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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帝繼位時並無實權 他是如何逆襲奪權呢?

來源:歷史趣聞網    閱讀: 1.62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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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劉徹還是太子的時候,一次廷尉帶上一個囚徒,叫作年。因爲年的繼母陳殺了年的父親,所以年又殺了繼母,於是年被司法官吏定了大逆之罪。漢景帝對這個案子比較困惑,按照法家的成法,法不容情;按照儒家的倫理,情有可原。於是,漢景帝把劉徹叫來問詢。

劉徹說:“這種情況,年的繼母對於年來說,所以掛了一個‘母’字,是因爲年的父親的緣故,繼母所以掛了一個‘繼’字,是因爲她並不是年的真正母親。現在繼母先作孽,下手殺了年的父親,則繼母下手之日,‘母’字蘊含的恩情就已經斷絕了。這個案子,應該依法判處年殺人之罪,而不應該以大逆之罪論處。”

漢景帝聽了僅僅14歲的劉徹的一番分析後,年以殺人罪被棄市。如此看來,劉徹是一位天資聰穎且條理清晰的太子。

但是,沒吃過苦頭,沒受過挫折。

前141年,劉徹從太子成了皇帝。十月,劉徹以“建元”爲年號。皇帝以年號紀元,自此始於劉徹。這位少年天子即位之初,便是一番大有作爲的派頭,誠如後來太史公所說:“漢興五世,隆在建元。”

站在漢武的角度上,放眼帝國周邊,雖有北方的匈奴不時襲擾,但有持續幾十年的和親政策作爲保障,還有邊關農貿市場作爲輔助手段,算是安寧踏實。回頭再看看自己的身後,宮廷之內有竇太皇太后掌舵,秉持黃老治道。除去依附祖母的竇嬰及一干老人們,就是仰仗母親王太后和舅父田蚡的一干新人們。至於姑母大長公主和妻子陳阿嬌那一脈,也不過是祖母的跟班,不成氣候。

漢武帝繼位時並無實權 他是如何逆襲奪權呢?

於是初登帝位的漢武準備擼胳膊、挽袖子,大幹一番了。

可16歲的少年天子隨後就吃了一次大虧,這是一次很大的政治挫折,只因爲漢武帝看到的是表面上的風平浪靜。

首先說當時的社會背景。

挾“七國之亂”的威名,漢景帝雖然把該掃除的障礙都掃除了。但漢武帝即位之時,他的奶奶竇太皇太后還在。竇太皇太后除了喜歡小兒子樑孝王劉武之外,還喜歡黃老學問,這也是她的意識形態。

建元元年(前140年),16歲的漢武帝剛一即位,立即下令招賢,重用綱領是加強中央集權的儒家、法家,也就是思想淵源於賈誼和晁錯這兩脈的人士。他在位的第一任御史大夫趙綰、第一任郎中令王臧,也是他當太子時候的主儒學思想的啓蒙老師。看上去,年輕的漢武帝準備開始“大有爲”了。

結果?漢武帝即位第二年,年輕天子的一番新政還沒走出第二步,趙綰僅僅上書建議皇帝處理國事不必請示太皇太后的東宮,趙、王兩人就被處理到了獄中,然後自殺。同時愣頭青一樣的丞相竇嬰、投機家一樣的太尉田蚡全部免職。

這齣戲怎麼比喻?一個馬上就要跨入成年人行列的16歲官二代,迫不及待地想要做點大事業,可一番大動作被自己的保守派奶奶迅速鎮壓。挑事的幹掉,沒頭腦的皇親斥退,小機靈的國戚斥退。官二代受到了大挫折,才明白自己是名義上的天子。

這麼幹的結果,有三種:一種是受了政治挫折,從此在經濟上花天酒地——浪、叛逆、折騰和對抗;一種是受了政治挫折,從此在政治上循規蹈矩——慫、順從、唯唯諾諾、被嚇倒了;最後一種是受了政治挫折,但保持政治態度,不過學到了政治教訓——忍、觀察、學習和分析。漢武帝是最後一種。

這件事情之後,緊接着,建元二年(前139年),淮南王劉安獻書於朝廷。這本書叫《淮南子》,是淮南王劉安召集衆多知識人才彙編而成的,成書於景帝朝後期,一部百科全書式的著作。但它的主體思想是黃老道家的,當然內容是包羅萬象的,博採了戰國以來的非儒之外的百家言論。

政治含義?《淮南子》表面說的是“黃老無爲”,同時批判了儒家和法家。除了迎合竇太皇太后的口味,更重要的是它的實際目的——要達到“維持現狀”的功效,要鞏固和加深長安的意識形態,要讓長安認同一個觀點:維持劉姓諸王的裂土自治現狀。

漢武帝繼位時並無實權 他是如何逆襲奪權呢? 第2張

對此,漢武帝也做了一個迴應,與朝臣複議晁錯之案,以冤案論,爲晁錯平反。可見忍耐不是認慫,是軟中有硬的,是綿裏藏針的。

這段時間漢武帝沒事就去終南山射獵,自稱“平陽侯”。少年天子在雄性荷爾蒙分泌之下,踐踏農田無數。結果平民罵聲一片,大致翻譯成白話就是:“你個橫行霸道的富二代。”

當然漢武帝也有他的小算盤,這些與他共同狩獵的騎射者,就如同很多很多年後康熙大帝的摔跤小夥伴們一樣,是爲了將來所儲備的。漢武要用這些人對抗宮廷諸竇,康熙則是要用那些人對抗鰲拜羣黨。

到了建元六年(前135年),竇太皇太后病危的消息傳到淮南國,睿智如淮南王劉安說:“天上有彗星掃過,天下將有大亂了。”這話當然不是淮南王真的夜觀天象看見彗星才這麼說的,他是要借用彗星來控制自己淮南國內的人們支持他——修整兵甲,積累財帛,準備武裝叛亂。因爲在朝廷裏的支柱沒了,他感到了危險。

同一時間,被免去太尉職務的武安侯田蚡被啓用爲丞相。爲什麼說田蚡是個投機家,因爲田蚡和劉安也說着悄悄話:“今上無太子,有一天要是出了意外,諸王中除了您老,還有誰能當立?”

這就是漢武帝在當時社會背景下的政治實踐——一個政治大挫折之後的“忍”字。哪怕是後來田蚡操控了百官任命,但漢武帝也只是偶爾嘴上罵街,不過繼續忍耐,這時他才22歲。

建元六年(前135年)竇太后去世,忍到了皇權在手的漢武帝在次年立刻改了年號爲元光。可見第一個6年中,漢武帝對苦盡甘來的體驗有多麼深刻。

元光元年(前134年)五月,漢武帝第三次召見了董仲舒,這一次的意思很簡單:“儒生,聽說你有學問,你告訴我,皇帝要治理天下,而不是忍看天下,該如何下手。”

於是學兼法、墨的公羊派大儒董仲舒,以“天人關係”開始,連續上了三篇對策,後稱“天人三策”。文之尊儒,功不在董仲舒一人,但原理上,如同陳勝有首倡之功是一樣的。

當然漢武帝採納董仲舒的“天人三策”,並不是認同了董老夫子的理論,而是發現了這理論的工具性質,可以滿足他的實際政治需求——對付郡國自治的那些勢力手中的黃老理論或縱橫技術。

後世名曰“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其實有點過於抽象了。當時的漢武帝沒那麼抽象,百家之中的九十八家都是陪綁的,只有兩家是真實的消滅目標。第一是黃老無爲的道家意識形態,這種意識形態被郡國既得利益者拿來作爲“維持現狀”的護身符;第二是擅長往來遊說、挑弄列國君心的縱橫家,這些人沒事都能挑出事情來,所以是要徹底消滅的。

至於目錄上的其他九十八家,漢武帝並不實際針對,只是作爲一種掩護手段,以免因爲僅僅打擊黃老和縱橫,反而驚了各地的諸侯王,導致羣起叛亂,同時也會驚了那些縱橫家。要知道,這些遊士慣於提前隱蔽在里弄之中去做看門人,比如張耳、陳餘、驪食其之流。

漢武帝的時代就這麼在跌跌撞撞中拉開了序幕。他接手的是一個平臺運行良好的帝國,但如何順意操控則還需要時間。所以他的初期十年,只有兩個關鍵詞:帝國磨合與權力過渡。

第一,所謂帝國磨合,乃是漢武帝本人與帝國平臺的磨合期。十年之內,漢武帝通過舉賢用郎的行動,順利地將無效率的行政體系轉變爲他可掌握的高效率行政工具。軍事準備上,通過對帝國軍事人才的遴選和嘗試之後,漢武帝不但整頓了帝國軍事機器,而且幸運地獲得了他的天賜寶貝。隨後在軍事機器即將開動之前的軍事動員過程中,帝國又爲商人與遊士創造了經濟需求和外交需求。

漢武帝繼位時並無實權 他是如何逆襲奪權呢? 第3張

漢武帝對外交需求的鼓勵和支持,不但輔助了軍事,也在帝國境內悄悄拉動了商業流通和經濟增長。後一點尤其重要,因爲經濟上的需求,漢武帝在中期從無序到有序,半推半就地又開啓了各項經濟改革。

第二,所謂權力過渡,則是漢武帝實際接管帝制權力的過程,表面看起來四平八穩,而究其實質又格外幸運,恰到好處,在漢武帝登基之後的宮廷政治圈的勢力起伏走勢,其中三個事件可以作爲階段性標誌。

首先,建元元年(前140年),剛剛繼位的漢武帝就任命了奶奶竇太皇太后的侄子竇嬰爲丞相,母親王太后的哥哥田蚡爲太尉。投機家田蚡準備巴結漢武帝,於是慫恿愣頭青竇嬰挑戰竇太皇太后的權威,失敗後兩人雙雙被罷官。從政治角度的得失看來,老一代外戚兼大將竇嬰的損失要比新一代外戚田蚡慘重許多。靠着祖母輩紐帶的竇嬰作爲戰場上的戰將,太容易被當作一杆長槍了。

其次,建元六年(前135年),竇太皇太后逝世,田蚡迅速起復爲丞相。漢武帝的母親王太后的指示是必然的。隨着太后黨的崛起,田蚡獨攬朝政,百官附和。此時早已有了經驗的漢武帝,不過是再忍一次罷了。當然,忍田蚡的難度遠遠遜於當初忍讓奶奶竇太皇太后。

忍田蚡是忍一隻貪腐的臭蟲,忍讓奶奶卻是兩種意識形態之間的尊重和角力。所以田蚡時期,漢武帝一邊啓動頂層改革,一邊觀察田蚡就可以了。其時閩越攻東甌,東甌使者求援於漢。漢武帝問田蚡,田蚡怕得罪竇太皇太后,說不足以救。於是,漢武帝已經看透了田蚡的斤兩。

第三,元光五年(前130年),愣頭青兼暴脾氣的竇嬰因爲庇護同樣猛將出身的灌夫,終於死磕田蚡,招致牢獄之災。他在冬季被丞相田蚡提前處死以免後患,可幾個月後田蚡也於春季病亡。

至此,老一代政治勢力消於無形,隨後廷尉張湯又以雷厲風行的手段懲辦了皇后陳阿嬌的楚服案。長安宮廷政治圈內的老中青三代外戚,全部在合適的時間以合適的方式退出了歷史舞臺。歷史沒有如果,只能說對於完成了帝國權力過渡的漢武帝,他確實有些冷冰冰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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