

孔令侃和“白蘭花”可謂“一見鍾情”。儘管他們年齡相差十幾歲。盛升頤常來打牌搓麻,孔令侃就和“白蘭花”藉口散步出去約會。開始還只是摟摟抱抱,不久便上了牀。孔令侃是個色鬼。以前,只要是漂亮的女孩,他總要想辦法弄到手,到後來玩膩了,就覺得女孩子沒勁,還是結過婚的女人更有魅力,就專門和有夫之婦約會。在和“白蘭花”之前,他曾經看上宋子文妻子張樂。冶的妹妹,鬼混了幾次之後便提出要結婚。當即孔祥熙、宋藹齡和宋子文、張樂恰聽後都大吃一驚,覺得這絕對荒唐。孔祥熙、宋藹齡夫婦專門找孔令侃,就這件事和他談,並列舉了種種不妥的理由,說明這件婚事的不合理性。孔令侃聽後說:“孃舅怕什麼,討了他的小姨子,我和他(宋子文)不就平起平坐了。”當時,弄得孔祥熙和宋藹齡哭笑不得。但在他們的強烈反對下,孔令侃的計劃終於未成。另一方面,張樂恰的妹妹當初就不情願,後見孔宋兩家都真的反對,也就大着膽子拒絕了。實際變成了孔令侃剃頭挑子一頭熱乎。好在孔令侃也多變,很快他對那位“小姨子”失去了興趣,又開始向別的女孩發動進攻。

可以說,“白蘭花”是孔令侃遇到的所有女人中,最令他銷魂。最令他動心的一個。她特別能理解(或者說操縱)孔令侃,知道怎樣逢迎。她比孔令侃大十幾歲,有着多年的生活閱歷和交際經驗,經常能爲孔令侃出謀劃策,並在孔令侃最需要幫助時,出現在他面前。

“白蘭花”屬於那種交際型的女人,她也清楚的知道和孔令侃的相遇,可能是她一生中的最後一次機會。否則,就可能永遠呆在盛升頤那死氣沉沉的家中。孔令侃年輕英俊,充滿了活力,而且前途無量。和孔令侃相比,盛升頤像是一具披着一層華麗外衣的殭屍。因此,她使出渾身解數,百般嫵媚,贏得了孔令侃對她的好感和信任。

一天,盛升頤又攜“白蘭花”到孔家打牌,中途盛升頤覺得身體不適先回去了,說好了打完牌由孔家送“白蘭花”回家。午夜兩點,宋藹齡覺得有些乏,便招呼收桌。吃過幾道廣東小點心後,幾位牌友紛紛起身告辭,孔令侃主動提出要送“白蘭花”回家。

孔祥熙子女:孔祥熙和宋靄齡四子女的風流史[圖] 第7張

在電影《建國大業》中佟大爲扮演孔令侃

孔令侃將車開到了自己的一幢別墅前,二人便進屋洗浴上牀甜蜜一番。爾後,“白蘭花”不知爲何流下淚來。一時令孔令侃迷惑不解。他將心上人摟在懷中,一邊爲她擦淚,一面說:“美人,爲什麼要流淚?”

“白蘭花”說,盛升頤已聽到了些風言風語,近日來對她橫眉冷對。今天要不是宋藹齡打電話來,他是絕不肯帶她來的,而且來之前還說,要是發現她有什麼不軌,決不放過。

孔令侃聽後笑到:“我以爲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有我在你怕什麼,那個老傢伙要敢對你非禮,看我不砸扁了他!”

白蘭花說:“我知道你對我是一片真心,可我畢竟是盛的妻子。這事要公開了出去對你我影響都不好,不如就此了斷了吧。”

“不!”孔令侃說,“我決不會讓你離開我。我想好了,我要你和他離婚,我要娶你。”

“白蘭花”一聽心裏像吃了蜜似的,她要的就是這句話。

“你和我結婚,你媽媽宋藹齡會同意嗎?”

“我的事他們管不着。”

“我怕…”

也許就是從那一刻起,孔令侃下定了要娶“白蘭花”的決心,上一次要娶“小姨子”未成的創傷,開始在他腦海中浮現……這一次,他一定要實現自己的目標。

說是這樣說,但一想到孔祥熙冷冰冰的面孔和宋藹齡的心計,孔令侃還是有些擔心。畢竟,他翅膀未硬、羽翼未滿,離開老爹老孃還不能闖天下。通過張樂恰妹妹的事,他也明白了孔祥熙、宋藹齡的意圖,是想讓他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名門閨秀。當時也確有不少熱心人給他介紹,他出人交際場所也認識了不少漂亮女孩。可說實在的,他覺得那些女孩子大都有一股子令他討厭的做作,而那些不大做作且能大膽向他表示“愛情”的又都浮淺粗俗。他已隱約感到孔祥熙和宋藹齡不可能同意這樁婚事,況且,“白蘭花”還沒有離婚。而要想讓“白蘭花”離婚,自己首先就要做出承諾。

孔令侃和“白蘭花”祕密約會同居的事終於暴露了。那是一天晚上,“白蘭花”對盛升頤謊稱去戲院看戲。盛升頤派人暗自跟蹤,終於發現了她被一輛黑色轎車接進了一幢洋樓裏。不久,在國民黨上層的家庭裏,孔令侃和“白蘭花”的事就成了熱門話題,盛升頤也和“白蘭花”攤了牌。“白蘭花”哭着去找孔令侃,不料孔令侃正在家中受到孔祥熙的訓斥。

孔令侃也有個怪脾氣,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弄到,想辦的事一定要辦成。那時,武漢已被日軍佔領,孔祥熙隨國民黨政府一起去了重慶。孔令侃則被派到香港,做爲中央信託局(該局當時設在香港)的代行理事長替孔祥照行使職權。孔令侃到了香港以後,辦了一個刊物《財政評論》,辦了一份報紙《星報》,利用這一報一刊爲孔家歌功頌德。爲了能及時和重慶聯繫,孔令侃違反港英當局的規定,在《財政評論》辦公樓裏祕密地設立了一部電臺。不料這部電臺被港英當局查獲,而孔令侃卻利用這一事件和他心上的美人“白蘭花”成婚,因禍得福。

當時港英當局允許重慶政府在港設立的電臺有兩個:一個是中央銀行的電臺,設在羅湖深圳邊界;一個是戴笠軍統在西環海島上軍火庫內設的。其它一些駐港機構要想開展無線通訊業務都要到交通銀行公開設立的中國電報局辦理。孔令侃覺得那樣做不方便,特別是他想獨立地蒐集整理一些有價值的軍事、經濟情報及花邊新聞,直接發給孔祥熙和宋藹齡,這就必須設自己的電臺。

孔令侃設立祕密電臺用密碼向重慶發報的情況被日本在香港的特務發現了,這些特務多次截獲了孔令侃的電報,在拿到了確鑿的證據後,開始向港英當局施加壓力,要求他們查辦。

一天上午,港英當局出動警察突然包圍了《財政評論》辦公大樓。不到一小時,就將孔令侃私設的電臺、密碼及有關資料起獲,並帶走了幾名工作人員。孔令侃當時就在樓上,也束手無措,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手下的人被英國人帶走。

更糟的是,第二天香港的幾家報紙幾乎同時報道了這一消息,說是破獲了一個間諜情報電臺,這一下孔令侃真有點跳進黃河洗也洗不清了。他想說自己不是間諜情報電臺,人家反問他,不是間諜情報,爲什麼偷偷摸摸?爲什麼不到公開營業的中國電報局去發電報?

孔令侃自知理虧,在香港這個地方,又沒人買他的帳,他真有了落魄之感。於是,他捨出血本,向經辦這件案子的港方人員大量行賄,又委託律師辦理罰款交保手續。

港英當局查來查去,也覺得難以處理。一是《財政評論》是國民黨政府的中央信託局辦的,案子涉及到中國政府;二是該刊物的主要負責人孔令侃是孔祥熙的兒子。於是,港英當局就把該案的全部案卷和證詞都移交給了中國駐香港的外交代表,並表示可以不追究法律責任;但孔令侃明知故犯,不能原諒,希望中國政府將其調回。

消息傳到了重慶,蔣介石指示要孔令侃回重慶,當面說清在香港發生的一切。宋藹齡怕孔令侃一回來會成爲衆矢之的,一旦威信掃地就很難再爬起來。就說通了宋美齡,讓孔令侃去美國留學。

這時孔令侃突然想起了“白蘭花”,就給“白蘭花”發電報,讓她速來香港。

“白蘭花”自然心領神會,立即從重慶坐車到昆明,又從昆明轉道去了香港。

1939年秋的一個早晨,一艘美國公司的客輪在香港起錨了。在頭等艙的房間裏,孔令侃和“白蘭花”相對而坐。茶几的花瓶上插着一束鮮豔的鬱金香,空氣中飄浮着溫馨與甜蜜。

幾天後,船行至馬尼拉,孔令侃突然對同行的幾個隨從說,他要在馬尼拉與“白蘭花”結婚。孔令侃的這一舉動令他的隨從大吃一驚,他們都知道孔祥熙和宋藹齡是堅決反對這一婚事的,他們原以爲孔令侃叫“白蘭花”來,只是爲旅途枯燥解悶。

在馬尼拉港,孔令侃打電報給宋藹齡,通報了他的婚事。他早想好了,來個先斬後奏,生米煮成熟飯,同意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反正我們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

爲了把婚禮辦得像點樣,他還事先託在馬尼拉的朋友幫他在一個旅館租了個房間(船在馬尼拉停了兩天),並請了一個牧師做他們的證婚人。

宋藹齡在重慶接到孔令侃的電報後,立刻打電話給孔祥熙,孔祥熙的臉色當時就變了,嘴裏嚷到:“孽種,這個孽種!”宋藹齡在電話裏說:“光罵有什麼用,得趕快想個辦法。”孔祥熙說:“叫他立刻回香港,美國的事不辦了。”

還是宋藹齡沉得住氣,她立刻通過關係弄清了孔令侃在馬尼拉的地址,然後發了一封措辭懇切的電報。大意是讓孔令侃冷靜下來,認真對待婚姻大事,並再次明確表示不同意這門婚事。

無奈這封電報發出後猶如石沉大海,沒有一點回音。就在孔祥熙、宋藹齡焦急地等着馬尼拉電報的時候,孔令侃和“白蘭花”已在旅館如期舉行了婚禮。

孔令侃去美國是被迫的。這是他一生中極少遇到的情況,因爲有“白蘭花”,他才答應了這個要求。否則他是一定要回重慶的,看看那些“正人君子”能把他怎麼樣。

孔令侃和“白蘭花”漂洋過海,一路上花紅柳綠,到了美國也根本沒心思讀書。無奈宋藹齡發了脾氣,拿不到哈佛大學的碩士文憑就別回來見我。孔令侃只好硬着頭皮去讀書,在“白蘭花”問題上已經弄得老爹老孃很沒面子,這學習的事說什麼也得順從。

可此時的孔令侃哪有心思坐下來讀書呢,在教室坐了兩天,就比坐了兩年還難受。晚上他逛夜總會,早上就起不來,懵懵懂懂地趕到教室,老師的話一句也聽不見,滿腦子裏還是在宇宙燈下大幅度搖擺扭動的紅男綠女,這時“白蘭花”給孔令侃出了個主意,說你真不想讀也沒關係,以孔家的勢力和影響,找個替身應該說是毫無問題的。孔令侃一拍大腿說,是啊,這一層我怎麼沒想到呢。於是,他想起了吳方智。

吳方智原是中央信託局在香港的一個職員。廣東汕頭人,大學畢業,英語講得極爲流利,腦子也很靈光。因和孔令侃年齡相仿,平時還能和孔令侃說上活。

孔令侃立即發電報到香港,叫他速來美國。吳方智見到孔令侃的電報,自然不敢怠慢,立即乘船來到美國。到了以後才知道孔令侃要他來是爲了當替身。

孔令侃按事前和“白蘭花”商量好的辦法,讓吳方智用孔令侃的名宇在哈佛大學繳費註冊,攻讀碩士學位,並對吳許願說,這次拿到學位,幫了孔令侃的忙,將來一定重用。

吳方智出身貧寒,能爲孔令侃這樣的大少爺效力也心甘情願。於是他寒窗苦讀,發奮忘憂;加上聰穎的天賦,只用了兩年時間,就拿到了哈佛大學經濟學碩士的學位文憑。但文憑上的名字卻寫着孔令侃,當孔令侃把文憑捎回重慶時,孔祥熙和宋藹齡還着實高興了一陣子,以爲這個搗蛋的兒子改邪歸正了。

孔祥熙子女:孔祥熙和宋靄齡四子女的風流史[圖] 第9張

“拿到”文憑後,孔令侃怕吳方智久居美國會帶來麻煩,就讓他回到了香港,並給了他一筆酬勞。抗戰勝利後。孔令侃將吳方智提升爲中央信託局購料處副經理。當時,一些知情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地下碩士。

孔令侃在美國期間,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轉折時期。在太平洋戰場,美軍由戰略防禦轉爲戰略進攻,並在中途島、瓜島等戰役中重創日軍,從海上完成了對日本本土的包圍。蘇聯則進行了斯大林格勒保衛戰,首次取得了一次殲滅德軍精銳30萬人的重大勝利,從此扭轉了蘇德戰場的局面。在北非,蒙哥馬利領導的英美聯軍重創隆美爾的德國坦克部隊,並一舉攻佔了意大利的門戶西西里島,這一切都表明,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勝利指日可待。

正是在這種大背景下,孔令侃利用孔宋兩家的努力在美四處活動八方串聯,爭搶美國各大公司在中國產品的經銷權,爲在抗戰勝利後取代日本在華地位的美國商人鋪平道路,也爲自己將來大發橫財奠定了基礎。

1945年,宋美齡訪美,孔令侃擔任了宋美齡訪美代表團的祕書長。孔令侃利用這個機會,同美國著名大公司進行洽談,並取得了很多大公司在華經銷其產品的合同,爲其回國建立揚子公司創造了條件。一年前,他的老爹--執掌國民政府金融大權的孔祥熙因羣起而攻之,被蔣介石解除了職務,孔令侃從政的階梯失去了支撐。他本來還雄心勃勃想殺進政府爲孔祥熙挽回面子,但宋藹齡勸他,官場污濁,仕途險惡,伴君如伴虎,不如趁現在年輕幹一點實業。於是孔令侃回國後,利用孔家的財產和影響,利用自己在美國多年建立的關係,在抗戰勝利不久開辦了一家揚子公司。

揚子公司由孔令侃獨資經營,實際上背後卻有孔宋兩大家族的背景。這事說起來叫人難以理解,孔宋兩家的矛盾由來已久,怎麼會在揚子公司上又利益一致呢?其實不然,孔祥熙被撤職後,宋子文接替了孔的位置,就像10年前孔祥熙接替宋子文一樣*年又掉了個個兒。二人自然是水火不相容。關鍵是宋美齡。她一生不能生育,蔣經國、蔣緯國已漸漸長大成人,她急需在下一代中找幾個侄輩的來與之抗衡。宋氏一門幾個兄弟,都是晚婚而且兒女稀少,只有孔家人丁興旺,而其中孔令侃又是她最喜歡的一個。因此宋美齡對孔令侃“情有獨鍾”,並極力培養他來與蔣經國、蔣緯國抗衡。

而且,當時宋藹齡對宋美齡的影響也起了一定作用。到美國定居前,她曾專程拜訪宋美齡,姐妹倆相對垂淚,心潮難平。臨了宋藹齡拜託宋美齡,多多關照自己留在大陸的兒子,當下宋美齡自然應允。

正是由於有了這種種背景,孔令侃的揚子公司才能在短短的時間裏崛起,大賺其錢,成爲上海灘上一股不可忽視的勢力。

孔令侃做生意,既有從老爹孔祥熙那裏繼承過來的手腕,又有自己的“發明創造”:如炒外幣美金當年就是孔祥熙的拿手好戲,可輪到孔令侃手裏。他玩起來也一點不比他老爹差。

抗戰後,外匯由中央銀行統一管理經營,外匯價格由官方規定。當時1美元合法幣1.2萬元。但不久黑市漲到1美元換法幣4萬元。孔令侃一看這裏頭有油水可賺,就想盡辦法套購官價外匯美元。他通過宋美齡,一次就搞到幾百萬美元。他還將2輛進口高級轎車送給中國銀行外匯部主任,外匯部主任就源源不斷的將平價美元賣給孔令侃。靠着這近千萬美元的外匯,孔令侃在美元市場上進行炒做並大發了一筆。不過,孔令侃賺錢最多的,還是走私和汽車生意。二戰期間,美英等國全力以赴進行戰爭,民用轎車生產都停業了一個時期,於是二戰結束後便出現了供不應求的情況。爲了保障供應,美英等國組織了汽車聯合會的壟斷組織,規定了汽車銷售的兩種價格,即組織成員可買到平價車,而非組織成員則要到市場上去買高價車。孔令侃發現了這一差價,立即在汽車生意上動開了腦筋。他翻開了所有關係單位中曾經和揚子公司、中央信託局有過業務往來的通訊名錄,終於找到了利威汽車公司。

利威汽車公司是在香港註冊的一家英國企業,是美英汽車壟斷組織的成員,在上海經營汽車已有100多年曆史。爲了能達到打人汽車壟斷組織,搞到平價轎車的目的,孔令侃用130萬美金將利威汽車公司95%的股權買下。孔令侃買通了利威的老闆後,卻沒有到香港去變更股權登記。所以從表面上看,利威還是英國的一家公司。

孔令侃這樣做是有目的。這既不暴露他的真實身份,使一些競爭對手弄不清他的真實意圖,又可以在表面上保持利威英國企業的性質,必要時又可以得到英國法律的保護。於是,利威公司成爲孔令侃在商戰中的一件“祕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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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令侃在操縱控制了利威公司後,很快通過其和美國通用汽車公司的關係,購進了一批美英生產的新型轎車。要使這批汽車在黑市上賣出好價錢,當時孔令侃也頗動了一番腦筋。

美國法律明文規定:凡是新車,其銷售都不能超過一定的最高限價,舊車可不受限制。美國法律又規定,只要車裏放有貓或狗,就說明這輛車已不是新車而是舊車了,價格也不再限制。

孔令侃發現了這個破綻後,就去買了些貓和狗,放進購買的新車裏,然後以高出新車最高限價幾千美金出售。當時美國的汽車市場是供不應求,儘管孔令侃的價格較高、購車者仍十分踊躍。由於車裏有了貓或狗,官方又不能說這是新是舊(實際上就是新車),孔令侃就靠這種手段大賺了一筆。

另外,英、美汽車廠還有一種規定,凡是從中國去英美的人,不分國籍,只要與利威公司簽有合同,事先由利威公司以電報形式向汽車生產廠家預約,這個人到達紐約或倫敦後,可以憑合同按優惠價格購得汽車1輛。這種辦法被英美商人稱爲“本上供應”法。孔令侃在這上面也大做手腳。他派人瞭解即將到歐美定居的人員情況,然後選擇對象,許諾說誰能與利威公司簽訂假的“本土供應”合同,就可以得到一筆好處費。很多出國人員到美英並不想立即買車或買新車,但一筆可觀的好處費使他們成爲孔令侃的馴服工具。於是他們行前先簽合約,到美國後則由揚子公司駐紐約分公司的負責人“伴同”一起憑假合同取車。當時去美國的人很多,孔令侃就通過這種手段,源源不斷地得到了價格優惠的汽車,然後再轉手倒賣。

孔令侃的精明狡詐,可以說有時令孔祥熙也望塵莫及。這一點從他的用人也可略見一斑。

當時,揚子公司恐怕是設官職最多的公司。這一點不僅令孔祥熙、宋藹齡不解,連孔令侃的朋友和公司裏的一些同事也頗爲奇怪。公司除孔令侃當總經理外,共設有副總經理30餘人,其中多爲洋人。如英、美軍官各1人,英國勳爵1人,美國華爾街代理1人,買辦若干人。此外財政部、軍政部官員若干人,最令人不解的是還有3名德國納粹戰俘在公司任職。

抗戰勝利時,美軍向國民黨政府移交了一批納粹戰俘,國民黨政府選擇後準備留下幾個有背景、有學歷的爲中國所用。孔令侃知道後,立即和有關部門聯繫,從中挖來了3人。當時有人不理解問他,你弄來那些德國佬幹什麼?他們是戰敗國,有功夫多和美國人聯繫聯繫纔好。

孔令侃不聽,不僅要來了3個德國戰俘,還委以重任,使那些德國人十分感激孔令侃。孔令侃看的沒錯,德國雖然戰敗,但德國的技術、文化和巨大的工業潛力是不可忽視的。果然沒過多久,德國的工業開始復甦,中國對德國的貿易也開始復甦。孔令侃利用這3個德國人回德國,很快和德國搞顏料的壟斷資本家掛上了鉤,而當時中國的顏料市場幾乎是空白。不久大批的德國顏料進入中國市場,揚子公司又趁機發了一筆財。

1948年8月,蔣家王朝行將崩潰前夕,國民黨政府又進行了所謂的“幣制改革”,即廢除法幣起用金圓券。金圓券剛發行的兩個月裏,國民黨統治區的物價出現了暫時的穩定,但很快便出現了和法幣同樣的命運。由於國民黨政權的腐敗,由於在軍事上的失利,金圓券的發行量越來越大,國民黨統治區的物價便像錢塘江的潮水,不可抑制地飛漲起來,於是想靠“幣制改革”挽救國民黨經濟危機的計劃破產了。作爲金融中心的上海反應最爲激烈。資本家一看金圓券貶值如同脫僵的野馬,紛紛囤積物資。孔令侃的揚子公司更看出這又是一次發財暴富的良機,便利用資金雄厚的優勢,用外匯在美國購進大批日用品。運到上海後,以黑市美鈔價拋售,再以官價購運美貨在上海囤積,轉手之間便獲利數十倍甚至上百倍。他們還自備了一艘6000噸的輪船,來往上海武漢之間。大量收購糧食和土特產囤積起來,準備高價出售。於是在上海就出現了中國經濟史上前所未有的怪現象。一隊隊市民揣着一疊疊嶄新的金圓券,就是買不着需要的東西。糧店大都關門,百貨店和副食店的貨架上空空蕩蕩,人們瞪着發綠的眼睛四處張望。而那些官吏豪門們,卻依舊花天酒地,等着物價進一步上漲就可坐收厚利。

消息傳到南京,蔣介石急了。近幾個月來,國民黨軍隊在軍事上節節失利,不僅毫無進攻能力,反而被分割包圍在幾個大中城市不敢輕易出擊。蔣介石的脾氣也隨着南京夏季的氣溫不斷升高而火氣越來越大。聽說上海又有人利用幣制改革囤積居奇,鬧得物價飛漲,人心惶惶,他怎能不火頂腦門兒。

蔣介石把電話打到淞滬警備司令兼上海市警察局長宣鐵吾家裏,告訴他要立即進行干預,動員全部警力查辦投機商,堅決平抑物價。

宣鐵吾不敢怠慢,立即親自佈置調查,結果卻令他大吃一驚。凡是在上海能囤積居奇的,個個都是大腕,人人都有後臺。而鬧得最歡的,就是青幫頭子杜月笙的兒子杜維屏和揚子公司總經理--孔祥熙的兒子孔令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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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影《建國大業》中的蔣經國與孔令侃

宣鐵吾左思右想,幾天吃不香睡不着。如果不執行蔣介石的命令,烏紗難保。如果執行了又勢必得罪杜月笙和孔令侃。乾脆,三十六計走爲上計,這年頭他誰也得罪不起。於是他以身體欠佳爲由,向蔣介石寫了個辭職報告,請求免去警備司令兼警察局長之職。

蔣介石一看報告就知道宣鐵吾在耍滑頭。可現在,誰能搬動那些大官呢?於是他想到了蔣經國。

蔣經國被叫來了。蔣介石坐在藤椅上微聞雙目,像一尊泥菩薩。蔣經國以爲蔣介石是爲軍事上的失利而悶悶不樂,就說:“爸爸,你讓我去試試。給我20個師,20個坦克團,由我親自指揮。”蔣介石一聽就煩,又誇什麼海口,什麼20個師、20個坦克團,你知道裝備這些部隊要多少錢。現在的軍費開支已超過20萬億法幣,而全年財政收入還不足20萬億。他緩了口氣對蔣經國說:“前線的事你就別管了,你馬上到上海去一趟,那裏已經亂了套

蔣經國知道了上海的情況後,覺得責任重大,心裏也沒多少底。於是他在去上海前給國防部保密局長毛人風打了個電話。毛人鳳便命令上海警備司令部的稽查大隊改爲經濟檢查大隊,受蔣經國直接指揮。

此時,蔣介石也電告宣鐵吾辭職不準,已派蔣經國去上海,共同執行查處任務。

蔣經國手中有了尚方寶劍,便來到上海,在外灘的中央銀行三樓安營紮寨。旋即蔣經國向上海金融和商界明確宣佈,他這次來,是奉蔣介石之命來整頓經濟秩序,平抑物價並查辦投機商的。他不打蒼蠅,專打老虎。

最初,杜維屏和孔令侃並沒把蔣經國放在眼裏,像這樣的陣式他們見得多了不過喊幾句口號、開幾個會,最好抓幾個小蘿蔔頭應付應付輿論。所以他們拒絕檢查並繼續在黑市上投機。

可此時蔣經國也不是軟柿子。他回國多年,一直沒主管過什麼正經事,這次受命於危難之中,他必以“國家”利益爲重,不徇私情。況且,他也清楚地知道,這次如果不抓幾個大頭,哄擡物價和投機倒把之風是斷然不能煞住的。於是蔣經國掄圓了板斧,向“老虎”的頭上砍去。

當下查有財政部祕書陶啓明因泄露經濟機密,大搞股票投機,人贓俱在;上海警備區經濟科長張業區利用職權,敲榨勒索;行政院長孫科的經濟人、大富商王春哲囤積居奇,明知故犯。這3個案子報到蔣經國那裏,蔣經國大筆一揮:“殺!”

開了殺戒後,蔣經國發現杜維屏等還沒有主動交待的表示,便在一天傍晚突然查封了他最大的一個倉庫。經查發現裏面堆滿了政府明令禁止囤積的物品。

杜月笙的兒子杜維屏被捕了。消息像長了翅膀飛遍了上海灘,連孔令侃聽了頭皮都直髮麻,莫非這個俄羅斯兒子(孔令侃稱蔣經國爲俄羅斯兒子)真敢太歲爺上動土?

當時孔令侃的確想錯了,他自稱太歲爺是過分了。國民黨的江山是姓蔣而不姓孔,蔣經國是蔣介石的大公子,若按過去皇帝的規矩,蔣經國就是皇太子。你孔令侃不過是皇親國戚,見了皇太子也得請安。

果然,蔣經國在逮捕了杜維屏後,立即在浦東大樓召集所有鉅商開會。那些平日裏橫行霸市、趾高氣揚的大亨們都乖乖地來到會場,連青幫頭子杜月笙都親自到會,當然杜月笙也是來者不善。

蔣經國開這個會的目的很清楚,殺雞嚇猴,殺了三個,抓了一個大頭。誰敢不聽我的命令,他們就是榜樣。當即到場的鉅商們無不臉色鐵青,額頭冒汗,紛紛表態擁護南京的禁令,要爲幣制改革出力,做遵紀守法的良民。蔣經國不禁暗自得意,以爲大功告成。不料半路上殺出了程咬金。就在蔣經國要宣佈散會的時候,杜月笙站了起來,輕輕地咳嗽了兩聲。

蔣經國預感到不妙,抓了杜維屏,就是給杜月笙看的,但他杜月笙又怎麼樣,犯了法我一樣抓。

孔祥熙子女:孔祥熙和宋靄齡四子女的風流史[圖] 第12張

就聽杜月笙說道:“我不是來爲兒子求情的,他做了錯事,違犯國家的規定,是我管教的不好,我一是讓他把違法囤積的物資。交出去。二是將他交給蔣先生法辦。但我想說一句,既然蔣先生以國法爲重,執法如山,就應該一視同仁。據我瞭解,在上海灘囤積居奇的不止我兒子一家,揚子公司也有不少,蔣先生爲何不到他們那裏查查……”

蔣經國心裏直冒涼氣,他早就聽說孔令侃的揚子公司,但也不願意一下子把孔令侃得罪。查了杜維屏,就是給孔令侃提個警告,叫他主動交待。不料杜月笙當衆將了他一軍,看來孔令侃是不能不查了。

蔣經國當場對杜月笙說:“揚子公司我當然要查,這次不管是誰,觸犯了國家法律,我都不會放過。”

杜月笙冷笑了一聲連說:“好,好!那我敬候佳音。”說罷兩袖一甩,走出了會場。

當天晚上,蔣經國率領經濟檢查大隊直撲揚子公司的幾個倉庫,當場查獲揚子公司囤積的違法物資兩萬多噸。蔣經國一咬牙說了句:“封!”就把這兩萬多噸的物資全部封存,倉庫負責人也給扣了起來。

再說孔令侃,聽說倉庫被封的消息後,知道蔣經國是鐵了心跟他幹,再找他說也沒用。當即他就乘飛機到南京去找宋美齡。宋美齡歷來對蔣經國沒有好感,聽說他在上海亂抓亂殺氣就不打一處來。孔令侃又以要公佈宋美齡在美國的財產相威脅,宋美齡終於答應讓蔣經國住手。

此時蔣介石正在北平督戰,宋美齡急邀蔣介石回來,說上海現在亂了套,到處亂抓亂殺,都搞到了她宋美齡的頭上。蔣介石一聽,也顧不上北平和東北的戰事,急急地乘飛機回到南京。

蔣介石回來之前,宋美齡已到了上海。她找到蔣經國,勸他不要對揚子公司下手,說那樣會從根本上影響國民黨政權的聲譽,給反對的人找到藉口。

蔣經國不服,說蔣介石派他來上海整頓上海秩序。現在是小官看大官,百姓看上頭。如果欺軟怕硬,怎麼能服人呢?

就在蔣經國和宋美齡爭執不下時,蔣介石回到了南京。不久就在南京宣佈:揚子公司一案撤銷,上海的經濟管制結束。

據說當時蔣經國在見蔣介石後垂頭喪氣地走出來,自言自語地說:“我只有先在家裏盡孝,而後對國盡忠了。”

一場轟轟烈烈的“打虎”運動,就這樣有頭無尾、草草收場了。而那孔家的大少爺孔令侃守在上海,依舊我行我素,橫行霸道。

3.不男不女孔令偉

孔令偉是孔令侃的妹妹,在家排行老三,比孔令侃小三歲。人稱孔二小姐,一生下來就墩墩實實,活潑好動。上小學時,孔令偉喜歡和男孩子玩,打架、鬥嘴。13歲時她就學會了駕車、打槍。有一次孔家的保姆對孔令偉說,女孩應該文靜一些,孔令偉聽了大笑一聲:“那我就偏不文靜,看你能把我怎麼辦!”

孔令偉長得眉清目秀,十四五歲時就已出落得像個大姑娘。可她偏要女扮男裝,把頭髮剪得短短的,有時穿黃呢子軍裝像個年輕的軍官;有時西裝革履像個年輕的學者;有時又一身長褂像個紳士,一般不認識她的人第一次見面很難分清她是男是女。

孔祥熙和宋藹齡對其自然嬌慣寵愛,她不僅飯來張口、衣來伸手,而且想要什麼便能得到什麼。和孔令侃一樣,她也老子天下第一,把誰都不放在眼裏。在南京和後來的重慶,她都橫行霸道且無人敢管。

孔令偉15歲便敢獨自開車上街。儘管孔祥熙、宋藹齡吩咐過祕書要管住孔令俊,但祕書們哪裏敢惹孔令偉,最後的結果就是浪費了半天口舌孔令偉還是把車開了出去。雖說她會開車,但畢竟年齡小經驗不足,所以常出事。有一次她在南京開車兜風,違犯交通規則,警察不知道她是孔家二小姐,就上前訓斥了幾句。孔令俊看一個警察竟敢訓斥她,掏出槍來就打。可憐那警察被子彈打中,送到醫院後因流血過多而死。當即孔祥熙令人給警察的家屬送了一筆撫卹金,纔算了事。孔令俊照舊沒事人似的,開車在大街上亂轉。這件事後來在南京的交通警中傳開了,以至後來流行了這樣的笑話,兩個人一斗嘴,一方便說:“你不要神氣,小心出門碰上孔二小姐!”

孔祥熙子女:孔祥熙和宋靄齡四子女的風流史[圖] 第13張

男孩裝的幼年孔令偉

抗戰時期,國民黨的首都從南京移到了重慶。爲了防止日軍的空襲,在夜間實行燈火管制。車輛在街上行駛不能開燈,而且要限速。有一次,孔令俊晚上出門辦事,回家的路上,正遇上空襲警報。所有的車都關了車燈。可孔令俊不但不關車燈,還加大油門向孔家的住所--範莊官邸駛去。警察一看有車子違犯規定,想上前阻攔,孔令偉竟喪心病狂地開車向警察身上撞,當時就把這個警察撞倒在路邊。

重慶警備司令部有個稽查處,是軍統直接管理的部門。官階不高卻權力極大,平時在老百姓頭上作威作福,對一般的資本家也不放在眼裏。不料有一次碰上了孔令偉,於是雙方來了個狗咬狗,一嘴毛。

那是一天深夜,稽查處處長陶一珊和軍統本部的總務處長沈醉兩人帶着幾個特務去機場處理一件案子。車開到一個涵洞附近,迎面開來一輛轎車,亮着大燈,速度很快。陶一珊的車停在原地未動,並用開燈熄燈的方式示意對方讓開,不料對方不但毫不理會反而向陶一珊的車直衝過來。陶一珊雖是處長,但卻是上面的紅人,一個處長就授予了少將軍銜,平時橫行霸道,開車從不讓人。看見這輛轎車的驕橫,氣就不打一處來。當下他也開着大燈迎了上去。結果,因道路狹窄,車速又快,兩輛車的前保險槓撞在一起。

陶一珊氣勢洶洶地跳下去,張口就罵。不料對方車裏也下來一個穿軍裝、看上去象個年輕軍官的人。她擡着眼皮瞥了一下陶一珊領章上的軍銜,不屑一顧地說:“我以爲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原來不過是個小小的少將而已。”

陶一珊一聽覺得此人來頭不小,便一下子壓住了火,只是臉憋得通紅說:“你是什麼人?夜間一個人高速駕車?”

“無可奉告。你馬上給我讓開!”

陶一珊一聽不對呀,這一身男裝的青年軍官怎麼一口娘們腔。就在這時,重慶警察局長唐毅開車趕來了。看見路被堵塞就走下車來。陶一珊一看唐毅來了,以爲來了救星上前迎着說:唐局長……

不料唐毅根本沒理陶一珊,而是走到那青年軍官跟前,“啪”的一個立正敬禮,然後恭恭敬敬地說:“孔二小姐……”

孔令偉哼了一聲問唐毅:“那傢伙是什麼人?”

唐毅連忙向孔令俊介紹陶一珊,並說他們的確因爲公務在身,才和孔令偉發生了誤會。

孔令俊一甩頭說:“今天我還有事,明天帶他到辦公室來見我。”

第二天,唐毅果然帶着陶一珊到孔府去賠禮道歉,以至後來成爲軍統中的一則笑話。可陶一珊並不以爲然。他說你們別笑話我,要是你們遇到了那種情況,說不定還得管孔令偉叫大姐呢。

還有一次更邪乎,孔令俊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和雲南軍閥龍雲的三公子因一點口角,在重慶中央公園開槍對射,誤傷了不少遊人,當即成爲重慶市轟動一時的新聞。

重慶又名霧都,難得有幾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某一日陽光燦爛,萬里無雲,又正好是個公休日,市民們紛紛走出家門,來到位於北碚的中央公園。孔令俊也帶着兩個隨從,騎馬來到公園。不過她破天荒地沒穿男裝,而穿了一身獵裝,露出了女兒的本色。

她們經過一片綠林時,忽然聽到一陣放蕩的笑聲。孔令俊側目一看,不遠處的假山旁,四、五個公子哥模樣的青年,正向她們打着飛吻。

孔令偉哪受得了這個。她對兩個隨從一擺手說,走,教訓教訓他們。就徑直向那幾個青年走了過去。

少年孔令偉

那夥人也不含糊,爲首的一個身穿皮夾克的小夥迎了上來,斜着眼對孔令偉說,“好漂亮的小妞。”

孔令偉還沒等對方把笑臉收住,飛起一腳踢向他的下身。

皮夾克向後一閃,沒踢中,便露出了幾分猙獰。

“沒想到你還會幾下拳腳,今天我要叫你知道什麼是少林武功。”

皮夾克上前一把擰住了孔令偉的胳膊,孔令俊大喊一聲,兩個隨從衝上來解圍,緊接着還沒等那夥人反應過來,孔令偉已從懷中掏出了手槍。

令孔令偉吃驚的是,對方並沒有象她想像的那樣,一見手槍就下跪求饒或嚇得屁滾尿流地逃跑。爲首的皮夾克額頭上青筋直跳,也“嗖”地從懷中掏出一支瓦藍瓦藍的駁殼槍。

孔令偉還沒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她腦袋瓜一熱,揮手向對方扣動了扳機。只聽“啪”的一聲槍響,剛纔還寧靜溫馨的公園頓時變成了雜亂無章的鬧市一般,人們叫着、跑着、哭鬧着……剎時亂成了一團。

“啪”!“啪!”皮夾克一夥滾到了假山後,利用石頭做掩護開始還擊。

一時間,公園裏槍聲大作,宛如戰場,而有幾個遊人因躲避不及已倒在了血泊中。

後來警察憲兵聞訊趕來,才平息了這場槍戰。事後,雙方也才知道了對方的底細,原來那“皮夾克”是當時雲南省主席、雲南軍閥龍雲的三公子。

孔令偉雖然沒吃什麼大虧,但確憋了一肚子火。因爲這是她第一次碰壁,第一次有人不買她的帳,跟她真刀真槍的幹。回家後,她在孔祥熙、宋藹齡面前又哭又鬧,說龍三公子如何欺侮她,要他們爲她做主,一定要嚴懲龍三公子,否則孔家太丟面子。

孔祥熙照例安慰了孔令俊一番,並把龍雲大罵了一頓,說一定要到蔣介石那裏告上一狀。可實際上,孔祥熙什麼也沒說。因爲他明白,國民黨政權退守西南以來,這些西南的土皇帝就身價倍增。就是龍雲,集雲南的軍政大權爲一身,號稱“雲南王”。他的滇軍名義上歸蔣介石指揮,實際上老蔣一兵一卒也調不動。日本鬼子要進攻雲南他就打日本,中央軍要進雲南他也會打中央軍,連蔣介石現在都讓他哄他三分。再說滇緬公路是國民黨政府的戰略要道,連孔祥熙的走私貨也要從那裏走,要真是把龍雲得罪了,對孔家也沒有好處。

孔令偉雖然嘴上吵得兇,心裏也明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再說又是自己先開的槍,先傷的人。所以她吵鬧了一陣後,也就把龍三公子的事忘得九霄雲外去了。

孔令偉自尊心極強,個性極強,她總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不公道。爲什麼只能男人嫖女人,女人就不能嫖男人,女人就不能嫖女人?她最崇拜的是武則天,一心想做一個不受任何約束、我行我素的女強人,以致後來發展到同性戀。她常對她的隨從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女人天生也賤,爲了幾個臭錢就讓男人胡折騰,還活不知恥地說什麼愛呀情呀,我要把這顛倒了的一切顛倒過來。

她平時從不着女裝,騎馬、開車、打槍、射箭,言談舉止樣樣模仿男人。最可笑的是,她這種個性的畸形發展又沒有人加以引導,而是一味地姑息放縱,使孔令俊最後發展成爲同性戀。

她先後結交了四川軍閥範紹增的老婆鄧某和顧祝同重慶辦事處龐處長的老婆葛某,成天鬼混在一起,鬧得滿城風雨。鄧某病逝後,她乾脆和葛某同居,形影不離,儼然夫婦。一個“葛太太”還不夠,她還要依照舊中國男人的傳統做法“納妾”。爲此,她經常出人酒吧舞廳,看中了漂亮的女孩,就想方設法接近,或託人去當說客。有一次,孔令偉在一個舞會看中了一位陸小姐。那位陸小姐和孔令偉一個舞跳下來,也動了芳心,情意綿綿。孔令俊一看有戲,就陪陸小姐又吃又喝,一直折騰到午夜,最後用車把陸小姐拉進自己的別墅。

孔祥熙子女:孔祥熙和宋靄齡四子女的風流史[圖] 第15張

美齡初見老態,令偉漸脫稚相

幾天後,陸小姐如夢初醒,覺得自己一個姑娘和孔令偉這樣鬼混實在不清不白,就提出要回家,和孔令偉分手。不料孔令偉把臉一翻說:“你以爲這是大街上的茶館,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告訴你,沒有我的吩咐,你哪也去不了。”無奈陸小姐只得強顏歡笑,陪着孔令偉,由其胡鬧,等孔令偉又有了新歡後,才離開那個魔窟。

孔祥熙和宋藹齡對孔令偉雖然嬌寵,但對她在外面的行跡也有所聞,覺得畢竟是孔家的千金,將來應該有個好的出路。經商量決定,還是要先給她弄一張文憑,再謀其它的發展。

可孔令偉生性好動,喜武厭文,讓她坐下來讀書,比什麼都難受。宋藹齡想了一個辦法,她打通了老關係上海的聖約翰大學,請了一名美國教授武道來重慶。歡迎筵席上,宋藹齡直截了當地說,請你來的目的就是爲了給孔令偉弄一張大學文憑。武道在中國多年,對中國的事情門清,所以便答應下來,並出主意說,可以在重慶找一些老師,就算是聖約翰大學的特邀教授,按大學的要求專門教孔令偉,讀滿了一定的學分後,就算畢業。

宋藹齡採納了這個建議,就找了幾個才學出衆的青年學者,聘爲聖約翰大學的特邀教授,輪流來爲孔令偉上課輔導。

孔令偉原本不想學習,她對宋藹齡說,弄個文憑還不容易,隨便到哪個學校蓋個章不得了。宋藹齡說,聖約翰大學的文憑值錢,美國都承認,拿了這個學校的文憑,將來到美國很吃香的。

一想到去美國,孔令偉使動了心。再說,她大姐和哥哥都有大學的文憑,她也就無話可說。

給孔令偉安排的課程是每天一小時。可實際上,每次上課只有十幾分鍾,多數情況下聊天。宋藹齡結這些教師的報酬也大大高於學校,所以,這些老師對宋藹齡、孔令俊百依百順,就這樣“讀”了一年多,一張聖約翰大學的文憑就到手了。事後孔令俊說,以前光聽姐姐(孔令儀)、哥哥(孔令侃)講什麼聖約翰大學如何如何,看起來不過如此,關鍵還要有錢。

孔令偉拿到文憑後,孔祥熙、宋藹齡又開始關心起他的婚事了。雖說孔令偉成天瘋瘋顛顛、女扮男裝,但她畢竟不是男的,是女的就要出嫁。搞同性戀只能是暫時的刺激,找個可靠的男人才是正當的歸宿。可孔家子女的婚姻沒有一個讓孔祥熙、宋藹齡滿意的。孔令儀找了個樂隊指揮的兒子,門不當戶不對。孔令侃找了個半老徐娘,更是荒唐。孔令偉的婚姻一定要慎重。

當然,關心孔令偉婚事的人大有人在,誰都想借這個機會討好孔祥熙,成不成的總有人想着,盡的是一份“孝”心。但那些人介紹的孔祥熙一個也看不上,或者說,孔祥熙根本不想領他們的情,唯一能讓孔祥熙和宋藹齡動心的就是陳立夫介紹的那個。

陳立夫給孔祥熙、宋藹齡推薦的“乘龍快婿”,就是當時被稱爲“西北王”的胡宗南。

胡宗南祖籍浙江孝豐,讀過幾天私塾,在家鄉當了個小學教師,後不滿縣城閉塞平淡的生活,到廣州考上了黃埔軍校,是黃埔軍校第一期學生。在蔣介石的所謂中央軍中,黃埔一期學生最受重用。這些人大都參加過北伐,有一定的作戰經驗,稍微有點頭腦的便能弄上個師長軍長的乾乾,而胡宗南就是他們中的姣姣者。在陳立夫給孔令偉介紹對象的1942年,胡宗南已升任第八戰區副司令長官,統轄29、37、38幾個集團軍。在黃埔軍校畢業的數千名軍官中,第一個被蔣介石授予陸軍三星上將,可見其深得蔣的信賴。因此,胡宗南也是國民黨軍隊高級將領中最有實力的少壯派。

胡宗南在家鄉當小學教師時,曾娶過一個妻子。後來因官運亨通,飛黃騰達,便把糟糠之妻拋到九霄雲外。在以後的日子裏,胡宗南也沒少沾花惹草。抗戰以後,他還常到成都、重慶,叫人找些漂亮的女孩陪他過夜,但並未再娶,如今40好幾仍是光棍一條。

孔祥熙子女:孔祥熙和宋靄齡四子女的風流史[圖] 第16張

再說孔令偉雖然熱衷於同性戀,但也並非不想嚐嚐異性的滋味,只是天下男人沒一個她看得上的。聽說胡宗南後,也頗動了動心。胡宗南雖說大她十幾歲,但畢竟剛剛40出頭,年輕有爲,志向遠大;在同齡的國民黨軍宮中,最受蔣介石的賞識。所以她就答應了這件事。

胡宗南聽了陳立夫的介紹後,心裏也有幾分歡喜。孔祥熙是中國最大的財神爺,不僅和蔣介石連襟,在國民黨政府中也舉足輕重,是蔣介石的左膀右臂。尤其那位孔夫人宋藹齡也神通廣大,做了他們家的女婿,等於給自己的前途加了雙保險。

就在胡宗南暗自得意之時,有人暗地給他捎過話來,說孔令偉平時行爲不軌,和有夫之婦搞同性戀,而且性格乖戾。娶她當媳婦可是引狼人室,引火燒身,勸胡宗南三思而行。

胡宗南一想也是,孔令偉不比其他女子,不順眼就休了,玩膩了就甩了。這孔令偉要能對我俯首稱臣,百依百順也行,可這望門閨秀哪個沒有點脾氣,弄不好我成了“妻管炎”,不成了天大的笑話,還叫我怎麼領兵打仗?!

胡宗南能從一個教書匠平步青雲,也頗有心計,在處理和孔令偉的關係上,就很有分寸感。首先不能冒然拒絕,否則必定得罪孔府,留於後患。但也不能答應,而是先接觸接觸再說,眼見爲實,耳聽爲虛,你孔令偉是騾子是馬只要到西安來一趟,就能露出廬山真面目。因此,他電告陳立夫,近日軍務繁忙,不便離開,只能煩孔二小姐大駕親自到西安來一趟了。

孔令偉卻沒那麼多心眼,來西安就來西安,相親不成可以旅遊一趟,重慶那個潮溼煩悶的地方她住上兩天就已夠了。

胡宗南將孔令偉安排到臨潼華清池,蔣介石到西安住的地方,但沒有去迎接。胡宗南的心計是,先來個“微服私訪”,看看孔令偉的真相,然後再決定取捨。

孔令偉在華清池住了幾天後,沒聽到胡宗南的消息,這大突然說有個記者要來採訪,便欣然應允。

“記者”便是胡宗南所扮。他身着西裝,肩挎照相機,還粘了一撮假鬍子,把自己裝扮得不倫不類。

胡宗南被侍從引進孔令俊的臨時客廳,只見孔令使身着黑譁嘰西裝,扎一條紅色領帶,一隻手拿着一支古巴雪茄,一隻手牽着一條黃毛哈巴狗,正衝着窗戶吐着菸圈。

孔令偉沒用正眼看胡宗南,一邊逗狗一邊似問非問的說:“找我有什麼事?”

“想……請教幾個問題。”胡宗南慌忙遞名片。

“就你這個德性,還當記者……”孔令偉出言不遜。“也不撒泡尿照照,就想採訪我?回去告訴你們社長,叫他直接來找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胡宗南少年得志,平時也是趾高氣揚慣了,哪裏受得了這般訓斥。他臉色一沉,把手往腰間一拍,才發現那是照相機而不是手槍。他強忍住怒火,繼續陪出一副笑臉。好在孔令偉一直沒有正眼瞧他,沒發現他情緒的變化,否則準露餡。

“鄙人供職的《民報》是家小報,斗膽打擾二小姐,實在是西安的百姓早聞二小姐的英名。聽說二小姐駕到,都想一睹二小姐的風采,故派我前來拍照……”

“在上海,我的一張照片值10萬塊。滾吧!”孔令偉對胡宗南更加不屑一顧。

照片沒拍成,胡宗南卻憋了一肚子氣。回到住所,胡宗南把假鬍子一扔,照相機一摔,罵到:“什麼東西,不就是個婊子嗎,跟我裝什麼大頭!”弄得勤務兵莫名其妙,也不敢往裏進。

孔令偉給胡宗南的印象太壞了,舉止粗俗,毫無教養,不男不女,目無一切,還端着個臭架子。這樣的婆娘娶進來,還不得像姑奶奶供着。胡宗南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多虧長了個心眼,沒直接和她見面,要是見了面再說不同意,這個臺階又怎麼下。這沒見面就好說了,她孔令偉和孔家也不會丟人。

胡宗南給陳立夫打了個電話,說日軍在秦嶺準備發動進攻,他必須立即到前線督戰,軍情緊急,個人的事只好暫時放一放,請他原諒。

陳立夫不知道胡宗南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只好通知孔令偉,說胡宗南有緊急軍務到前線去了,一時不能見面。

孔祥熙子女:孔祥熙和宋靄齡四子女的風流史[圖] 第17張

孔令偉雖說不通人情世故,但也不是傻子。她是孔家的二小姐,大老遠的從重慶跑到西安,就是爲了和胡宗南見上一面。現在突然說胡宗南有緊急軍務,純粹是胡說八道,想唬3歲的小孩。要有軍務他早幹嘛不說,再說能有什麼軍務。

孔令偉沒理陳立夫,直接把電話打到胡宗南的司令部,對胡的參謀說,她這次來是見胡宗南的,如果胡宗南約她來又故意躲着不見,必須講明原因,否則她就呆在這兒不走,看看胡宗南還能耍什麼花招!

有人很快把話傳給了胡宗南,胡宗南才發現問題不像他想的這麼簡單。他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便叫部屬給孔令住打電話,說兩天後親自到華清池向孔令偉道歉。

兩天後,胡宗南帶着兩個貼身衛士來到華清池。這次他一身戎裝,腰扎武裝帶,手帶白手套,肩挎左輪手槍。孔令偉也學乖了,身着套裙,腳穿高跟鞋,頭上和脖子撒滿了香水。

胡宗南故意裝出粗魯木訥的樣子,和孔令偉故作多情形成鮮明的反差。胡宗南提議,能不能到外面邊走邊聊,孔令偉隨胡宗南出去後便發覺上當了。沿華清池攀援而上的山路越走越難走,孔令偉平時以車當步,也很少穿高跟鞋,走了不一會兒便磨出了血泡,疼痛難忍。她提出能否休息一下,胡宗南說當然可以。可在那山上,既無椅子可坐,又無水可飲,孔令偉只能坐在一塊冰涼的石頭上。胡宗南在一旁說,當兵就得吃苦,打起仗來幾天幾夜吃不上飯,睡不着覺是常有的事……

孔令偉跟胡宗南出來,對他沒留下什麼好印象,即沒風度又沒情趣,說話辦事像個木頭樁子,一點不知道拐彎。特別是明知道孔令偉走不慣山路,還一個勁地往上爬,還說些什麼當兵吃苦的鬼話。她原來想像的胡宗南可不是這樣,要嫁給這麼一個只知道打仗吃苦的土老帽,還不如像姐姐那樣找個溫順體貼的小白臉。

胡宗南似乎對孔令偉的情緒毫無反應,過了一會兒說,再往上爬爬?

回家!孔令偉說完,頭也不回,一瘸一拐地向山下走去。

於是,由陳立夫牽線、孔家和胡宗南都做了精心準備的“聯姻”還沒開始就永遠結束。從此孔令偉再沒有和任何男人正式談過戀愛,更不要說結婚。

但有些事情就是不可思議。孔令偉不男不女陰陽怪氣,很多人都討厭迴避,連她的親生母親宋藹齡都嫌她三分;但她卻得到宋美齡的寵愛。宋美齡性情優柔寡斷,就覺孔令偉敢作敢爲的性格特別可愛,似乎她個性中失去的東西在孔令偉身上得到了補償,這也是她們宋家的榮耀。所以當孔令偉和胡宗南的“戀愛”失敗以後,宋美齡就把孔令俊認做乾女兒。

孔令偉的婚結不成,就決心學習武則天,“弄權干政”。她覺得女人要想成就大事,就必須拋棄兒女情長。所以,她當着宋藹齡、宋美齡的面發誓終身不嫁,她發誓要在政治上有所作爲。孔祥熙聽說後,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就讓祕書陳延柞帶帶她。陳延柞對孔令偉百般迎奉,只要孔令偉張口,什麼文件都拿給她看,什麼事都說給她聽。以致後來出現了這樣的怪現象,中央銀行、財政部的很多公文,都是先由孔令偉過目,然後再送到孔祥熙那裏。孔令偉覺得這個文件要壓一壓,文件就送不到孔祥熙那裏去。有的人發現了這個情況以後,就來拍孔令偉的馬屁,想通過孔令偉打通和孔祥熙的關係。

孔令偉不僅管孔祥熙的事,還管蔣介石的事。有一次參謀總長何應欽起草了一份關於軍事編制裝備的報告,準備交蔣介石。碰巧蔣介石不在,孔令俊在宋美齡那兒發現了,就拿回去看。幾天後何應欽打電話問蔣介石,蔣說他根本沒看到這份文件,問侍從也說不知道,何應欽纔想起那天他送文件時看見的孔令俊,就打電話找孔令偉。原來文件就在她那兒,那天她看完後隨手丟在臥室,後來又忘了。這份重要的文件在孔令偉那裏被壓了好幾天,事後蔣介石也沒有責備她。

還有一次,蔣介石的車隊要從重慶碼頭乘輪渡過江。碼頭戒嚴,任何車輛不得人內,碰巧孔令偉也駕一輛車過來也要過江。憲兵將她攔住,讓她等下一趟,她大吵大鬧,非要乘這一班船,憲兵不認識她,就要將她扭送警察局。她一見憲兵動手,勃然大怒,狠狠打了憲兵一個耳光,然後撥出槍說,要再攔她她就開槍。

孔祥熙子女:孔祥熙和宋靄齡四子女的風流史[圖] 第18張

這時蔣介石的車隊到了,見了孔令偉在這裏吵鬧,也打起官腔訓了幾句,但沒做任何處罰。孔令偉打了憲兵是打了白打,最後還是和蔣介石一塊過了江。

1945年,孔祥熙大勢已去。宋美齡訪美時,便帶上了孔祥熙的兩個孩子,孔令侃任代表團祕書長,孔令偉任祕書。宋藹齡孔祥熙希望孔令侃孔令偉能通過這次訪問,打開在美國的局面,多結識美國的軍政要人,爲將來到美國定居打下基礎。這兄妹二人也四處活動、八方串聯,還真拉了不少關係,只是孔令偉到美國後又出洋相。因爲她愛着男裝,有幾次弄得美方接待人員不知所措。因爲他們開始常分不清她是男是女,不知如何安排住處。

從美國回來後,孔令偉也學着孔令侃的樣子,在上海四J;I嘉陵大樓開了一個公司,自任總經理,專門幹投機倒把、套匯走私的勾當,大發國難財。後來,國民黨在軍事上節節敗退,她看蔣家王朝也大勢已去,就把資金和財產向美國轉移。最後同她的老爹老媽一樣,她也移居美國。但她和孔令儀,孔令侃和孔令傑不同,在美國混了一陣後,就又返回臺灣,一直跟隨她的乾媽宋美齡身旁。

起初人們以爲她消失了,到處打聽她的消息,但沒人知道她的下落。孔氏家族的人也閉口不談,一晃就是20多年。直到1975年,她攙着宋美齡出現在蔣介石的葬禮上,人們才發現她原來隱居在臺灣。

一些好事的新聞記者開始打探她的個人生活,他們極想知道這位在抗戰時期紅極一時的孔二小姐,這位女扮男裝、差點成了胡宗南夫人的少奶奶是如何“隱姓埋名”、遠離功名塵世了20多年。然而他們得到的結果卻使他們覺得索然無味。原來孔令偉在這麼多年裏仍是孤身一人,沒弄出任何可以讓新聞界炒熱的“桃色新聞”。她在默默地做着宋美齡的乾女兒,宋美齡的貼身管家;而且變得循規蹈矩,這實在叫人難以置信。

蔣介石死後,蔣經國主持國民黨的朝政,宋美齡爲了避嫌移居美國。但這時孔令偉又爆出了一個大冷門--就像她隱居20多年讓新聞界大吃一驚一樣,這次她竟沒跟她朝夕相處的乾媽一塊走,沒去美國找她的兄弟姐妹,而是獨自一人留在了臺灣,做了一家叫做圓山大飯店的總經理。

後來的孔令偉已不再神祕,公開對外營業的飯店使她成爲公衆心目中的新聞人物。她也常常身着西裝出現在飯店內。在年輕的臺灣人看來,孔令偉根本不像他們聽說的那麼怪異,那麼可怕。孔令偉像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職業婦女,在彬彬有禮、井井有條地管理着一座現代化的圓山大飯店。

一家臺灣報紙首先向公衆披露,說孔令偉在圓山飯店藏匿了一批價值連城的故宮博物院的珍寶,並隨時準備偷運到境外。

消息傳出,立刻在臺灣各界引起轟動。這時的人們對“四大家族”早已失去了敬畏感,只是像欣賞古董一樣談論着這些當年的國民黨元老。而當他們聽說孔令偉還有如此神奇的本領,竟能把國寶藏匿數十年而不露聲色(這種貪污的技能恐怕是從她老爹那裏繼承的),皆憤怒之極。

孔祥熙子女:孔祥熙和宋靄齡四子女的風流史[圖] 第19張

從羞澀少女到翩翩“少年”

當即民進黨籍委員林純子主動請纓,前去查辦。

8月中旬,林純子帶領一幫人馬突然來到圓山大飯店。孔令俊不在飯店,經理徐潤勳聞訊出來迎接。二人相遇,表面上雖然客套,心裏卻都打着鼓,有道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林純子是懷着提贓必勝的決心氣宇軒昂,徐潤勳則是胸有成竹不卑不亢。

林純子在會客室只呆了幾分鐘,就直奔事先了解的可能藏寶的三樓一間屋子。進門一看,裏面果然有很多隻木箱撂在一起,林純子一行頓時情緒高漲,認爲贓物必藏此內。於是一邊吆喝一邊動手開箱,不料打開箱子後,裏面全是些舊衣物,並無故宮珍寶,不禁失色。這時在一旁的徐潤勳卻不緊不慢地說:“林兄是否還要到別處轉轉?”

林純子本想搶一頭功,爲民進黨在臺灣民衆中撈幾張選票,不料竟當衆難堪,便只好以退爲進了。

林純子走後,徐潤勳即打電話和孔令俊通報情況。話筒那邊,孔令俊冷笑了幾聲,想那林純子一個毛頭小夥不知深淺,剛入道就想擺威風,哪有不栽的道理。要知道孔家自1927年正式進入政界,風風雨雨五六十年,什麼場面沒見過,什麼人物沒遇過,別說你一個小小的林純子,就是李登輝來了又能如何?

林純子“兵敗”圓山飯店後,無人再到圓山找孔令俊的麻煩了。但在臺灣民衆中,這種傳聞依然很多。有的說,早年蔣介石常在圓山飯店舉行“國宴”,招待外國使團和各方賓客。宴會前往往要向客人贈送禮品,這些珍寶可能已被贈送一空;有人說,這批珍寶原是蔣介石兵敗大陸時帶來的,屬宋美齡的私人財物,曾託孔令俊寄藏於圓山飯店,很可能早已被祕密轉移;還有人說蔣經國掌權後,宋美齡移居美國,寶物一時不好運走,肯定還在飯店,只是藏的隱蔽,一般的搜查恐怕難以奏效。

但不論人們如何猜測,報紙如何分析,卻再也沒人敢冒然前去檢查了。於是,此事最終不了了之。

4.神祕的城堡主人孔令傑

孔令傑是孔祥熙和宋藹齡夫婦最小的兒子,在家排行老末,1921年生人。年輕時曾到英國留學,後來一直過着類似“隱居”的生活。快30歲時纔出任國民黨政府的外交官。而那時,蔣介石已被中國人民解放軍趕到了臺灣島。當時蔣氏在清算大陸失敗之責時,方痛悔誤信了當年對孔祥熙的中傷,致使他失去了理財專家。爲此蔣介石也極想做出一些補償。於是他的助手告訴說孔祥熙還有一個小兒子,長得英俊漂亮,人也聰明老實。因此蔣介石就任命孔令傑爲外交部的一個司長,不久又被派出到德國。

孔令傑和孔令侃、孔令俊一樣,對孔祥熙那種熱衷於權力的願望嗤之以鼻,就算你當了行政院長,還不就是一個高級奴才,還不得看着主子的眼色行事。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自己當老闆,自己當皇帝,自己給自己打工。

在國民黨臺灣當局的所謂外交圈子裏,孔令傑做了10年官也爲蔣介石賣了10年命。當然同時也爲自己後來的發展奠定了基礎;待他認爲已還清了蔣介石的情了,就毅然棄官經商,按我們現在的說法就是下海。當時,他瞄準了美國德克薩斯州那片廣袤神奇的土地,那土地下蘊藏着豐富的石油資源。他決心以洛克菲勒爲榜樣,白手起家成爲舉世矚目的石油大亨。

靠着孔祥熙、宋藹齡在經濟上的資助和自己在外交界交的朋友,他在休斯敦組建了“西方石油開發公司”。趁多數美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在德克薩斯州用很便宜的價格購置了在大片看似荒原的土地,自然也取得了那裏的石油開發權。

孔祥熙子女:孔祥熙和宋靄齡四子女的風流史[圖] 第20張

孔令傑(左一)

這決定性的一步使孔令傑在美國一舉成功。埋藏在地下的滾滾石油變成了滾滾而來的財富流進他的腰包,使他一下成爲超過孔令侃、孔令俊的鉅富。到了後來,連孔祥熙和宋藹齡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財產。

此後的一段時間裏,孔令傑似乎又過起了與世隔絕的隱居生活。人們只是從報紙上發表的豆腐塊似的消息中知道了孔令傑娶了好萊塢影星狄波娜·貝姬爲妻,但並不知道這位中國鉅商和這位影星的浪漫史。孔令傑和狄波娜婚後不久,便有了一個棕色頭髮、藍眼睛的漂亮的混血兒。人們還發現,在休斯敦最繁華的地區,一座現代化的建築物拔地而起,後來才知道那是孔令傑出資建造的。這座建築物後來成了孔令傑公司的本部,那裏可以起落飛機。又有傳聞說,孔令傑個人擁有的財產已達10億美元。他擁有4架飛機,一輛裝甲卡迪拉克車,一個專供他打獵的狩獵場,並僱有一隊武裝衛士。孔令傑在美國公衆中,已成爲一個神祕人物的代表,這在信息發達、新聞界無孔不人的美國,是極爲罕見的。

然而,沒有不透風的牆。1985年美國的一家雜誌以《天下奇聞的詳情與內幕》爲題,向美國公衆和海內外華人揭開了蒙在孔令傑頭上的這層神密的面紗。

這篇報道中說,在德克薩斯州休斯敦郊區,一位神密的人物修建了一座神密的建築。這位神密人物就是孔令傑--已故的中國名人孔祥熙的最小兒子,蔣介石夫人宋美齡女士的外甥,現爲美國石油業首屈一指的大亨。孔令傑修建的這座建築,奢侈豪華、防範嚴密、堅固異常,是一座擁有地下城堡的巨廈。它不是那種一般美國人想象的古典式的城堡,而是用鉅額投資興建的、總價值爲1800萬美元、既能辦公又能作爲別墅的私人官邸。它的堅固程度可以使它抵禦一切投彈的襲擊,面積之大到可以容納1100人長期在裏面生活……不知這位記者從哪裏得來的材料,在這篇報道中,記者對“城堡”內的結構和設施也做了詳盡的描寫。

那篇報道接着說:在這座建築物內,有最現代化的中心空調和冷暖器設備;有能清洗和消除任何輻射污染的淋浴器;有供人們消遣娛樂的酒吧、迪廳、游泳池、健身房;有圖書室、閱覽室、儲水池和可供近千人吃飯的餐廳,地下城堡內的門全是電動的,只要輕輕一按電鈕,門窗就會自動打開、升降,宛若一個夢中的科幻城。

這座建築周圍約有1500英畝佔地,全部用交流電的鐵絲網包圍着。建築物的所有窗戶,全由防彈玻璃製成,各個出口皆由荷槍實彈的警衛把守。在辦公大樓以西,有一棟兩層小樓。小樓的旁邊,開鑿了一個佔地約1英苗大小的人工湖。在這座小樓附近,特別修建了兩座小型寶塔,兩座寶塔的底端,就是地下城堡的兩個人口處。

本來,孔令傑耗費巨資修築這座建築是在極祕密的情況下進行的,新聞界對此一無所知。可是,由於孔令傑與承包這一巨大工程的負責人陶布森博士之間,因金錢問題出現糾紛,又因沒有及時溝通形成僵局,兩人成見越來越大,隔閡越來越深,最後終於變友爲敵,雙雙走上法庭,控告對方,孔令傑祕密修建豪華建築一事終於被披露出來。

說來有趣,孔令傑比陶布森大26歲,年齡是可以做陶布森的父親。可是在一次狩獵中,兩人卻一見如故,成爲密友。

那年陶布森才14歲,可已經完全發育成熟了,像一個威風凜凜的男子漢。陶布森出身貧寒,沒有機會受教育。14歲時爲了生計,在一傢俱樂部的狩獵場裏做一個侍童,專門爲客人提供服務。孔令傑見陶布森長得很帥氣,人也機靈,爲客人服務周到熱情,就對他產生了好感。因此便以長輩的身份邀請他一道狩獵一起用餐,並與陶布森的父母建立了友誼。

孔祥熙子女:孔祥熙和宋靄齡四子女的風流史[圖] 第21張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陶布森雖然年幼,但卻頗有志向,決心用自己的奮鬥來改變命運。他靠平時打工,積攢些錢繳納學費,讀完了小學到中學、大學的課程,並且學習成績優異。大學畢業後,陶布森又讀建築設計的博士學位。在這期間,孔令傑雖然一直未同他見面,但兩人的聯繫始終沒中斷。孔令傑一直關注着這個年輕人的學業和發展。

1980年,孔令傑59歲了。一次到網球場打網球,和陶布森不期而遇。兩人都十分興奮,就找了個酒吧聊了起來。這時陶布森正在德克薩斯州專門從事網球場的設計和建築業務,並變得老道成熟。他告訴孔令傑,他剛剛和太太離婚,孤身一人,恰巧孔令傑前不久剛好也和那位前好萊塢影星分手了。於是兩人更覺得這是緣份,大有相見恨晚之感。那一天,他們從上午一直聊到深夜。

不久,孔令傑在德克薩斯州創立了“遊騎兵建築公司”,並以該公司最大股東的身份,聘任陶布森擔任公司總裁。除每年給他6萬美金的年薪外,還分給他10%的公司股票做酬勞。這對陶布森來說,等於是天上掉餡餅,他苦苦奮鬥都沒能得到的東西卻在一夜之間降臨了。他因此窺探到了孔令傑的全部祕密,他的私慾和野心也由此而膨脹。他發現了一個他那個階層原來所無法想象的奢侈豪華的世界。

而那鋪張和豪華的主人,竟是一個來自太平洋彼岸的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國人;有人分析說,這也許是後來陶布森和孔令傑反目成仇的根本原因。

孔令傑爲什麼這麼重用陶布森?這始終是一個謎。一般認爲,孔令傑覺得陶布森出身低微,因此工作勤奮、能吃苦、忠於職守。而且一般說來,美國人比中國人要直率和簡單。在處理人際關係時,一般不拐彎抹角兜圈子,耍兩面派。加上他們幾十年的友誼。但這些說法都並不可靠,在金錢和利益面前,誰也不是君子,這是後話。

“遊騎兵建築公司”的第一項工程,便是孔令傑的西方石油開發公司計劃興建的總部和那座神密而又耗資巨大的辦公樓加別墅。

陶布森在回憶文章中寫到:“我承認,當初我聽了工程的規模與複雜的情況後,大吃一驚。因爲這和我原來從事的修建一個普通的網球場大相徑庭。在這個龐大工程的藍圖中,幾乎所有的建築、附屬建築都要求絕對安全,要求超過普通的標準以上。我看不出這樣做有什麼必要,比如只有4層的防彈玻璃窗的大樓,實際比六層還高。在這座大樓中,公司辦公室在中間兩層,底層是專供職員用餐的餐廳,第四層全部是孔令傑的私人住宅。房頂有人造花園,還有一片空地,可以停落4架直升飛機。

陶布森接着說,“孔令傑在休斯敦郊區設計修建的地下堡壘,甚至比德國的大獨裁者希特勒在柏林的地下室,還要大。其特殊的設備,也比希特勒多得多。這座地下城堡的設計師,即是美國在加州設計MX飛彈發射窖(又爲發射井)的設計師所爲。城堡共分上下兩層,總面積38000平方米,所有由鋼筋水泥造的牆壁都有兩尺多厚。地下的防空廳備有3套發電與緊急時期的供電設備。此外,在這座地下城堡中還有3套消防滅火與各種防毒系統的設備,有500到700個簡單的牀位,十幾間豪華的雙人臥室,男女廁所、盥洗室、急診所、文娛康樂室,以及四間分別用鋼欄隔開但卻是四四方方的所謂拘留室。”

然而,就在這座堅固的地下城堡及辦公樓即將完工的時候,孔令傑和陶布森突然鬧翻了。1982年6月,也就是陶布森擔任“遊騎兵建築公司”總裁兩年之後,孔令傑和陶布森這對昔日的好友和忘年交,居然反目爲仇並且一直鬧到對簿公堂。

關於這場官司實在沒什麼好說。陶布森是原告,孔令傑是被告。陶布森說孔令傑拖欠他一筆鉅款不還,孔令傑說陶布森是欺詐,還說他玩忽職守、浪費公司財物、貪污等等。

兩人的委託律師在法庭上舌劍脣槍,你來我往,官司一直打了兩年,最終不了了之。1984年10月,休斯敦地方法院以證據不足爲由,駁回了陶布森對孔令傑的指控。但陶布森不服,聲稱要繼續上訴。但事實上他並沒在上訴,而是就此罷手了。

孔祥熙子女:孔祥熙和宋靄齡四子女的風流史[圖] 第22張

陶布森和孔令傑的正式合作是從修築這座“別墅”開始,他們的矛盾也是從這裏開始的。出身貧寒的陶布森對孔令傑如此的奢華感到驚呀!他尤其不能理解一個公司的辦公室爲什麼要修建得像導彈發射井那樣堅固。孔令傑自己也說不清,或許是蔣介石被共產黨打敗的痛苦記憶在潛意識中作祟,或許是當時美蘇之間的對抗威脅世界,因而令人擔憂和恐懼。因此,陶布森和孔令傑在觀念上、階級地位上的不同引發了他們對許多事情的看法不同,認識不一致。另外,從孔令傑這方面講,他漸漸發現陶布森並不是一個忠實的“奴才”。他的個性、獨立性太強,而且什麼事都較真。再者,他的才氣也並不象孔令傑原來想象的那樣大。他設計、組織的施工也是破綻百出。當然,這只是人們的猜測和分析,因爲孔令傑是最討厭記者的,對任何採訪他永遠是一付冷冰冰的面孔,永遠是那四個字:“無可奉告”。

倒是陶布森利用這場官司大出風頭,一時間成了休斯敦的新聞人物。

孔令傑欠了陶布森多少錢?更準確的說到底是誰欠了誰的?孔令傑把陶布森從一個不名一文的平頭百姓一下子推到了一個大公司總裁的位子上。使陶布森擁有了過去他想都不敢想的權力,擁有了超過過去幾倍的年薪。但孔令傑是否有權力解僱他,或者是降低他的年薪;抑或是他們發現彼此的矛盾並且準備私了、卻沒談好條件?所有這些都撲朔迷離令人費解。

反正在陶布森宣佈離開“遊騎兵建築公司”後不久,這個公司在一次董事會上宣佈公司自行解散。名義上分給陶布森的10%的股票傾刻化爲烏有。陶布森憤怒下,要求孔令傑付給他應得的10萬美金。孔令傑斷然拒絕並說,公司因經營不善而破產,所有的股東都遭受了損失而無法補償,爲什麼要單單付給你。

陶布森不信,他認爲這是孔令傑玩弄的一個陰謀。因此再次向法院提出起訴,要求賠償他100萬美金的損失。陶布森的要求當然沒有實現,從此兩人分道揚鑣,陶布森也因此消聲匿跡了。

孔令傑的晚年過着深居簡出的生活,極少與外界來往。美國《德州月刊》雜誌記者曾這樣描寫到:他是一個體型略胖的人,身高約5.6英尺,體重185磅,滿頭是略帶灰絲的黑髮。他雖已年愈花甲,但因爲保養極好,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低得多。他行跡詭祕,一切言行都非常謹慎而保守。他不願爲人所知,也不想跟外人打不必要的交道。他拒絕接受記者的採訪。因此,人們只能從陶布森向休斯敦市地方法院控告他的公案中,獲知一些這位休斯敦神祕市民的祕密。在美國,即使熟悉他的人,一般只知道他叫路易·C·孔,卻很少有人知道他就是孔令傑。而且,自從陶布森出走以後,關於孔令傑和他那座神祕別墅包括地下城堡及一切其它細節,就幾乎成爲永久的祕密,再也無人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