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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齊書》·卷九記載的禮上具體指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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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齊書》由南朝梁蕭子顯所撰,那麼其卷九記載的禮上具體指的是什麼?這是很多讀者都比較關心的問題,接下來本站小編就和各位讀者一起來了解,給大家一個參考。

禮儀繁博,與天地而爲量。紀國立君,人倫攸始。三代遺文,略在經誥,蓋秦餘所亡逸也。漢初叔孫通制漢禮,而班固之志不載。及至東京,太尉胡廣撰《舊儀》,左中郎蔡邕造《獨斷》,應劭、蔡質鹹綴識時事,而司馬彪之書不取。魏氏籍漢末大亂,舊章殄滅,侍中王粲、尚書衛覬集創朝儀,而魚豢、王沈、陳壽、孫盛並未詳也。吳則太史令丁孚拾遺漢事,蜀則孟光、許慈草建衆典。晉初司空荀摐因魏代前事,撰爲《晉禮》,參考今古,更其節文,羊祜、任愷、庾峻、應貞並共刪集,成百六十五篇。後摯虞、傅鹹纘續此制,未及成功,中原覆沒,今虞之《決疑注》是遺事也。江左僕射刁協、太常荀崧,補緝舊文,光祿大夫蔡謨又踵修輯朝故。宋初因循改革,事系羣儒,其前史所詳,並不重述。永明二年,太子步兵校尉伏曼容表定禮樂。於是詔尚書令王儉制定新禮,立治禮樂學士及職局,置舊學四人,新學六人,正書令史各一人,幹一人,祕書省差能書弟子二人。因集前代,撰治五禮,吉、兇、賓、軍、嘉也。文多不載。若郊廟庠序之儀,冠婚喪紀之節,事有變革,宜錄時事者,備今志。其輿輅旗常,與往代同異者,更立別篇。

建元元年七月,有司奏:“郊殷之禮,未詳郊在何年?復以何祖配郊?殷覆在何時?未郊得先殷與不?明堂亦應與郊同年而祭不?若應祭者,復有配與無配?不祀者,堂殿職僚毀置云何?”八座丞郎通關博士議。曹郎中裴昭明、儀曹郎中孔逷議:“今年七月宜殷祠,來年正月宜南郊明堂,並祭而無配。”殿中郎司馬憲議:“南郊無配,饗祠如舊;明堂無配,宜應廢祀。其殷祠同用今年十月。”

《南齊書》·卷九記載的禮上具體指的是什麼?

右僕射王儉議:“案《禮記·王制》,天子先祫後時祭,諸侯先時祭後祫。《春秋》魯僖二年祫,明年春禘,自此以後,五年再殷。《禮緯·稽命徵》曰:‘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經》《記》所論禘祫與時祭,其言詳矣,初不以先殷後郊爲嫌。至於郊配之重,事由王跡,是故杜林議雲‘漢業特起,不因緣堯,宜以高帝配天’。魏高堂隆議以舜配天。蔣濟雲‘漢時奏議,謂堯已禪舜,不得爲漢祖,舜亦已禪禹,不得爲魏之祖。今宜以武皇帝配天’。晉、宋因循,即爲前式。又案《禮》及《孝經援神契》並雲:‘明堂有五室。天子每月於其室聽朔佈教,祭五帝之神,配以有功德之君。’《大戴禮記》曰:‘明堂者,所以明諸侯尊卑也’。許慎《五經異義》曰:‘佈政之宮,故稱明堂。明堂,盛貌也。’《周官·匠人職》稱明堂有五室。鄭玄雲:‘周人明堂五室,帝一室也。’初不聞有文王之寢。《鄭志》趙商問雲:‘說者謂天子廟制如明堂,是爲明堂即文廟邪?’鄭答曰:‘明堂主祭上帝,以文王配耳,猶如郊天以後稷配也。’袁孝尼雲:‘明堂法天之宮,本祭天帝,而以文王配,配其父於天位則可,牽天帝而就人鬼,則非義也。’太元十三年,孫耆之議,稱‘郊以祀天,故配之以後稷;明堂以祀帝,故配之以文王。由斯言之,郊爲皇天之位,明堂即上帝之廟’。徐邈謂‘配之爲言,必有神主;郊爲天壇,則堂非文廟’。《史記》雲趙綰、王臧欲立明堂,於時亦未有郊配。漢又祀汾陰五畤,即是五帝之祭,亦未有郊配。‘議者或謂南郊之日,已旅上帝,若又以無配而特祀明堂,則一日再祭,於義爲黷。案,古者郊本不共日。蔡邕《獨斷》曰:‘祠南郊。祀畢,次北郊,又次明堂、高廟、世祖廟,謂之五供。’馬融雲:‘郊天之祀,鹹以夏正,五氣用事,有休有王,各以其時,兆於方郊,四時合歲,功作相成,亦以此月總旅明堂。’是則南郊、明堂各日之證也。近代從省,故與郊同日,猶無煩黷之疑。何者?其爲祭雖同,所以致祭則異。孔晁雲,言五帝佐天化育,故有從祀之禮,旅上帝是也。至於四郊明堂,則是本祀之所,譬猶功臣從饗,豈復廢其私廟?且明堂有配之時,南郊亦旅上帝,此則不疑於共日,今何故致嫌於同辰?又《禮記》‘天子祭天地、四方、山川、五祀,歲遍’。《尚書·洛誥》‘鹹秩無文’。《詩》雲‘昭事上帝,聿懷多福’。據此諸義,則四方、山川,猶必享祀,五帝大神,義不可略。魏文帝黃初二年正月,郊天地明堂,明帝太和元年正月,以武皇帝配天,文皇帝配上帝,然則黃初中南郊、明堂,皆無配也。又郊日及牲色,異議紛然。《郊特牲》雲:‘郊之用辛,周之始郊也。’盧植雲‘辛之爲言自新絜也。’鄭玄雲:‘用辛日者,爲人當齋戒自新絜也’。漢魏以來,或丁或己,而用辛常多。考之典據,辛日爲允。《郊特牲》又云,郊牲幣宜以正色。繆襲據《祭法》,雲天地絺犢,周家所尚;魏以建醜爲正,牲宜尚白。《白虎通》雲,三王祭天,一用夏正,所以然者,夏正得天之數也。魏用異朔,故牲色不同。今大齊受命,建寅創歷,郊廟用牲,一依晉、宋。謂宜以今年十月殷祀宗廟。自此以後,五年再殷。來年正月上辛,有事南郊。宜以共日,還祭明堂。又用次辛,饗祀北郊。而並無配。犧牲之色,率由舊章。”

詔:“可。明堂可更詳”。

有司又奏:“明堂尋禮無明文,唯以《孝經》爲正。竊尋設祀之意,蓋爲文王有配則祭,無配則止。愚謂既配上帝,則以帝爲主。今雖無配,不應闕祀。徐邈近代碩儒,每所折衷,其雲‘郊爲天壇,則堂非文廟’,此實明據。內外百司立議已定,如更詢訪,終無異說。傍儒依史,竭其管見。既聖旨惟疑,羣下所未敢詳,廢置之宜,仰由天鑑。”詔“依舊”。

建元四年,世祖即位。其秋,有司奏:“尋前代嗣位,或仍前郊年,或別更始,晉、宋以來,未有畫一。今年正月已郊,未審明年應南北二郊祀明堂與不?”依舊通關八座丞郎博士議。尚書令王儉議:“案秦爲諸侯,雜祀諸畤,始皇並天下,未有定祠。漢高受命,因雍四畤而起北畤,始畤五帝,未定郊丘。文帝六年,新垣平議初起渭陽五帝廟。武帝初至雍郊見五畤,後常三歲一郊祠雍。元鼎四年,始立后土祠於汾陰,明年,立太一祠於甘泉,自是以後,二歲一郊,與雍更祠。成帝初即位,丞相匡衡於長安定南北郊。哀、平之際,又復甘泉、汾陰祠。平帝元始五年,王莽奏依匡衡議還復長安南北二郊。光武建武二年,定郊祀兆於洛陽。魏、晉因循,率由漢典,雖時或參差,而類多間歲。至於嗣位之君,參差不一,宜有定製。檢晉明帝太寧三年南郊,其年九月崩,成帝即位,明年改元即郊;簡文鹹安二年南郊,其年

七月崩,孝武即位,明年改元亦郊;宋元嘉三十年正月南郊,其年二月崩,孝武嗣位,明年改元亦郊。此則二代明例,差可依放。謂明年正月宜饗祀二郊,虞祭明堂,自茲厥後,依舊間歲。”尚書領國子祭酒張緒等十七人並同儉議。詔“可”。

永明元年當南郊,而立春在郊後,世祖欲遷郊。尚書令王儉啓:“案《禮記·郊特牲》雲:‘郊之祭也,迎長日之至也,大報天而主日也。’《易說》‘三王之郊,一用夏正’。盧植雲:‘夏正在冬至後,《傳》曰啓蟄而郊,此之謂也。’然則圜丘與郊各自行,不相害也。鄭玄雲:‘建寅之月,晝夜分而日長矣。’王肅曰:‘周以冬祭天於圜丘,以正月又祭天以祈谷。’《祭法》稱‘燔柴太壇’,則圜丘也。《春秋傳》雲‘啓蟄而郊,則祈谷也。謹尋《禮》、《傳》二文,各有其義,盧、王兩說,有若合符。中朝省二丘以並二郊,即今之郊禮,義在報天,事兼祈谷,既不全以祈農,何必俟夫啓蟄?史官唯見《傳》義,未達《禮》旨。又尋景平元年正月三日辛丑南郊,其月十一日立春;元嘉十六年正月六日辛未南郊,其月八日立春。此復是近世明例,不以先郊後春爲嫌。若或以元日合朔爲礙者,則晉成帝鹹康元年正月一日加元服,二日親祠南郊。元服之重,百僚備列,雖在致齋,行之不疑。今齋內合朔,此即前準。若聖心過恭,寧在嚴潔,合朔之日,散官備防,非預齋之限者,於止車門外別立幔省,若日色有異,則列於省前。望實爲允,謂無煩遷日。”從之。

永明二年,祠部郎中蔡履議:“郊與明堂,本宜異日。漢東京《禮儀志》‘南郊禮畢,次北郊、明堂、高廟、世祖廟,謂之五供’。蔡邕所據亦然。近世存省,故郊堂共日。來年郊祭,宜有定準。”

太學博士王祐議:“來年正月上辛,宜祭南郊,次辛,有事明堂,后辛,饗祀北郊。”

《南齊書》·卷九記載的禮上具體指的是什麼? 第2張

兼博士劉蔓議:“漢元鼎五年,以辛巳行事,自後郊日,略無違異。元封元年四月癸卯,登封泰山,坐明堂。五年甲子,以高祖配。漢家郊祀,非盡天子之縣,故祠祭之月,事有不同。後漢永平以來,明堂兆於國南,而郊以上丁,故供修三祀,得並在初月。雖郊有常日,明堂猶無定辰。何則?郊丁社甲,有說則從,經禮無文,難以意造,是以必算良辰,而不祭寅醜。且禮之奠祭,無同共者,唯漢以朝日合於報天爾。若依《漢書》五供,便應先祭北郊,然後明堂。則是地先天食,所未可也。”

兼太常丞蔡仲熊議:“《鄭志》雲‘正月上辛,祀后稷於南郊,還於明堂,以文王配。’故宋氏創立明堂,郊還即祭,是用《鄭志》之說也。蓋爲《志》者失,非玄意也。玄之言曰:‘未審周明堂以何月,於《月令》則以季秋。’案玄注《月令》‘季秋大饗帝’雲‘大饗,遍祭五帝’。又云‘大饗於明堂,以文武配’。其時秋也,去啓蟄遠矣。又《周禮·大司樂》‘凡大祭祀,宿縣’。尋宿縣之旨,以日出行事故也;若日暗而後行事,則無假預縣。果日出行事,何得方俟郊還?東京《禮儀志》不記祭之時日,而《志》雲:‘天郊夕牲之夜,夜漏未盡八刻進熟;明堂夕牲之夜,夜漏未盡七刻進熟。’尋明堂之在郊前一刻,而進獻奏樂,方待郊還。魏高堂隆表‘九日南郊,十日北郊,十一日明堂,十二日宗廟’。案隆此言,是審於時定製,是則《周禮》、二漢及魏,皆不共日矣。《禮》以辛郊,《書》以丁祀,辛丁皆合,宜臨時詳擇。”

太尉從事中郎顧憲之議:“《春秋傳》以正月上辛郊祀,《禮記》亦云郊之用辛,《尚書》獨雲丁巳用牲於郊。先儒以爲先甲三日辛,後甲三日丁,可以接事天神之日。後漢永平二年正月辛未,宗祀光武皇帝於明堂。辛既是常郊之日,郊又在明堂之前,無容不郊而堂,則理應郊堂。”

司徒西閣祭酒樑王議:“《孝經》鄭玄注云‘上帝亦天別名’。如鄭旨,帝與天亦言不殊。近代同辰,良亦有據。魏太和元年正月丁未,郊祀武皇帝以配天,宗祀文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此則已行之前準。”

驍騎將軍江淹議:“郊旅上天,堂祀五帝,非爲一日再黷之謂,無俟釐革。”

尚書陸澄議:“遺文餘事,存乎舊書,郊宗地近,勢可共日。不共者,義在必異也。元始五年正月六日辛未,郊高皇帝以配天,二十二日丁亥,宗祀孝文於明堂配上帝。永平二年正月辛未,宗祀五帝於明堂,光武皇帝配。章帝元和二年,巡狩岱宗,柴祭,翌日,祠五帝於明堂。柴山祠地,尚不共日,郊堂宜異,於例益明。陳忠《奏事》雲‘延光三年正月十三日南郊,十四日北郊,十五日明堂,十六日宗廟,十七日世祖廟’。仲遠五祀,紹統五供,與忠此奏,皆爲相符。高堂隆表,二郊及明堂宗廟各一日,摯虞《新禮》議明堂南郊間三兆,禋天饗帝共日之證也。又上帝非天,昔人言之已詳。今明堂用日,宜依古在北郊後。漢唯南郊備大駕,自北郊以下,車駕十省其二。今祀明堂,不應大駕。”

尚書令王儉議:“前漢各日,後漢亦不共辰,魏、晉故事,不辨同異,宋立明堂,唯據自郊徂宮之義,未達祀天旅帝之旨。何者?郊壇旅天,甫自詰朝,還祀明堂,便在日昃,雖致祭有由,而煩黷斯甚,異日之議,於理爲弘。《春秋感精符》雲‘王者父天母地’,則北郊之祀,應在明堂之先。漢、魏北郊,亦皆親奉,晉泰寧有詔,未及遵遂。咸和八年,甫得營繕,太常顧和秉議親奉。康皇之世,已經遵用。宋氏因循,未遑釐革。今宜親祠北郊,明年正月上辛祠昊天,次辛瘞后土,后辛祀明堂,御並親奉。車服之儀,率遵漢制。南郊大駕,北郊、明堂降爲法駕。袞冕之服,諸祠鹹用。”詔“可”。

建武二年,通直散騎常侍庾曇隆啓:“伏見南郊壇員兆外內,永明中起瓦屋,形制宏壯。檢案經史,無所準據。尋《周禮》,祭天於圜丘,取其因高之義,兆於南郊,就陽位也。故以高敞,貴在上昭天明,旁流氣物。自秦、漢以來,雖郊祀參差,而壇域中間,並無更立宮室。其意何也?政是質誠尊天,不自崇樹,兼事通曠,必務開遠。宋元嘉南郊,至時權作小陳帳以爲退息,泰始薄加修廣,永明初彌漸高麗,往年工匠遂啓立瓦屋。前代帝皇,豈於上天之祀而昧營構,所不爲者,深有情意。《記》稱‘掃地而祭,於其質也,器用陶匏,天地之性也’。故‘至敬無文’,‘以素爲貴’。竊謂郊事宜擬休偃,不俟高大,以明謙恭肅敬之旨。庶或仰允太靈,俯愜羣望。”詔“付外詳”。

國子助教徐景嵩議:“伏尋《三禮》,天地兩祀,南北二郊,但明祭取犧牲,器用陶匏,不載人君偃處之儀。今棟瓦之構雖殊,俱非千載成例,宜務因循。”太學博士賀翽議:“《周禮》‘王旅上帝,張氈案,設皇邸’。國有故而祭,亦曰旅。氈案,以氈爲牀於幄中,不聞郊所置宮宇。”兼左丞王摛議,掃地而祭於郊,謂無築室之議。並同曇隆。

驍騎將軍虞炎議,以爲“誠愨所施,止在一罈。漢之郊祀,饗帝甘泉,天子自竹宮望拜,息殿去壇場既遠,郊奉禮畢,旋幸於此。瓦殿之與帷宮,謂無簡格”。祠部郎李捴議:“《周禮》‘凡祭祀張其旅幕,張屍次’。屍則有幄。仲師雲‘屍次,祭祀之屍所居更衣帳也’。凡祭之文,既不止於郊祀,立屍之言,理應關於宗廟。古則張幕,今也房省。宗廟旅幕,可變爲棟宇;郊祀氈案,何爲不轉制檐甍?”曇隆議不行。

建武二年旱,有司議雩祭依明堂。祠部郎何佟之議曰:“《周禮·司巫》雲:‘若國大旱,則帥巫而舞雩。’鄭玄雲:‘雩,旱祭也。天子於上帝,諸侯以下於上公之神。’又《女巫》雲‘旱則舞雩’。鄭玄雲:‘使女巫舞旱祭,崇陰也。’鄭衆雲:‘求雨以女巫。’《禮記·月令》雲:‘命有司爲民祈祀山川百原,乃大雩帝,用盛樂。乃命百縣雩祀百辟卿士有益於民者,以祈谷實。’鄭玄雲:‘陽氣盛而恆旱。山川百原,能興雲致雨者也。衆水所出爲百原,必先祭其本。雩,吁嗟求雨之祭也。雩帝,謂爲壇南郊之旁,祭五精之帝,配以先帝也。自鞀鼙至柷敔爲盛樂,他雩用歌舞而已。百辟卿士,古者上公以下,謂勾龍、后稷之類也。《春秋傳》曰龍見而雩,雩之正當以四月。’王肅雲:‘大雩,求雨之祭也。傳曰龍見而雩,謂

四月也。若五月六月大旱,亦用雩,《禮》於五月著雩義也。’晉永和中,中丞啓,雩制在國之南爲壇,祈上帝百辟,舞童八列六十四人,歌《雲漢》詩,皆以孟夏,得雨報太牢。於時博士議,舊有壇,漢、魏各自討尋。《月令》雲‘命有司祈祀山川百原,乃大雩’。又云‘乃命百縣雩祀百辟卿士’。則大雩所祭,唯應祭五精之帝而已。勾芒等五神,既是五帝之佐,依鄭玄說,宜配食於庭也。鄭玄雲‘雩壇在南郊壇之旁’,而不辨東西。尋地道尊右,雩壇方郊壇爲輕,理應在左。宜於郊壇之東、營域之外築壇。既祭五帝,謂壇宜員。尋雩壇高廣,《禮》、《傳》無明文,案《覲禮》設方明之祀,爲壇高四尺,用圭璋等六玉,禮天地四方之神,王者率諸侯親禮,爲所以教尊尊也。雩祭五帝,粗可依放。謂今築壇宜崇四尺,其廣輪仍以四爲度,徑四丈,周員十二丈而四階也。設五帝之位,各依其方,如在明堂之儀。皇齊以世祖配五精於明堂,今亦宜配饗於雩壇矣。古者,孟春郊祀祈嘉穀,孟夏雩祭祈甘雨,二祭雖殊,而所爲者一。禮唯有冬至報天,初無得雨賽帝。今雖闕冬至之祭,而南郊兼祈報之禮,理不容別有賽答之事也。禮祀帝於郊,則所尚省費,周祭靈威仰若后稷,各用一牲;今祀五帝、世祖,亦宜各用一犢,斯外悉如南郊之禮也。武皇遏密未終,自可不奏盛樂。至於旱祭舞雩,蓋是吁嗟之義,既非存歡樂,謂此不涉嫌。其餘祝史稱辭,仰祈靈澤而已。禮舞雩乃使無闕,今之女巫,並不習歌舞,方就教試,恐不應速。依晉朝之議,使童子,或時取捨之宜也。司馬彪《禮儀志》雲雩祀著皁衣,蓋是崇陰之義。今祭服皆緇,差無所革。其所歌之詩,及諸供須,輒勒主者申攝備辨。”從之。

隆昌元年,有司奏,參議明堂,鹹以世祖配。國子助教謝曇濟議:“案《祭法》禘郊祖宗,並列嚴祀。鄭玄注義,亦據兼饗。宜祖宗兩配,文、武雙祀。”助教徐景嵩、光祿大夫王逡之謂宜以世宗文皇帝配。祠部郎何佟之議:“周之文、武,尚推後稷以配天,謂文皇宜推世祖以配帝。雖事施於尊祖,亦義章於嚴父焉。”左僕射王晏議,以爲“若用鄭玄祖宗通稱,則生有功德,沒垂尊稱,歷代配帝,何止於郊邪?今殷薦上帝,允屬世祖,百代不毀,其文廟乎!詔“可”。

至永元二年,佟之又建議曰:“案《祭法》‘有虞氏禘黃帝而郊嚳,祖顓頊而宗堯’。‘周人禘嚳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鄭玄雲‘禘郊祖宗,謂祭祀以配食也。此禘謂祀昊天於圜丘也。祭上帝於南郊曰郊,祭五帝五神於明堂曰祖宗’,‘郊祭一帝,而明堂祭五帝,小德配寡,大德配衆’。王肅雲‘祖宗是廟不毀之名’。果如肅言,殷有三祖三宗,並應不毀,何故止稱湯、契?且王者之後存焉,舜寧立堯、頊之廟,傳世祀之乎?漢文以高祖配泰畤,至武帝立明堂,復以高祖配食,一人兩配,有乖聖典。自漢明以來,未能反者。故明堂無兼配之祀。竊謂先皇宜列二帝於文祖,尊新廟爲高宗,並世祖而泛配,以申聖主嚴父之義。先皇於武皇,倫則第爲季,義則經爲臣,設配饗之坐,應在世祖之下,並列,俱西向。”

國子博士王摛議:“《孝經》‘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不雲武王。又《周頌》‘《思文》,后稷配天也’。‘《我將》,祀文王於明堂也’。武王之文,唯《執競》雲‘祀武王’。此自周廟祭武王詩,彌知明堂無矣。”

佟之又議:“《孝經》是周公居攝時禮,《祭法》是成王反位後所行。故《孝經》以文王爲宗,《祭法》以文王爲祖。又孝莫大於嚴父配天,則周公其人也。尋此旨,寧施成王乎?若《孝經》所說,審是成王所行,則爲嚴祖,何得雲嚴父邪?且《思文》是周公祀后稷配天之樂歌,《我將》是祀文王配明堂之樂歌。若如摛議,則此二篇,皆應在復子明辟之後。請問周公祀后稷、文王,爲何所歌?又《國語》雲‘周人禘嚳郊稷,祖文王,宗武王’。韋昭雲‘周公時,以文王爲宗,其後更以文王爲祖,武王爲宗’。尋文王以文治而爲祖,武王以武定而爲宗,欲明文亦有大德,武亦有大功,故鄭注《祭法》雲‘祖宗通言耳’。是以《詩》雲‘昊天有成命,二後受之’。注云‘二後,文王、武王也’。且明堂之祀,有單有合。故鄭雲‘四時迎氣於郊,祭一帝,還於明堂,因祭一帝,則以文王配’。明一賓不容兩主也。‘享五帝於明堂,則泛配文、武’。泛之爲言,無的之辭。其禮既盛,故祖宗並配。”參議以佟之爲允。詔“可”。

太祖爲齊王,依舊立五廟。即位,立七廟,廣陵府君、太中府君、淮陰府君、即丘府君、太常府君、宣皇帝、昭皇后爲七廟。建元二年,太祖親祀太廟六室,如儀,拜伏竟,次至昭後室前,儀注應倚立,上以爲疑,欲使廟僚行事,又欲以諸王代祝令於昭後室前執爵。以問彭城丞劉瓛。瓛對謂:“若都不至昭後坐前,竊以爲薄。廟僚即是代上執爵饋奠耳,祝令位卑,恐諸王無容代之。舊廟儀諸王得兼三公親事,謂此爲便。”從之。及太子穆妃薨,卒哭,祔於太廟陰室。永明十一年,文惠太子薨,卒哭,祔於太廟陰室。太祖崩,毀廣陵府君。鬱林即位追尊文帝,又毀太中主,止淮陰府君。明帝立,復舊。及崩,祔廟,與世祖爲兄弟,不爲世數。

史臣曰:先儒說宗廟之義,據高祖已下五世親盡,故親廟有四。周以後稷始祖,文、武二祧,所以雲王立七廟也。禹無始祖,湯不先契,夏五殷六,其數如之。漢立宗廟,違經背古。匡衡、貢禹、蔡邕之徒,空有遷毀之議,亙年四百,竟無成典。魏氏之初,親廟止乎四葉,吳、蜀享祭,失禮已多。晉用王肅之談,以文、景爲共世,上至徵西,其實六也。尋其此意,非以兄弟爲後,當以立主之義,可相容於七室。及楊元后崩,徵西之廟不毀,則知不以元后爲世數。廟有七室,數盈八主。江左賀循立議以後,弟不繼兄,故世必限七,主無定數。宋臺初立五廟,以臧後爲世室。就禮而求,亦親廟四矣。義反會鄭,非謂從王。自此以來,因仍舊制。夫妻道合,非世葉相承,譬由下祭殤嫡,無關廟數,同之祖曾,義未可了。若據伊尹之言,必及七世,則子昭孫穆,不列婦人。若依鄭玄之說,廟有親稱,妻者言齊,豈或濫享?且閟宮之德,周七非數,楊元之祀,晉八無傷。今謂之七廟,而上唯六祀,使受命之君,流光之典不足。若謂太祖未登,則昭穆之數何繼?斯故禮官所宜詳也。

宋泰豫元年,明帝崩。博士周洽議:“權制:諒闇之內,不親奉四時祠。”建元四年,尚書令王儉採晉中朝《諒暗議》奏曰:“權典既行,喪禮斯奪,事興漢世,而源由甚遠。殷宗諒間,非有服之稱,周王即吉,唯宴樂爲譏。《春秋》之義,嗣君逾年即位,則預朝會聘享焉。《左氏》雲‘凡君即位,卿出並聘,踐修舊好’。又云‘諸侯即位,小國聘焉,以繼好結信,謀事補闕,禮之大者’。至於諒暗之內而圖婚,三年未終而吉禘,齊歸之喪不廢搜,杞公之卒不徹樂,皆致譏貶,以明鑑戒。自斯而談,朝聘蒸嘗之典,卒哭而備行;婚禘搜樂之事,三載而後舉。通塞興廢,各有由然。又案《大戴禮記》及《孔子家語》並稱武王崩,成王嗣位,明年六月既葬,周公冠成王而朝於祖,以見諸侯,命祝雍作頌。襄十五年十一月‘晉侯周卒’,十六年正月‘葬晉悼公’。平公既即位,‘改服修官,烝於曲沃’。《禮記·曾子問》‘孔子曰,天子崩,國君薨,則祝取羣廟之主而藏諸祖廟,禮也。卒哭成事,而後主各反其廟’。《春秋左氏傳》‘凡君卒哭而祔,祔而後特祀於主,蒸嘗禘於廟’。先儒雲‘特祀於主者,特以喪禮奉新亡者主於寢,不同於吉。蒸嘗禘於廟者,卒哭成事,羣廟之主,各反其廟。則四時之祭,皆即吉也。三年喪畢,吉禘於廟,躋羣主以定新主也’。凡此諸義,皆著在經誥,昭乎方冊,所以晉、宋因循,同規前典,卒哭公除,親奉蒸嘗,率禮無違,因心允協。爰至泰豫元年,禮官立議,不宜親奉,乃引‘三年之制自天子達’。又據《王制》稱‘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越紼而行事’。曾不知‘自天子達’,本在至情,即葬釋除,事以權奪,委衰襲袞,孝享宜申;越紼之旨,事施未葬,卒哭之後,何紼可越?復依範宣之難杜預,譙周之論士祭,並非明據。晉武在喪,每欲存甯戚之懷,不全依諒暗之典;至於四時蒸嘗,蓋以哀疾未堪,非便頓改舊式。江左以來,通儒碩學所歷多矣,守而弗革,義豈徒然?又且即心而言,公卿大夫則負扆親臨,三元告始則朝會萬國,雖金石輟響,而簨泬充庭,情深於恆哀,而跡降於凡制,豈曰能安,國家故也。宗廟蒸嘗,孝敬所先,寧容吉事備行,斯典獨廢!就令必宜廢祭,則應三年永闕,乃復同之他故,有司攝禮,進退二三,彌乖典衷。謂宜依舊親奉。”從之。

永明九年正月,詔太廟四時祭,薦宣帝面起餅、鴨;孝皇后筍、鴨卵、脯醬、炙白肉;高皇帝薦肉膾、俎羹;昭皇后茗、粣、炙魚:皆所嗜也。先是世祖夢太祖曰:“宋氏諸帝嘗在太廟,從我求食。可別爲吾祠。”上乃敕豫章王妃庾氏四時還青溪宮舊宅,處內合堂,奉祠二帝二後,牲牢服章,用家人禮。

《南齊書》·卷九記載的禮上具體指的是什麼? 第3張

史臣曰:漢氏之廟,遍在郡國,求祀已瀆,緣情又疏。重檐閟寢,不可兼建,故前儒抗議,謂之遷毀。光武入纂,南頓君已上四世,別祠舂陵。建武三年幸舂陵園廟是也。張衡《南都賦》曰“清廟肅以微微”。明帝至於章、和,每幸章陵,輒祠舊宅。建安末,魏氏立宗廟,皆在鄴都。魏文黃初二年,洛廟未成,親祠武帝於建始殿,用家人禮。世祖發漢明之夢,肇祀故宮,孝享既申,義合前典,亦一時之盛也。

永明六年,太常丞何諲之議:“今祭有生魚一頭,乾魚五頭。《少牢饋食禮》雲‘司士升魚臘膚魚,用鮒十有五’。上既雲‘臘’,下必是‘鮮’,其數宜同。稱‘膚’足知鱗革無毀。《記》雲‘槁魚曰商祭,鮮曰脡祭’。鄭注‘商,量;脡,直也’。尋‘商’旨裁截,‘脡’義在全。賀循《祭義》猶用魚十五頭。今鮮頓刪約,槁皆全用。謂宜鮮、槁各二頭,槁微斷首尾,示存古義。”國子助教桑惠度議:“《記》稱尚玄酒而俎腥魚。玄酒不容多,鮮魚理宜約。乾魚五頭者,以其既加人功,可法於五味,以象酒之五齊也。今欲鮮、槁各雙,義無所法。”諲之議不行。

十年,詔故太宰褚淵、故太尉王儉、故司空柳世隆、故驃騎大將軍王敬則、故鎮東大將軍陳顯達、故鎮東將軍李安民六人,配饗太祖廟庭。祠部郎何諲之議:“功臣配饗,累行宋世,檢其遺事,題列坐位,具書贈官爵諡及名,文不稱主,便是設板也。《白虎通》雲‘祭之有主,孝子以繫心也’。揆斯而言,升配廟廷,不容有主。宋時板度,既不復存,今之所制,大小厚薄如尚書召板,爲得其衷。”有司攝太廟舊人亦云見宋功臣配饗坐板,與尚書召板相似,事見《儀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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