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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塞爾·普魯斯特名言 馬塞爾·普魯斯特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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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塞爾·普魯斯特,20世紀法國最偉大的小說家之一,外文名Marcel Proust,出生於1871年7月10日,逝世時間1922年11月18日,代表作品《追憶逝水年華》。

簡介

馬塞爾·普魯斯特是20世紀法國最偉大的小說家之一,意識流文學的先驅與大師。也是20世紀世界文學史上最偉大的小說家之一。普魯斯特出生於一個非常富有的家庭,自幼體質孱弱、生性敏感、富於幻想,這對他文學稟賦早熟起了促進作用。中學時開始寫詩,爲報紙寫專欄文章。後入巴黎大學和政治科學學校鑽研修辭和哲學,對柏格森直覺主義的潛意識理論進行研究,嘗試將其運用到小說創作中,可以說柏格森、弗洛伊德成了他一生文藝創作的導師。1984年6月,法國《讀書》雜誌公佈了由法國、西班牙、聯邦德國、英國、意大利王國報刊據讀者評選歐洲十名“最偉大作家”,所排名次,普魯斯特名列第六。

生平

早年生活

普魯斯特生於法國巴黎16區(巴黎富人區)拉封丹街96號。父親是名醫,母親是猶太人。信仰羅馬天主教。九歲時普魯斯特初次氣喘發作,差點因此死掉。1882年,普魯斯特進入著名的康多賽中學學習,不久後他開始修讀哲學,文采漸漸散發出來,但脆弱的健康狀況迫使他不得不時常缺課。1889年-1890年普魯斯特入伍前往奧爾良服兵,退伍後開始替雜誌撰稿,同年入巴黎政治學院習政治與索邦大學學習法律,1893年獲法學士,1895年獲哲學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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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塞爾·普魯斯特

出版《歡樂與時日》(Les plaisirs et les jours)

1894年,在勒馬爾夫人(Mme Lemaire)的沙龍中,普魯斯特結識了年輕的作曲家雷納爾多·哈恩。同年夏天,兩人共同在勒馬爾夫人的城堡中度假。1896年,普魯斯特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作品《歡樂與時日》(Les plaisirs et les jours)但該書出版後不久便受到了尖銳的批判批評。普魯斯特被視作是熱衷於上流社會圈的作家,這種名聲一直持續到《追憶似水年華》第一部出版。

寫作《讓·桑德依(Jean Santeuil)》

良好的家庭背景,讓普魯斯特能夠輕鬆地進入巴黎各資產階級及貴族的沙龍聚會。在沙龍中,普魯斯特結識了著名的羅伯特·德·孟德斯鳩,在後者的介紹下,1894-1890年,普魯斯特開始進入更高一級的貴族沙龍,接受更多的文藝薰陶。

1895年6月,普魯斯特進入圖書館工作,但僅僅幾個月後,他又因健康狀況不得不放棄了這份工作,回家養病並專心創作了《讓·桑德依(Jean Santeuil)》,該作品直到普魯斯特死後1952年才被髮表。在該書中,作者描寫了一個熱衷於19世紀末上流社會的男青年形象。書中關於同性戀的描寫使普魯斯特成爲了歐洲最早一批在小說中描寫同性戀的作家。

翻譯約翰·拉斯金作品

普魯斯特受英國美學大師約翰·拉斯金的影響極深。1900年,拉斯金去世後,普魯斯特決定翻譯拉斯金的著作(拉斯金不允許人們在他生前翻譯他的作品)。這一決定得到了父母的大力支持,尤其是普魯斯特的母親。在一開始,普魯斯特並不具備翻譯能力之時,母親先將拉斯金的英語作品逐字直譯爲法語,再由普魯斯特將它們整合美化成爲真正的法語著作。1904年,普魯斯特出版了他的第一部翻譯作品《亞眠聖經》。

創作《追憶似水年華》

1906年,雙親去世後普魯斯特搬入了巴黎奧斯曼大街102號的公寓中,健康狀況不佳的他,開始變得極少外出,轉而在家潛心寫作。從1907年開始,普魯斯特整整花了15左右的時間最終完成了鴻篇大作《追憶似水年華》。1913年,在第一卷《萬斯家那邊》寫作完成後,伽利瑪出版社曾因聽取安德烈·紀德的建議拒絕出版該書。在普魯斯特幾個作家朋友的努力下,最終紀德發現了自己的失誤評判,小說得以順利出版。1919年,普魯斯特因《追憶似水年華》第二卷“在少女花影下”(Á l'ombre des jeunes filles en fleurs,1918年出版)曾獲得了法國的龔古爾文學獎。

去世

1922年秋天,普魯斯特因肺炎病危,他拒絕了醫生的治療,自行飢餓療法,只吃少量的水果、冰淇淋。據說普魯斯特11月18日彌留之際,曾派司機去麗茲酒店買他最喜歡的冰啤酒。他將最後的精力花在《女囚》(La Prisonnière)草稿的校改。在1922年普魯斯特去世前,一共出版了三部。《女囚》、《女逃亡者》以《阿爾貝蒂娜不知去向》、《重現的時光》(Le Temps Retrouvé)陸續出版,直到1927年才完整的出齊,共15冊3200頁。

寫作特點

人物

無論怎麼說,形形色色的傭人一直是普魯斯特熱衷的題材。”在普魯斯特作品裏我們讀到了朱庇安、艾梅先生或塞萊斯汀·阿爾巴拉特身上動人的陰影。這一人物系列一直通向弗朗索瓦絲;她那粗獷、棱角分明的體形就像從《時辰之書》(Book of Hours)裏的聖瑪爾塔身上直接搬下來的。至於那些馬伕和獵手,他們總是無所事事,好像付他們工錢就是爲了讓他們閒着發愣,而不是要他們幹活。普魯斯特對種種儀式的鑑賞集中於各種對下層傭人的描繪。誰又能說清楚這種對傭人的好奇心多大程度上變成了普魯斯特阿諛奉承的一部分,而對傭人的阿諛奉承又在多大程度上同他的好奇心混合在一起?誰知道對這些置身於社會頂層的傭人角色的藝術描摹具有多大的藝術潛力?普魯斯特呈現給我們的正是這樣一個摹本,他身不由己地這樣做,因爲他承認對他來說,“看”(voir)與“摹仿欲”(désirer imiter)本是同一樁事情。普魯斯特身上這種既唯我獨尊又巴結逢迎的雙重態度由莫里斯·巴雷斯的一句話形容得再貼切不過。他說普魯斯特像個“挑夫客棧裏的波斯詩人”(Un poete persan dans une loge de portiere)。這是有關普魯斯特的文字中最精彩的一筆。

馬塞爾·普魯斯特名言 馬塞爾·普魯斯特印象 第2張

  馬塞爾·普魯斯特

在普魯斯特的作品中,可以發現對這些觀點的有力支持,從中看到了人類傀儡般的行爲,希望之渺茫,友誼和愛情之幻滅,習慣的殘暴,社會的墮落·····一切都非常符合當代人的口味。人們一般不去考慮普魯斯特作品中積極的有希望的部分,也不接受那些崇拜者們的溢美之詞,這是很自然的。他的作品對於痛苦的描寫遠多於對怎樣擺脫這些痛苦的方法的探索。藝術上的不平衡性是合理的,因爲它符合感受的真實,但對於初次涉獵他作品的讀者來說,不免要引起諸多誤解。《過去韶光重現》的延期出版爲這些誤解提供了進一步的理由;直到一九二七年(這年《過去韶光重現》出版),爭論才最終明朗而告完結。

潛意識

然而,在許多細小方法中,普魯斯特是涉及了弗洛依德的領域:普魯斯特提及的人們在熟睡狀態中所呈現的“本能深度”及“原始狀態”,使人似想起弗洛依德的“伊德”,人們爲潛意識衝動所軀使,他還注意到了記憶與思維中許多相關的因素。最後,他確是非常無意識地寫出了馬塞爾這一個絕妙的精神分析的典型:戀母排父,性反常行爲,想入非非,抑鬱異常,而且患有神經官能症—這一切都有力地印證着弗洛依德的學說,而普魯斯特當初只是要寫出一個人的經歷而並非一部心理分析小說。

另外,還有一個絕妙的詞語聯繫着普魯斯特和弗洛依德:“潛意識”——幸好,弗洛依德比愛因斯坦更能爲一般人理解——這種比較似乎更有實效。弗洛依德論及的是潛意識、無意識和伊德,普魯斯特所論及的,一般說來只是關於潛意識,雖然他的用語是“無意識”。在普魯斯特的觀點和術語中沒有弗洛依德的印跡,而且也沒有任何細微的徵象可以表明,在寫作時他已瞭解了弗洛依德的著作。他的小說所以成爲“系列的無意識的小說”,是因爲它本身便是一種遺忘與記憶的現象,正如他後來接受波爾斯採訪時闡述的那樣。他認爲人們的邏輯思維有着現實或未來的實際功用,‘白們很容易從我們的頭腦中失落,但是可以被由主觀意識所控制的記憶呼喚回來,有時也會由記憶中的偶然機會喚回。不過,我們倒是無意地發現其他一些我們並不能稱之爲“遺忘了的”東西,因爲我們從未記住它們,它們也會有力地完整地通過非主觀記憶而上升到表面來,它們中沒有任何壓抑,也沒有伊德,潛意識壓抑力,道德瘤,或治癒它們的分析法,性也不扮演任何角色。

因此,普魯斯特原以爲《索羅梅和戈莫勒》和《女囚》會引起人們對他著作的道德譴責,或是對他本人的仇視與貶斥,但相反這兩部作品卻增加了他的聲譽。一是因爲弗洛依德已逐漸爲人們所接受,另一方面主要還是因爲時代風尚的變化。

意識流

馬塞爾·普魯斯特名言 馬塞爾·普魯斯特印象 第3張

  馬塞爾·普魯斯特

普魯斯特力圖抓住情感的無限豐富性,將各種感覺、回憶、意念所產生的無比豐富的實感捕捉住。爲了將人一生的感受記錄下來,小說必須要有一定的時間跨度。普魯斯特記錄的不是一時一地的感受,而是‘不同時刻的感受聚集’。也就是說,無數個不同時刻的心理活動組成了人的一生。

要將實際時間轉化爲心理時間,通過理性思維活動是達不到的,甚至只通過理性制約下的有意識的回想也是行不大通的。普魯斯特自己曾說過:“我們努力追憶往事,總是枉費心機,絞盡腦汁都無濟於事。往事藏在腦海之外,實非心智力所能及,它藏在某種我們意想不到的東西中(藏在那東西給我們的感覺中),而那件東西我們在死亡之前能否遇到,則全憑偶然,或者我們死也遇不到,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除了同我上牀睡覺有關的一些場景與情節外,貢佈雷的其他往事對我來說早已無影無蹤,不復存在”,“如果有人問我,我也許會說貢佈雷還有別的事物,別的光景。但我所想起來的,只不過是有意回憶,並靠智慧幫忙的結果,而有意回想起來的東西,則不像往事那樣有聲有色”。

普魯斯特從味覺、嗅覺、聽覺、觸覺出發,通過那種“蓋爾芒特家——威尼斯聖馬可教堂”式的無意識聯想找回了那“有聲有色”的往事。這種無意識聯想在內心世界裏充分地復活了過去的時光,著名的“小瑪德萊娜的點心”就是這種無意識聯想的一個典型例子。“帶着點心渣的那一勺茶碰到我的上齶,頓時使我渾身一震,我注意到我身上發生了非同小可的變化。”“茶味喚醒了我心中的真實。”正是這杯茶與這塊點心打開了他對貢佈雷生活聯想的閘門,於是貢佈雷的大街小巷、花園和往事都從茶杯中脫穎而出,引起了主人公無限的回憶,復活了逝去的時間。瑪德萊娜的點心成了一幅“催化劑”,一個引子,它令人意想不到的誘發出、裂變出無數活生生,但早已被埋沒的生活內容。

像瑪德萊娜的點心這樣的引子還有很多,比如“一個樂句使他想起了站在荊棘籬笆前的少女;一個雷雨的傍晚傳來了丁香的香味,使主人公回憶起故鄉的山楂花樹籬的美景;主人公走進蓋爾芒特府的院子,他踏在高低不平的石子上時,回憶起了威尼斯的一段往事;隨後,他走進小客廳,聽到勺子碰擊盆子的聲音,這使他想起火車的剎車;不久,他用餐巾擦嘴,又使他想起孔雀尾巴那樣藍綠兩色羽毛”,整部作品就是這樣通過無意識聯想,一物誘發一物,一環引出一環,構成了作者十分具體的回憶之流。這也就是爲什麼把《追憶似水年華》劃入意識流小說範圍的原因。在這種無意識聯想中,在回憶之流中,作者以心理時間的形成復活了自己所經歷過的實際時光。

實際時間的時序都是呈線性流淌的,而心理時間都是通過無意識聯想一物誘發一物形成的,所以心理時間不可能保持實際時間原有的時序,而往往是時序顛倒混亂或呈無時序狀態。呈現出一種時空濛太奇。普魯斯特在著《追憶似水年華》時便採用了這種時序顛倒的手法。例如,斯萬的戀愛本來是主人公聽說的事,發生在他出生之前,但這個故事敘述在前,而主人公長大後與斯萬家來往,並與斯萬的女兒戀愛,後來才知道斯萬的事,卻放到後面敘述。這種反覆交叉的敘述方法反映了無邏輯的回憶,也就是下意識回憶。在普魯斯特看來,回憶一個人、一件事不是一下子能完成的,而是交叉反覆、顛倒錯亂地進行的,在實踐之間的銜接中,看不出什麼必然聯繫,但從整體看,這並不妨礙小說是一個有機整體。

人物評價

關於普魯斯特的作品雖然有着各種各樣的評價,但可以發現,自他逝世後,各種評價漸趨於好與壞兩種極端。普魯斯特的成名作是《在少女們身旁》,此後,從《蓋爾芒特一家》、《索羅梅和戈莫勒》到一九二三年的《女囚》,聲譽日益增長。

當然,總是伴隨着譭譽不一的爭論。一些人認爲《索羅梅和戈莫勒》的水平下降了,但顯然《女囚》中的部分章節對此有所彌補。接下來是出版的空白,其間,哥若繆克、皮埃爾-昆特、傑昆斯、瑞伏爾等評論家們以極大的熱情捍衛着普魯斯特的聲譽。一九二六年,《消逝的阿爾貝蒂娜》出版,這對他們應該是個幫助,但結果卻相反,此書幫了反對者的忙。一年以後《過去韶光重現》的出版成爲普魯斯特聲譽的新的轉折點,它證明普魯斯特的捍衛者們是正確的。普魯斯特被法國普魯斯特研究讓-伊夫·塔迪埃譽爲“二十世紀最偉大的作家”。

馬塞爾·普魯斯特名言 馬塞爾·普魯斯特印象 第4張

  馬塞爾·普魯斯特

安德烈·莫羅亞說過:“別人寫過十五部或二十部小說,有時還頗具才氣,但總不能給人一種啓示,讀到一個總結的印象。這些作者滿足於開發衆所周知的‘礦脈’;馬塞爾·普魯斯特卻發現了新的‘礦藏’。”

1919年,普魯斯特憑藉《在少女們身旁》(《追尋》第二卷)獲得龔古爾獎,勒克萊齊奧說,“我從他那裏找到了一些跟我創作相似的地方,比如對家庭、遺產等問題的討論。跟普魯斯特一樣,我也從個人家庭歷史中找到了所有我寫作的熱情所在。”在勒克萊齊奧看來,《追尋》在法國文學上擁有持續的地位,“它描寫情感、人類的靈魂和精神層面的東西,而不是某個事件或某個時期發生的事情,這就像我喜歡的老舍先生的現實主義作品一樣,它反映的是某個文化中的內涵,所以它不會因爲隨着時代過去而被遺忘。”

人物影響

1871年7月10日出生的馬塞爾·普魯斯特是20世紀法國最偉大的作家之一,他把自己的思想乃至生命中最好的部分,都傾注在《追憶逝水年華》中。他於1896年出版《歡樂與時日》,後來翻譯英國藝術評論家拉斯金的著作《亞眠的聖經》與《芝麻與百合》,作品《讓·桑德伊》、《駁聖伯夫》,撰寫一些評論拉斯金及同代藝術家的文章。其代表作《追憶似水年華》,具有獨特的藝術形式,將高度敏感性與高度精神性融爲一體,表現出小說創作的新觀念和新技巧,突破了小說寫作的傳統模式,呈現了一個由感官展開的色彩斑斕的世界。

人物思想

寫作

普魯斯特經常談到真實和真實性,但他的出發點與現實主義作家是不同的。他說:“任何時候,藝術家都應聽從他的本能,這樣藝術才能成爲最真實的東西,不管生活給我們留下的是怎樣的概念,它的物質外形,它給我們留下的印象痕跡,依然是它必不可少的真實性的保證。由於純粹的智慧造就的那些概念只具有某種邏輯的真實可能的真實性。惟有印象,儘管構成它的材料顯得那麼單薄,它的蹤跡又是那麼不可捕捉,它纔是真實性的選擇結果,因此,也只有它激發心靈的感知。心靈倘若能從中釋出真實,真實便能使心靈臻於更大的完善。”在這段話中,普魯斯特認爲生活及其給人留下的痕跡,是“必不可少的真實性的保證”,也就是說,真實與生活彼此相連,密不可分,即使物質和生活留下的印象非常單薄,它的痕跡難以捕捉,但這恰恰是真實性所依附的東西,因爲只有印象才能激發心靈去感受,由此獲得真實。

馬塞爾·普魯斯特名言 馬塞爾·普魯斯特印象 第5張

  馬塞爾·普魯斯特

不過普魯斯特的美學主張雖然不同於現實主義作家,卻也不同於當時流行的象徵派作家,如他明確反對象徵派詩人所主張的“晦”。《反對晦澀》一文雖然發表於1896年,時間較早,但他的藝術主張全然不同於象徵派,他確實與象徵派提倡的詩歌晦澀不是同道。他反對作家在作品中表達的思想晦澀、語法表達晦澀、形象晦澀。他認爲詩人如果不與我們的邏輯能力溝通,就不能寫出有力的詩歌。他指出,如果語言晦澀,那就不可能使人理解形象。因此,他認爲象徵派作品有可能失去深度,變成冷冰冰的寓意。大自然能清晰地給人表達“生與死最深邃的祕密”。普魯斯特對象徵派的主張持反對態度,表明他的創作主張朝着新的方向發展。

社會

普魯斯特的好奇心裏有種偵探成分。在他眼裏,社會最上層的一羣人是一個犯罪團伙,一羣無與倫比的陰謀家:他們是消費者的黑手黨。這個團伙把一切同生產有關的事情都從自己的世界裏剔除乾淨,至少要求把這類事情優雅地、羞羞答答地藏在教養良好的職業消費者特有的做派之下。普魯斯特對勢利眼的分析是他的社會批評的頂峯,其重要性遠在他對藝術的頂禮膜拜之上。因爲勢利眼的態度無非是從純粹消費者角度出發的,對生活前後一致、井井有條,而又鐵一般堅硬、冷酷的看法。在這個撒旦的魔幻世界裏,有關大自然生產力的哪怕是最遙遠、最原始的記憶也被刪除了,因此普魯斯特發現變態的關係比常態的關係更有用,甚至在愛情上也是如此。

無論從邏輯上講還是從理論上講,純粹的消費者也就是純粹的剝削者;在普魯斯特的世界裏,這個形象達到了其真實歷史存在的全部具體性。這個形象之所以具體,是因爲它既深不可測又遊移不定。普魯斯特描繪的是這樣一個階級,它在任何場合都把自己的物質基礎僞裝起來,並由此同某種早已沒有任何內在的經濟上的重要性,但卻足夠充當上流中產階級面具的封建主義文化結合在一起。普魯斯特知道自己是個幻滅者,他無情地去除了“自我”和“愛”的光彩,同時把自己無止境的藝術變成了他的階級的最活躍的祕密,即其經濟活動的一層面紗。這樣做當然不是爲這個階級效力。因爲普魯斯特作品中表現出來的是一種鐵石心腸,是一個走在其階級前面的人的桀驁不馴。他是他創造出來的世界的主人。在這個階級尚沒有在其最後掙扎中最充分地展露其特徵之前,普魯斯特作品的偉大之處是難於爲人所充分領悟的。

心理學

作爲一個心理學家,他的重大功績是對自己的描述。普魯斯特無疑是屬於第一流的。但即使在這方面他也是片面的,他喜歡把他自身所具有的怪癖,軟弱,侷限性歸於每一個人,認爲這是每一個人的特性。在寫到愛情或友誼時,這種傾向似乎較他所能承認的更強烈。沒有一個人,甚至司湯達曾這樣充分地談論過自己,沒有人曾這麼耐心而徹底地探究過精神的黑暗之處。要做到這一點,作者不僅得是一位性格內傾者,並且需要出衆的分解和分析的才能,普魯斯特恰好擁有它們。因而他能從個人相當特殊的心理狀況中得出一般的真理。

閱讀

普魯斯特認爲,閱讀並非像拉斯金強調的那樣,它在人們的精神生活中所起的作用不是決定性的,而是侷限性的。他再次以童年時的閱讀爲例,闡述自己的觀點,例證是“我”童年時利用各種場所閱讀的小說:泰奧菲爾·戈蒂耶的《弗拉加斯船長》。“我”指出,小說中有兩三個“最獨特最美妙”的句子,“我”隱隱約約察覺到,這些句子的美源於泰奧菲爾·戈蒂耶在文本中間或流露出的真實。爲了更好地瞭解這種真實,“我”希望閱讀戈蒂耶的其他作品,希望發現同樣美麗的句子,研究他對事物的看法。以閱讀泰奧菲爾·戈蒂耶的作品爲例,普魯斯特藉此要指出的是,閱讀相對於我們的精神生活是有“侷限性”。

在普魯斯特看來,作家給讀者的刺激多於知識。閱讀給予讀者的只是慾望,任何作家的作品不可能透徹地回答讀者的所有問題:“我們不可能從任何人那裏得到真理,真理要由我們自己來創造。”著名藝術家成功地爲我們掀開醜惡與無聊的帷幕的一角,但當他結束創作,通過作品向我們指出看這、看那的時候,他卻消失了。這是閱讀對於精神生活的價值所在,也是它的不足之處。閱讀只能發揮引導的作用,“閱讀是精神生活的門檻,能將讀者引入精神世界,卻並不是精神生活”。作品是作家思想的表達,但這種表達卻並非讀者的。因此對讀者而言,這種思想表達只是個人思考的起點,真正的精神生活的道路要靠讀者自己去探索,去開拓,去完善。普魯斯特將閱讀的功用,稱爲讀者的“精神療法”,其能喚醒讀者心靈深處未被讀者發現的東西,能刺激讀者去努力思考,開創自己的精神生活:“對讀者而言,閱讀是嚮導,如同神奇的鑰匙,把讀者心靈深處無法打開的大門打開了,其在生活中的作用是有利於身心的”。

獲取知識的閱讀,普魯斯特同樣不提倡,儘管這種獲取知識的方式本身比較困難,需要不懈的探索,需要深入的研究。這種閱讀,“如同別人事先準備好的蜂蜜,我們只需付出努力觸到圖書館的書架,然後就能在身心處於完全休息的狀態下被動地品嚐它”。普魯斯特以“文學家”從圖書館的藏書中獲取真理爲例,旨在指出“偶像崇拜”有其不足。對文學家而言,爲閱讀而閱讀,這種對書籍的崇拜具有理想主義色彩;把書籍當作“靜止的偶像”,就不能從中得到啓發,更不能獲得精神上的高貴與尊嚴。書中的精髓沒能被吸收消化,對文學家而言,書籍始終是一種異物,是一條死板而不生動的原理。而閱讀需要“讀者有感知力和智力,這兩種力要靠讀者自己去培養,靠讀者在精神生活深處去開發”。普魯斯特特別強調讀者的敏感力很重要,“要透徹閱讀一位詩人或者散文家,讀者自己也應是個詩人或者散文家”。博學也好,對書籍極度喜愛也罷,都是不專業的讀者。普魯斯特從拉斯金的作品裏悟到了這一點,在《追憶似水年華》裏創造的人物如斯萬,夏呂斯等都具有這種特點,他們雖具有良好的文學修養,卻並不是真正的讀者。

總結

但是,社會景況,性格創造,文體風格,心理學——所有這些普魯斯特作品的各個側面,只有與他的基本哲學,他對“經驗”的看法聯繫時,才獲得意義。普魯斯特的觀念可以精煉地表述爲:存在着兩個世界,一是時間的世界,那裏,命運、幻景、苦難、變異、拖延和死亡是法律,另一個是永恆的世界,那裏有自由,美和安寧。日常經驗處在時間的世界裏,而在沉思的時刻或者由不自覺記憶的偶然,能一瞥另一個世界。藝術的責任就是激發起這種頓悟,以之爲時間世界中的光明。

風格

普魯斯特的特色在於他精細的描寫每一個感知,每一個人物,每一個寓言,而且在他的書中你能感覺到那流動的真實感,從他的童年開始一直追尋到青年,不管是城市,人物都有可追蹤的痕跡。一般認爲約翰·拉斯金(John Ruskin)對他的影響很大,奠定了他以直覺串流寫作思緒的基礎。

普魯斯特也非常在意“變化”這個概念,在《追憶似水年華》裏,他就描述了法蘭西第三共和國時期,法國貴族的沒落與中產階級的興起。

普魯斯特的好友,阿爾封斯·都德(Alfonse Daudet)作家父子在壟古爾文學獎中力挺“在少女花影下”(Á L'ombre des jeunes filles en fleurs)這部作品,使得他能以6比4的票數得到獎項,讓出版商有信心出版這部鉅著。

私生活

普魯斯特與委內瑞拉裔作曲家雷納爾多·哈恩有同性戀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