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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棄疾當時自江西帥召爲大理少卿,遂作《念奴嬌·書東流村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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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棄疾(1140年5月28日—1207年10月3日),原字坦夫,後改字幼安,中年後別號稼軒 ,山東東路濟南府歷城縣(今山東省濟南市歷城區)人。南宋官員、將領、文學家,豪放派詞人,有“詞中之龍”之稱。與蘇軾合稱“蘇辛”,與李清照並稱“濟南二安”。那麼下面小編就爲大家帶來辛棄疾的《念奴嬌·書東流村壁》,一起來看看吧!

辛棄疾當時自江西帥召爲大理少卿,遂作《念奴嬌·書東流村壁》

【內容】:

野棠花落,又匆匆過了,清明時節。

剗地東風欺客夢,一枕雲屏寒怯。

曲岸持觴,垂楊繫馬,此地曾輕別。

樓空人去,舊遊飛燕能說。

聞道綺陽東頭,行人長見,簾底纖纖月。

舊恨春江流不斷,新恨雲山千疊。

料得明朝,尊前重見,鏡裏花難折。

也應驚問:近來多少華髮?

【鑑賞】:

辛棄疾絕少寫自己的愛情經歷,偶一爲之,便迥異諸家,帶着一種擊節高歌的悲涼氣息。卻少有婉轉纏綿之意。此詞即是其例。

據鄧廣銘《稼軒詞編年箋註》,此詞可能是淳熙五年(1178)自江西帥召爲大理少卿時作。覽其詞意,當是作者年青時路過池州東流縣,結識一位女子,這回經過此地,重訪不遇,感發而作此詞。

開頭五句:“野棠花落,又匆匆過了,清明時節,剗地樂風欺客夢,一枕雲屏寒怯。”清明時節,春冷似秋,東風驚夢,令人觸景生情,萌生悲涼之情感。

“又”字點出前次來此,也是之個季節。暗合於唐人崔護春日郊遊,邂逅村女之事。“客夢”暗指舊遊之夢,“一枕寒怯”之孤單又暗襯前回在此地的歡會之歡愉。果然,下邊作者按捺不住對往事的追憶:“曲岸持觴,垂楊繫馬,此地曾輕別。樓空人去,舊遊飛燕能說。”曲岸、垂楊,宛然如舊,而人去樓空了;只有似曾相識之飛燕,在呢喃地向人訴說,爲人惋惜而已。末句化用東坡《永遇樂》“燕子樓空,佳人何在,空鎖樓中燕”詞意,卻能翻出新意,頗有信手拈來之感。

這五句,作者回憶往日惜別感傷今日不得復見筆落之處愁思可見,這隱隱含悲之語在其詞作中少有。

歇拍處意脈不斷,承接上片回憶之感傷一氣流注而入下片:“聞道綺陌東頭,行人長見,簾底纖纖月。”“綺陌”,猶言煙花巷。纖纖月出於簾底,指美人足,典出窅娘。據龍沐勳《東坡樂府箋》,此又是從東坡《江城子》詞“門外行人,立馬看弓彎”句脫化而出。極豔處,落筆卻清雅脫俗,此亦稼軒之出衆之處。至此可知此女是風塵女子。這裏說不僅“飛燕”知之;向行人打聽,也知確有此美人,但如今不知去向了。惆悵更增,所以作者傷心的說:“舊恨春江流不斷,新恨雲山千疊。”去年惜別的舊恨,已如流水之難盡;今日重訪不見的新恨更如亂山雲疊,令人如何忍受。

辛棄疾當時自江西帥召爲大理少卿,遂作《念奴嬌·書東流村壁》 第2張

皖南江邊山多,將眼前景色信手拈來,作爲妙喻。當然,這兩句裏已經有意無意地滲透進了家國恨,身世恨,報國無門之恨。不斷之恨當是如此。稼軒遭遇頗多,故融合而難分了。陳廷焯評爲“矯首高歌,淋漓悲壯”,便是領會其中的深意。意思本來到此已完,不斷詞人藉助想象,又轉出一層意思來:“料得明朝,尊前重見,鏡裏花難折。”即使還有重逢的機會,只恐已屬他人,終如鏡花水月,不復可得,永抱杜牧《嘆花》詩“綠葉成陰子滿枝”之憾了。用意一唱三嘆,造語一波三折,稼軒爲詞,達情至切他人有感而覺無可言者,他都能盡情抒發。如想見鏡見難折,似有未了之意但不知從何說起。稼軒則又推進一層,造成了餘意不盡的結尾:“也應驚問:近來多少華髮?”那時,想來她也該會吃驚地、關切地問我:“你怎麼添了這多的白髮啊!”只能如此罷了!以想象中的普通應酬話,寫出雙方的深摯之情與身世之感嘆。這白頭,既意味着“爲伊消得人憔悴”的深情,又飽含着“老卻英雄似等閒”的悲憤,真可謂百感交集。寫到此,戀舊之情、身世之感已渾然不可分,大有“倩向人喚取,紅巾翠袖,英雄淚”(《水龍吟》)的意味,實爲借戀杯之酒,澆胸中感時傷事之塊壘。因爲有此一結,再返觀全詞,只覺得無處不悲涼。這結尾,也照應了開頭的歲月如流,於是歸結到蕭蕭華髮上,就此頓住。

如上縷析,這篇作品並非沒有其他言情佳作曲折宛轉的內含,然而辛稼軒不就“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委婉的風致來抒寫,更不用“香衾”、“銀燭”、“玉筋”“紅淚”那些字眼。他筆下揮灑的是東風欺夢、驚見華髮,其間僅以“纖纖月”略作點染,一現即隱。整體格調悲涼慷慨,《白雨齋詞話》評爲“悲而壯,是陳其年之祖”。

此詞風格迥異之處不僅在其外表,而更在其氣質不同,字裏行間隱含着悲涼。它雖寫情事,卻不專爲寄男女之情而作,作者的思想感情裏本來就浸透了英雄投閒、報國無門的悲憤,不免觸處皆發,使得這首愛情詞自始至終透出一股悲憤情感。到後來,就亦比亦彼,渾然難分。同時,對於男女之情,稼軒所表現的也不是纏綿無法擺脫,而是把其一往情深歸之於感慨無限的喟嘆之中。其音調也不是低徊的,悽婉的;而是急促的,擊案赴節、一噴而出的。看來,這樣的言情詞,就只能是配合着“銅琵琶、鐵綽板”來唱,情詩的。這樣的新境界,只能於稼軒詞中見到了。

周邦彥《瑞龍吟》,寫的也是“桃花人面”的“舊曲翻新”(賙濟《宋四家詞選》評)。同一題材,在稼軒手裏是敲唾壺盡缺的悲歌,在清真筆下卻是傳統情詞的“淺斟低唱”。周詞是迴環吞吐,惟恐不盡;辛詞卻是鬱積如山,欲說還休。清真所爲是筆觸纖細、筆筆勾勒的工筆仕女圖;稼軒作成的卻是灑脫爽健、一揮而就的潑墨寫意畫。這藝術風格上的差異,是詞人個性與氣質的差異而造成的。同時也能看出稼軒詞作風格之獨特,確實與衆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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