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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寶釵在自己的生日宴上爲何要點《寄生草》這首曲子?

來源:歷史趣聞網    閱讀: 1.3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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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中薛寶釵是賈寶玉的妻子,金陵十二釵正冊之首。“遙望歷史的河流,感受歷史的滄桑,下面和小編一起走進了解。

衆所周知,賈母爲寶釵舉辦生日宴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純粹用來舉杯送客的。寶釵冰雪聰明,自然也看出了賈母的意圖。但是,寶釵卻並不想走,所以,只能揣着明白裝糊塗;借用一曲《寄生草》來爲自己求情“賣慘”。

當時的寶釵顯得很“入戲”,代入感頗強,甚至有意無意地把自己比喻成“寄人籬下、無處安家”的魯智深。借題發揮影射賈母無情——竟然忍心把一個“落難之人”拒之門外。

然而,寶玉卻不懂寶釵的用意,居然還當場拍手叫絕,誇讚寶釵“博古通今,無所不知。”

寶玉對《寄生草》中印象最深的一句話不是別的,而是那句“赤條條來去無牽掛”。更主要的是:那句話——是從一個貌若牡丹、口吐芬芳的妙齡少女嘴裏說出來的。

就憑這一點,寶玉就瞬間淪陷了,滿眼都是桃色小紅心,血脈也隨之噴張起來。至於那段臺詞什麼來歷、什麼背景,有着什麼樣的故事和隱情,都不重要了。

1:腹黑女子心機深,強把自我比古人,指鹿爲馬不知恥,顛倒黑白亂乾坤

紅樓夢寶釵在自己的生日宴上爲何要點《寄生草》這首曲子?

由於“赤條條”三個字,是從寶姐姐那張曾服用過“冷香丸”的嘴巴里說出來的,更加顯得意味深長、回味無窮。再配合寶姐姐的“臉若銀盆,眼似水杏,脖頸如雪”,由此及彼深入聯想——畫面感好強啊!

大家不要以爲寶玉的思想沒那麼下流齷齪,他但凡能結合“全劇”來審視那段臺詞,也不至於亢奮成那樣。

放下寶玉不提,咱們重點來剖析一下寶釵的意圖,這樣生硬“碰瓷魯智深”、並把自己比喻成“無處容身”的魯智深合適嗎、貼切嗎?還是先來回顧一下原文吧,看寶釵是在什麼場合下給寶玉說戲的,又說了些什麼話?原文如下:

寶釵笑道:“要說這一出熱鬧,你還算不知戲呢。你過來,我告訴你,這一齣戲是一套北《點絳脣》,鏗鏹頓挫,韻律不用說是好的了;只那詞藻中有一支《寄生草》,填得極妙,你何曾知道。”

寶玉見說的得這般好,便湊近來央告:“好姐姐,念與我聽聽!”寶釵便念道: “漫搵英雄淚,相離處士家。謝慈悲,剃度在蓮臺下。沒緣法,轉眼分離乍。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哪裏討,煙蓑雨笠卷單行?一任俺,芒鞋破鉢隨緣化!”

寶玉聽罷,拍手叫絕,連連稱讚寶釵博古通今無所不知。此刻的寶玉真的如同“二百五”,什麼也不瞭解、什麼也不知道就在那裏亂吹捧。

也難怪黛玉嗔他“裝瘋”了,這算好聽的,翻譯成現在話就是:“你個傻瓜,發什麼神經?聽到什麼了就在那裏瘋狂點贊?”其實,也別說黛玉要惱了,就連我這個局外人看到這一段時,都忍不住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寶玉只知道作爲寶釵的粉絲叫好不迭,卻並不知道這段辭藻到底“好在哪裏”,寶釵單單挑出這一段來給他講又是何意。類似這樣的辭藻也就只有寶釵能講得出,換做史湘雲和林黛玉,是斷斷羞於啓齒的。無論那句“赤條條”作何解釋,都是十分“辣耳朵”的。

再說了,哪有根據一段臺詞就盲目對一齣戲下結論的?要通盤考慮這首辭藻到底是在什麼背景下衍生的。只有縱觀全局,才能客觀公正地作出評價。

寶玉首先要了解的是:這齣戲講的是《水滸傳》中魯智深的遭遇。魯智深見義勇爲,反而成了被官府通緝的“殺人犯”,四處躲藏無處安身。後來,被救者建議他落髮出家,躲到寺廟裏去,這樣就可以暫時逃避法網了。

紅樓夢寶釵在自己的生日宴上爲何要點《寄生草》這首曲子? 第2張

然而,魯智深生來豪爽、秉性難移,在五臺山文殊院剃度出家後,依然不知收斂鋒芒。曾兩度喝酒破戒、醉打山門甚至還打傷禪客。本來就有前科案底,如今又不能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還如此張揚惹禍,寺廟的主持怎能不惱?索性不再收留他,勸他移駕別處安身。因此,魯智深不得不前往東京大相國寺,投奔智清禪師。

再說得具體一點,魯智深是看到鎮關西欺負金家父女,一怒之下才失手把鎮關西打死的。儘管屬於過失殺人又事出有因,但畢竟是殺了人,若要等着官府來定罪,至少也得判個十來年吧?魯智深不願坐牢或被髮配,只能跑路了。

他的“出家”,純粹是逃避罪責,與“悟性”無關,更不存在什麼“禪機”,因此,寶玉硬從這段辭藻裏悟出了“禪機”,還真是挺搞笑的,連魯智深自己都沒想這麼多。還有,魯智深並不是真的“出家”,也不禪悟不了,他的外號叫“花和尚”,不戒酒肉,倘若條件允許,即便娶個老婆也無所謂。

所以說,若從正面的字義上來看,我始終不明白寶釵爲何要挑出這幾句話來講給寶玉聽,分明啥也不是啊!而寶玉竟然還“悟了”,也不知道悟的啥?這裏魯智深的唱詞不存在禪機,而是感嘆世事無常、人情涼薄。

若說有助於寶玉靈魂層次的提升與淨化,目前還不適用,此階段他心裏的“溫香軟玉一大堆”,怎麼可能無牽掛呢?當前他對於“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的理解就是“玉體橫陳一絲不掛”,而並非“世間萬物皆爲空”。

當然,他硬要藉着“禪機”做遮羞布來意淫寶釵,也無可厚非,因爲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寶玉能這樣理解一點也不奇怪,我就好奇這位自詡“賢良淑德、恪守婦道”的薛寶釵是怎麼想的?

她爲何單獨挑出這麼一段“辣耳朵”的話來解釋給寶玉聽?還把自己比喻成遭人驅逐、無處安身的魯智深,不覺得臉紅嗎?自己配跟人家魯智深比嗎?你們的出發點和現實處境一樣嗎?

2:行俠仗義魯智深,自身不幸爲救人,天下雖大無處去,一往無前善做根

從源頭上說,魯智深之所以落得個無處安身的下場,起因就是爲了“救人”。那金家父女被鄭屠夫欺負得沒法活了,他總不能冷眼旁觀,見死不救吧?即便他的理智允許,他那一腔正義的熱血也不允許啊。

他的行爲完全是出於善良的本性和本能。儘管最終讓自己成爲逃亡之徒,卻也無怨無悔。說白了,人家魯智深是見義勇爲的英雄。落得無家可歸也是源於救別人。

而反觀薛家是什麼情況呢?薛蟠的行爲與“鎮關西”有啥區別?仗勢欺人,打死馮源,霸佔香菱,他是罪無可赦的“真正的殺人犯”。他們“搬家避禍”純粹是自找的。根本算不得什麼“遭遇”,而是造孽!

紅樓夢寶釵在自己的生日宴上爲何要點《寄生草》這首曲子? 第3張

退一步說,即便是來京城“避禍”的,也並非除了賈家無處可去。他們明明在京城有自己的房子,還有一個舅舅家呢,安身的選項可不止一個。所以說,哪有像魯智深那麼慘啊?寶釵居然還恬不知恥的把“末路英雄”魯智深比喻成“欺男霸女”的薛家,合適嗎?

魯智深無處安身、處境艱難,是事實現狀,而薛家自喻“處境艱難,無處容身”,是無病呻吟、心懷不軌。倘若他們不是一進門就宣揚“金玉良緣”,他們的話或許還有幾分可信,一進門就帶着明確的“目的性”圖謀人家的孫子,還怨人家賈母“舉杯送客”?

最可惡的是,寶釵明知道寶玉有些“難以啓齒的癖好”,如:最喜歡與女孩子廝混、吃人家嘴上的胭脂、撫摸人家的大白脖子等等。她還投其所好,專門挑這種最容易引發寶玉聯想,並“血脈噴張”的敏感詞來刺激他。這不是居心叵測嗎?

以寶玉的年紀和自身經歷,怎麼可能對魯智深的遭遇感同身受?所以說,寶釵講這段臺詞的用心真是令人費解。她的目的似乎不是讓寶玉如何理解這些臺詞,而是想讓寶玉記住給他講解這段臺詞的人!

事實如她所願,沒隔兩天,寶玉就把她的話完美引用上了:“你們是大家彼此,我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由此可見,到底還是這句“赤條條物牽掛”走心啊,以至於令他魂牽夢繞、念念不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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