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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解密:漢末的知識分子爲何愛殺人全家?

來源:歷史趣聞網    閱讀: 1.71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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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今各種通俗讀物裏,士大夫始終在所謂“黨錮之禍”中牢牢佔據道德優勢。

一般而言,作爲“道統”的擔當者,“知識分子”乃寄託時代希望之所在。但求之歷史,常常使人失望。許多“知識分子”,最後終不免與自己的反對者變成同一類人。東漢末年“黨錮之禍”中的士大夫,就是如此。

所謂“黨錮之禍”,通常所指,系東漢末年宦官把持朝政,士大夫遂結黨與之對抗,許多人遭遇禁錮一類迫害。此“禍”共有兩次,第一次之導火索,是河南尹李膺拷殺張成之子;第二次之導火索,是山陽東部督郵張儉拷殺宦官侯覽之母。兩次導火索,均引發朝廷對士大夫的大迫害。

漢末宦官當政,確實腐敗。但就前述兩次導火索而言,士大夫之所作所爲,也未必全然正當。據《後漢書》記載,李膺殺張成之子始末如下:

“河內張成善說風角,推佔當赦,遂教子殺人。李膺爲河南尹,督促收捕,既而逢宥獲免,膺愈懷憤疾,竟案殺之。”①

歷史解密:漢末的知識分子爲何愛殺人全家?

意即:有一個叫張成的人,善於算卦,算出朝廷即將頒佈大赦之令,於是讓兒子出去殺人。李膺作爲當方官,抓了張成之子,但隨後朝廷果有大赦。李膺氣憤不過,無視赦令,堅持殺了張成之子。

這段記載是有問題的。一者,朝廷政策豈能靠算卦預知;再者,神棍裝神弄鬼騙別人,哪有自己也信的道理;其三,父子間的“算卦殺人”密謀,豈會向外人泄露?李膺如何得知?最合理的真相應該是:張成巴結宦官,令士大夫領袖李膺極爲不滿,故其子殺人,雖適逢大赦,李膺仍必欲殺之。但張成弟子走宦官門路,把此事捅到朝廷,李膺需爲其“違法行爲”找一種合理解釋,遂杜撰出“張成算卦殺人”這般離奇前提。

第二次導火索之主角張儉,乃底層士大夫之代表。據《後漢書》記載,他與侯覽結怨,緣自上奏舉報侯覽母子罪行,並請朝廷誅殺這對母子,但奏章不幸被侯覽看到並扣押:

“中常侍侯覽家在防東,殘暴百姓,所爲不軌。儉舉劾覽及其母罪惡,請誅之。覽遏絕章表,並不得通,由是結仇。”②

但事情沒有這樣簡單。同書《苑康傳》裏另有透漏:“是時,山陽張儉殺常侍侯覽母,案其宗黨賓客,或有迸匿太山界者”③——意即:張儉與侯覽結怨,系因他擅殺了侯覽之母,且對侯覽全族(宗黨賓客)趕盡殺絕。《張儉傳》略過此節不提,是因爲若提及,會極大削弱張儉身上的正義光環。

其實,若細讀《後漢書》,不難看出,在整個士大夫羣體的敵視下,出了朝堂,宦官羣體實際上相當弱勢,乃至動輒被士大夫們殺全家。如黃浮做東海相,對宦官徐璜之兄的家屬,“無少長皆考之”,不分男女老幼全抓起來審訊拷打;荀昱荀曇兄弟做地方官,轄區內與宦官有關聯者,“纖罪必誅”,稍有犯法,必予誅殺;史弼做平原相,侯覽派某太學生帶詔命來徵召其爲孝廉,“弼即箠殺齎書者”,該太學生竟被史弼用竹條活活打死。⑤

再如:王宏做弘農太守,轄區內與宦官有交往的官員,“雖二千石亦考殺之,凡二十人”;最著名的“殺全家”案例,當然是張儉殺了侯覽之母后,其“宗族賓客”逃入泰山之中,苑康“皆收捕無遺脫”,一個也不放過。⑥

漢末知識分子爲何如此痛恨宦官,動輒大開殺戒?

知識分子們後世修史,雖竭力渲染宦官貪腐,以強化自身道德優勢。但宦官張讓當年之質問:“卿言省內穢濁,公卿以下,忠清者爲誰?”漢末知識分子們是回答不上來的。宦官外戚固然污濁不堪,但知識分子出身的公卿大夫,“在道義上亦未必高於他們好遠”。⑦

真正令知識分子們如鯁在喉的,是漢末宦官崛起之後,原來由知識分子中之“學閥”(即所謂“世家大族”)一手壟斷的官員選舉制度(察舉推薦徵召制度),已轉移到宦官們之手。這對知識分子們百年來營造的“門生故吏之恩私”、“門當戶對之聯姻”,實在是一種極其沉重的打擊。

正是基於這樣一種赤裸裸的利害關係,在漢末歷史中,不但宦官們動輒殺士大夫全家,士大夫們也動輒殺宦官極其依附者全家——漢末誅殺宦官最積極者,乃家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才”之袁紹袁術兄弟,絕非偶然,蓋若不能從宦官手中奪回官員選舉大權,則所謂“門生故吏”在袁氏家族找不到出處,必將四散另作他謀;利益紐帶既斷,所謂“四世三公”,也必將化爲泡影。

以道德爲外衣,以利益爲驅動,殺來殺去,所謂士大夫,早已與其政敵成了同一類人,他們不過是另一重意義上的宦官罷了。

註釋:

①(南朝宋)范曄:《後漢書·黨錮·李膺傳》。

②同上,《張儉傳》。

③同上,《苑康傳》。

⑤⑥(清)趙翼:《二十二史札記·漢末諸臣劾治宦官》

⑦胡秋原:《古代中國文化與中國知識分子》(上),華書局2010,P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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