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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國春秋》第七回:囊空不免欲吹篪 腹實何須談彈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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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夷夢》是清代汪寄著白話長篇神魔小說,又名《海國春秋》,四十回,成書於清乾隆五十一年(1786)前。此書敘述趙匡胤黃袍加身,舉朝歸順。唯韓通全家殉難,李筠起兵討逆而兵敗自殺。韓通弟韓速,李筠幕賓閭丘仲卿,爲復仇而投南唐。南唐君臣不思謀國反思媚敵,韓、閭丘離唐往西蜀,途經黃山,被引入希夷老祖洞府。二人安寢石上,乃得一夢,仲卿到海國浮石,韓速到海國浮金,二人各爲其主,既立軍功又肅吏治。然才過五十年,卻遇陸秀夫抱幼主投海,知中原已歷三百載,趙氏國亡,元人入主中原。韓、閭丘驚夢,遂從希夷仙去。作品以洋洋50萬言講述一夢幻故事,前所未見,實是作者的一種創造。總之,全書結構、佈局比較新穎,故事情節也頗曲折。那麼下面小編就爲大家帶來關於第七回的詳細介紹,一起來看看吧!

卻說此處乃東海之中,形最奇特,古名浮山島,又名朝根山,周圍三萬六千里,地形四分百裂。各處皆土堅石脆,雨後土鬆,始容鋤鏟,石隙亦可播種,鳥語花香,四時不斷。這裏向來少有人居,自秦時盧生畏始皇暴虐,託言帶童男童女往海島求長生仙草,卻暗挈家避藏於此。童男童女俱令匹配,產育長成,互相婚姻。後亦屢有遭颶飄至者。人漸繁多,連東西南北地方以及各島嶼洲沙擇佔居住,力雄爲主。

盧氏人衆,居於浮石;與浮石相等者曰浮金,其次曰雙龍、曰天印;其餘著名大島近百,有名無名汀嶼洲沙盈千。處處俱有土產草木,或是奇珍礪礫,卻無匹對。惟浮石偏不然,凡沙洲嶼汀,各附於所近之大島。浮山形象雖四分百裂,然地底相連卻是一塊,或浮或沉,居住人民不覺,惟於水之或高或下知之。浮則山升而水歸聚於底,沉則山壓而水涌起於上;沉則四海潮汐長起,浮則四海潮汐落下。

各島百姓每歲虔卜,遇得大小艦舶飄落者,即爲大戶。當日見有船隻溜下,衆艇紛紛爭先向前,鉤取衣服,搶奪貨物,卻不傷害性命。諸人不知底裏,往艙後亂奔,只顧跳上腳舫逃避。王之華見鉤了水手下去,又上來搶貨,乃取出雙錘向前,打得兩個下水;李之英發使鏈撾飛擊,打倒一個。衆小艇大聲喊,俱退回去,遠遠的用竿子點火圍燒。

古璋卻隨衆人上了腳舫,望之華、之英不見,忽聞喊殺聲高,舉首看時,大船已被燃着,之英、之華猶在艙前。古璋情急,招手喊救,誰知腳舫上人又遭搭去,驚慌未已,忽有搭鉤直到腿上。古璋按住,用力拉扯,將小艇內人拖落水中;又有搭鉤槍到,連忙掃打。數柄齊上,不能掙脫,亦遭拖下,綁捆起來,擡到草篷內。將所獲諸人的衣裳盡行剝去,與之水飲,問以土音,點頭者留下,搖頭者與以束草大葉,令其自掩身子而驅逐之。次到古璋,閉目不動。衆艇檢還衣裳,行繞五週,如誦經狀;繼而似異棄於之野,衆俱散去。

古璋聞人聲已遠,乃開目張視起來,四方看望,不是海邊,亦非田野,乃系坳堂之中,周圍俱系墳冢。便走出壘壘叢中,導徑行去。倦而且飢,只得飲水,無如滷鹹,難於下嚥。走過多時,望得房屋,欣然道:“好了,且買得食物充飢。”

及到眼前,看不見門,旋轉尋覓,並無戶竇。聽得內中說話,因高聲喊叫,只見一人自屋脊上頂起板來問道:“送甚的來?”

古璋道:“路過飢餒,告回飲食。”

其人不答,下板而人,任你高呼,亦不再出。古璋無法,只得仍往前行。

又過數裏,見前面有山,再遠看去,巍峨聳拔,如叢如藪,如障如屏,比黟山形勢更廣。雖好眺望,無奈餓得更兇,想道:“李、王二人,未知生死。今日天氣怎麼恁長,走也走不動了,如何陟得高?”

尋思萬難中止,勉強一步步走到山頂。看下面時,正像街市,門闕當路而開。喜道:“可免餓了。”

走到街上,亦有酒館,取出銀子交於櫃上,店主瞟後道:“拿來做甚?”

古璋道:“買飯買酒。”

搖頭道:“不要。”

古璋另取金子與他,又瞟下道:“更不要。”

古璋道:“金銀俱無用,如何是好?”

店主指穿的布袍道:“這個可以。”

古璋脫下,跑堂的乃引之坐,排列許多物件,卻認不出名色。揀食餐畢,店主將袍襟剪下對方尺餘,仍然交還。古璋想道:“此地金銀俱不要,賴此衣裳,猶可度得數日。”

乃向前行,過了鎮市,又見山崗,草木蔚盛,與江南相似。走走又倦又飢,訝道:“這又作怪,要速完此袍也。”

逢鋪如前易食。晚間不得歇店,即宿於穴內巖中。

如此數日,所行路途不知若干,多經崇山迭嶂。每日總要吃六七頓,一件外蓋,都剪盡了。再將綢襖易食,鋪內不要,卻要裏褂,始知重布,不用綢緞。兩日褂子又完,無法可使,見有沿門覓食者,持管而吹,其音嗚咽,羣人聚聽,爭以食施。

古璋道:“這也不難。”

選擇堅竹,如制斷之,編管刳竅,依律按呂,調吹雅頌,聽者聞而避走。旁邊覓食者笑道:“你要學我,不遇傳授,焉能知得其中奧妙?誰人肯聽你的,何處賺得飽餐?若拜我爲師,盡技全授,國中處處多知我名,斷無受餓之理。”

古璋想道:“或者其中另有奧妙,亦未可定。然此膝豈可輕屈?”

《海國春秋》第七回:囊空不免欲吹篪 腹實何須談彈鋏

乃不答而徑去。復尾聆之,尤難入耳,聚聽者衆,殊莫能解。意欲棄管,審視實屬良材,想道:“豈有國中絕無知音者?”

於是沿途管不離脣,飢來飲水,拾木食爲餐。

次日吹於道左,見十餘人擁着一乘車子,呵叱避道。車上坐者搖手止之,到了面前,停車憑軾而聽,聞道:

吁嗟子郵,與我同仇。今離別兮志何酬,不禁淚橫流。

之華之英,同羣同心。遭分散兮無信音,不禁涕沾襟。

聽畢下車,前來執古璋之手問道:“足下何國人氏,流飄到此幾時了?”

古璋視那人三叉白鬚,年約六十上下,品貌端嚴,聲氣鏗韻,乃躬身答道:“小子姓古名璋,中華人氏,因國亡借兵,渡海遭颶,已經旬矣。”

那人道:“老夫姓西名山,濫居大夫之職,今奉命巡視河道,偶聞音律稀奇,得近大方。足下不嫌鄙陋,敢請偕行?”

古璋辭遜,西大夫道:“氣味相投,殊非易得,願勿過謙。”

乃攜手上車並坐。

西大夫命取供來,御者呈上。二人食畢,古璋問道:“上國風土想大不同。”

西大夫道:“何也?”

古璋道:“腹內易消。”

西大夫笑道:“非也,敝島與上國不同,上國以十二時爲一日,十二月爲一年,敝島以六十時爲一天,三百六十五天爲一年。”

古璋驚道:“此何理也?”

西大夫道:“敝島居扶桑之旁,枝稠葉密,日月亮光皆爲阻隔。”

仰指空際蒼蒼青雲道:“此皆扶桑葉色也。”

古璋道:“然則光輝,旦夕即不應有。”

西大夫道:“其中另有緣故,昔始祖盧生,初到浮山,見天光暗淡,修表啓奏天庭,請伐此樹。扶桑之神求於上帝,使蚌神居於尾山,普照各處。尾山又名尾閭峯,在浮山之東,其下即是歸墟。‘蚌神居於山頂,旋轉周照,面所向處光輝,背所向處黑暗,面寬背窄,是以二十時黑暗,四十時光輝,須六十時辰,方能周遍,是以六十時辰爲一天。逢三十天則息一天,不行旋照,單月光明,雙月黑暗。今足下知食易消,而未識天長,久服水土,自不致若是也。”

古璋心中疑團方釋,問道:“明公何爲巡視河道?”

西大夫道:“敝島國勢西下而東昂,糧儲多賴於西北,挽運爲艱。昔時治河失人,不見所損,至今大受其累。上河下河,猶可濟運,惟中三百六十里,地名春水河,時常患涸。今寡君因趲運已久,到都者較之往年僅十分之四,是以命老夫巡視。不知其夫何在,前面人聲嘈雜處就是了。”

片刻車子轉出林來,見兩岸俱系挽運的縴夫。河中之水;深不足尺,淺惟淤泥,挽撐均系小船輕載,緩則鞭催棒促,泣聲與號聲相雜,競或大片號聲。古璋問道:“計淺阻幾何歲矣?”

西大夫道:“自先君阜安十年起,至今上宜高二十五年,共六十餘年矣。”

古璋道:“民夫不堪命矣!”

西大夫使御者換二縴夫御車,令獲從人役,止此俟候。縴夫推行甚緩,西大夫叱道:“如何恁遲?”

縴夫稟道:“腿腳疼痛。”

西大夫怒道:“誰叫你懶惰,以致鞭撻損傷。這般不急公令頑徒,死何足惜!”

縴夫泣稟道:“每天僅給二餐,初時猶得滿腹,近來只有半飽,是每天只兩個半餐,如何有力挽拽?”

西大夫道:“如此豈不誤事?”

行到前篷,另易二名,查問相同。

原來國制,大路道旁無村市處,每十里有篷,爲行人歇息,並避風雨。西大夫逢篷易御,所言皆同。直到壩上總管內,文武官員俱來參謁。西大夫查點執事,究問刻減首從,定大辟七員,墨劓二十四員,胥役七十五人,立時處決。另易管辦。縴夫每天定九餐飽食。百姓歡呼 祝頌,如潮騰涌。再同周流巡視,見水愈涸,實難舟運,更加憂懣。

古璋見下流頗足,上河亦不乏,只因爲壩阻隔,另流歸南運河。惟中三百六十里,其溝洫涸,田禾難望收成,農民拽纖度日。揣透形勢,乃向西大夫道:“何不將上河之水放來?”

西大夫道:“如此南河亦涸,兩無所濟。”

古璋道:“不妨?先將此河及各溝澮進出之口,俱令漕完。擇壩上相宜之處掘開,放水使下,各口既經堵塞,水無耗散,諸邑糧餉,自可運上,惟多過一壩耳。”

西大夫道:“約幾天可得浮運?”

古璋道:“第一天築塞,開壩放水,第二天搬運過土河壩上小船,第三天浮送迭挽,即可抵上壩。”

西大夫道:“何謂選挽?”

古璋道:“迭挽者,短用民力,使不疲勞,乃更換替代之法也。”

西大夫道:“如何爲更換代替之法?”

古璋道:“每篷備辦飯食,凡縴夫過篷,即將重船交與前篷縴夫接挽前去,而代空船迴轉。是重行十里,輕行十里,人不覺其勞,而運倍加速。糧過壩後,仍使毋下去口所築之壩,惟將溝洫進口開開,使水入蓄,以救田禾。或不濟用,五天放一次,再二三次,南河既不致誤運,而千萬頃禾苗有獲矣。”

西大夫聽罷,大喜道:“聞所未聞。高賢下降,國家之祥瑞也!”

即選幹員辦理,拜本奏聞。果然第三日糧儲挽運到壩,上口築完,南河水勢依然如舊。陸續十天,糧儲盡行到壩,催趲上河,亦用成法。西大夫喜道:“妙哉,妙哉?老夫奏明,百天方可辦竣,今費未及百分之一,期僅十二天。賴足下指示,實非出於意中。”

即命將溝洫出水邊口加築堅實,入處堵渚之土毀去,復將上河之水放下;三天各里鹹報已足;始令將壩照舊築好。

同古璋歸國,糧儲已經到齊。乃請古璋居於館中,再上朝覆命。島主褒讚道:“國家年久痼疾,大夫今自掃除,省無窮糜費,免宵旰煩勞,半邊脊土俱成膏腴,勳勞偉矣。樊庶長病沉已故,寡人正在慟悼,且思庶長之位難虛,卿之夙昔急國無私,只由保舉失誤,引過退位,今建不朽之績,又經樊庶長之屢請,其復爵作庶長,以白玉島爲食邑。”

《海國春秋》第七回:囊空不免欲吹篪 腹實何須談彈鋏 第2張

西大夫慌奏道:“天恩渥厚,不敢掠美,此策實非臣所建。前奉命巡視,到永通渠遇見士人行歌,音容不俗,氣象非凡,迎挽上車詢之,乃中華人氏,姓古名璋,遭颶風我漂來。與之同視河勢,教臣以築壩蓄放復迭挽救旱諸法,故得無誤,乃國家之洪福,獲遇樑棟賢才。此之諸事,皆古璋之略,臣安敢濫受恩榮?請以所賜之爵祿賜之,實爲尊崇俊良,而國家興旺可佇見矣?”

島主道:“聞卿同士人共載,諒是古卿,立此功績,堪銘彝鼎。但他系異國士人,有所不便。”

西大夫道:“凡功必賞,雖仇不吝,豈可以異邦而廢政令乎?況先王由中國到此,臣祖亦系自飛肱而來,孰爲浮山之人?臣愚切願任託勿疑。而今浮金現約結天英雙龍、北沙、四邱等處,其意在謀我國,若不延攬賢能,恐故勢成,猝然猖熾,庸才御之,必致僨敗大事。”

島主道:“卿所見極是,但今西崖島爲颶飄來羣黨所佔,恃險負隅,屢敗我師,正欲勞庶長統兵擒剿,因巡視糧運,故命上大夫水湖前往。今若更用中華之人,安知不是奸細?是以未便遽允,待平西崖之後,再行召見,酬功可也。卿其先受爵邑毋辭。”

西大夫只得拜受退朝,請古璋進府,道上朝事情。只見門官稟道:“四部遊巡請見。”

原來西庶長存心經國,每歲俸祿並先世遺積,凡親故貧寒,同濟不倦。仍多募善走之徒,遊察四鄰諸國中,所以不獨境內有事早知,即敵國舉動,亦得盡悉。

當下傳喚南北東三部遊巡。爲欲查問西邊事件,故先傳另外三部。只見數十雜色衣冠,上階叩首。西庶長起身慰勞。諸人各稟事情,庶長逐一聽受。再傳西部遊巡進見,如前慰勞道:“有知西崖島邊民者暫緩。”

只見三人站住,其餘各將經歷處所見告畢,陸續退出。

西庶長問道:“爾等所見事務,孰先孰後,挨次說來。”

一人向前躬身道:“小人到西部北邊紫貝島,一路察看,沿途乾旱,禾苗枯乾,不但稻無籽粒收成,雜糧俱屬難保,戶口惶惶。”

西庶長問道:“再有何事?”

那人道:“聞得西崖島邊,飄到大小船隻,未知其詳。”

稟畢退下。

第二人向前躬身道:“小人到正西等處巡察,旱勢雖稍遜於此,若再三五天不得甘露,禾苗俱無救矣。到海盡邊,見有無數小艇在島口歡呼,當問斥堠兵士是何緣故,兵士說遠遠有大船漂來,內中貨物俱可瓜分,是以衆艇喜躍,齊集守候。小人慾禁其搶,兵士道:此皆海濱頑民,不遵禮法。定例到岸即毋許搶奪,今在水中,不能禁止。再望遠處,果然有船漂來,慚近漸大。”

古璋問道:“如何不往他處去?”

遊巡道:“傳聞周圍有數百里硬水,船到邊上擦過,即可無事。如人硬水,兩邊夾定,惟有往下直淌,不暇彎轉,所以諸民皆在彼處佇望。”

西庶長道:“淌來便怎麼?”

遊巡道:“衆兵民不待其泊岸,即爭向前搶奪,大船裏的人嚇得慌忙都奔腳舫逃走。衆兵民見了,爭劃小艇迎去,鉤搭套索齊使,盡行擒住,剝下衣服,與以草葉,俱逃散了。”

西庶長道:“大船內可仍有人?”

遊巡道:“衆兵民只道無有,爭上取貨,不想艙裏走出兩個少年,將先上去的擊落下水,小艇俱退,用長竿子燃草圍燒,大船內使出水龍,將火救滅,反打沉了幾個小艇。隨風漂到西崖島邊,有舴艋停泊,俱挽作腳船上岸,招回夥伴。今西崖將島內民房盡行佔住,所有貨物糧食搬運人去,將大船拆毀,蓋造住房。衆兵民不服,糾集進攻,島內出迎,如虎入羊羣,兵民敗績而逃,船俱爲所追奪,收入口中。小人恐防耽擱過久,後來情節卻不知得。”

說罷退下。

第三人向前道:“小人自南到西,南邊已得沫雨,田禾茂盛,有了份豐收。”

古璋道:“何謂沫雨?”

西庶長道:“鯤鯨遊戲,噴沫爲雨。多即成水,最發田禾,難於乾涸。禾苗受過此雨,且耐亢旱,惟有微腥耳。”

問巡遊道:“再哩?”

答道:“到西崖地方,聞得島內有外國人佔住,殺傷許多濱民,堠兵報到匯源城,守將施瞻聞有貨物屯積,便不關會各處,率衆直進。誰知島內先已準備,將小船匿泊於外,待官兵搶入島口,便鳴起鑼來,木石齊發,施瞻只應敵裏面,外邊的小船暗從後襲,施瞻雖勇,如何經得裏外齊攻,只得退回。無如港內塞滿不能得出,乃拼命搶過,奪只小船,自棹到岸。只見坡上走來二三十壯士,俱系鉤搶,蜂擁向前。施瞻手起鞭落,打開衆人,正欲逃奔,不期一個漢子手挽鏈快步趕到發擊,打倒施瞻,生擒上船。將所領去兵士,盡行拿住,不曾逃回半個。第二天將兵士放出,單單不放施瞻。西崖島情節小人所見只此。回來見月月河等處,溝洫水足,禾苗暢茂,豐年可定。”

說畢退下。

西庶長道:“施瞻素以勇稱,一撾俱擋不住,被其擒去。聽所說舉動,有謀有勇,難以輕視。前年太史佔國家有兵亂,危而復安,莫非應在此事?老夫彼時聞之,多用幹人察探,聞得浮金煽惑諸島,百計暗爲解散。奈朝中有掣肘之人,前庶長樊嗣昌憂鬱而亡。今又突有此事,主上已使水大夫辦理,水湖雖然忠誠,但信狐疑,不合兵機。老夫須當奏請,同先生往視,可招則招之,國家得添干城;可撫則撫之,使爲西面屏障。斷不可使兵連禍結,致東邊乘勢而起,腹背受敵,以致危殆也!先生當爲老夫籌之。”

古璋先聞諸人所言,似是之英、之華等,猶恐或有不是,聞西庶長請他同行,便應道:“願隨大駕。”

只見司閽又上來稟道:“有西部遊巡稟到。”

西庶長道:“傳來。”

須臾遊巡進見,禮畢,稟道:“水大夫兵到長庚,知悉前事,扎住不動,島內也未出來。近日濱民反多歸順島內,爲他取魚砍草。”

西庶長道:“收羅民心,其志不小,後再怎的?”

遊巡道:“水大夫始終坐守到也罷了,莊大夫、畢大夫言領兵坐食,恐爲朝中所笑,水大夫拗不過,乃約期進兵會戰。島內有十餘隻船出口,隨即停泊,官兵只道非迎敵的,伯懼大兵,不敢向前,欲收兵回營。那邊船始緩緩過來,上岸共有四五十人,俱持利斧,齊到陣前,猛然砍斲。這邊莊大夫指揮兵士迎上,不防救將從旁衝到,莊大夫坐騎早被砍倒,跌下馬來。那將舉斧,幸得水大夫用戟架開,莊大夫逃脫,畢大夫率衆 圍住。那將上挑下削,勇不可當,殺出與來兵聚合迎戰。

水大夫復領衆向前,營中忽然火起,畢大夫得信趕回,轉過山坡,恰逢敵將挺槍刺來,畢大夫揮刀接鬥,不意長槍被攪落,遭敵將生擒回島去了。

水大夫追之不及,查點衆將,失去八人,軍士殺死二百餘名,着傷者不計其數。只殺得敵卒十餘人。營內輜重因救得早,未大受傷。水大夫查問火何由起,營內軍士稟道:聞鼓聲震動,時有個軍士奔報道,兩邊大戰,勝負定在此刻,水大關令營內將士速往夾攻勿誤。將士得令盡行前來。那軍士餓了,往營後尋飯吃,小的仍隨往。只見火已起了,慌忙撥救,報信人並無蹤影。水大夫令退十瑞安營。第二日島內使兵民過來,說他們系落難的人,因本國將彼同伴搶去,是以大衆怨怒,若訪得還他,就罷兵息戰,將兩次所擒將士一併送出;如或不依,攻城破塞,以泄衆憤。水大夫見將士着傷,難於抵敵,奏請添兵,並使巡軍各處查訪所搶外國的人。島內又來說,以十天爲限、過期不還則出兵死戰。今已五天了,小人亦於其日飛趕回來,想朝中不久當有信息也。”

西庶長搖頭道:“宿敵,宿敵?有樊勇在西口,如何不用?單命水湖去也罷,又着莊、畢去做甚的?”

古璋問道:“莊、畢系何如人?”

西庶長道:“佞臣莊無忌之弟莊無爲、畢竟發之子畢志也,皆無才而好勇,其父兄與嬖佞餘大忠、包赤心交結,故得與軍政。水湖聽此等人的話,安得不敗?請問足下到敝邑同伴共若干人?”

古璋道:“客約百餘,連船家約三百有餘。”

西庶長道:“內中有英俊否?”

古璋道:“有同行二子蘊蓄不凡,其餘未悉。”

庶長道:“此兩人與足下可相得否?”

古璋道:“情如膠漆,義等骨肉。”

庶長道:“請同行決矣。”

乃入朝奏道:“聞水湖之兵已經大敗,畢志被擒。臣請古璋前往看局,或系古璋同伴,則使之招降。”

島主道:“不可?何物狂徒,先既擒邊將,今又敗大兵,安能忍耐?庶長可選提驍勇前往,盡行擒來,以雪此恥?”

西庶長奏道:“願主上息雷霆之怒。臣聞漂來中華諸人,實非敢於猖狂,乃怨邊民搶貨,奪其夥伴,是以忿恨拒敵。且亦知潰民,非系汛兵。可怪施瞻到時並不先行勸諭,而惟恃勇貪資,以致遭擒,乃系自取其厚。水湖等到,亦未聞彼出兵請戰,即使人約期,自不能避;畢志被擒,與施瞻俱未梟首。其志向不過避難,並非蓄謀與我爲仇,如吳越之萬難疏防,似浮金者也。今若兵結於西而不能解,浮金卒然發作,如何抵擋?臣愚以爲招西崖而備浮金,於國家大有裨益;略浮金而攻西崖,國家安危難定。請聖心思之。”

欲知所因何事,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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