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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末年崇禎皇帝真的無人可用嗎?劉一燝溫體仁這等能人爲何沒能讓大明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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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淇縣有一塊“扯淡碑”,墓碑頂書“再不來了”,下書“扯淡”二字,墓主曾傳爲明崇禎皇帝朱由檢:李自成攻入北京,朱由檢逃脫至此,遁入空門,等待明朝起死回生。但直到他活到144歲,仍未如願,最後發出“扯淡”的悲鳴。作爲亡國之君,朱由檢步入絕路,其“四大皆空”並非子虛烏有。

明朝末年崇禎皇帝真的無人可用嗎?劉一燝溫體仁這等能人爲何沒能讓大明起死回生?

前一篇說了朱由檢的“治與亂”。朱由檢登上帝位時,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在“羣盜滿山,四方鼎沸”的形勢下,朱由檢不求治而自亂。這一篇且說他的“疑與信”——

明朝末年崇禎皇帝真的無人可用嗎?劉一燝溫體仁這等能人爲何沒能讓大明起死回生? 第2張

(明代黑漆螺鈿方盒)

自亂陣腳,崇禎皇帝肯定是有目的的。

目的,是執政理念的重大調整。“欽定逆案”大功告成以後,被魏忠賢們把持的國柄,當然回到了朱由檢的手裏。他爺爺上臺,依靠是文臣,尤其是倚重張居正;他哥哥,依靠是內臣,尤其是倚重魏忠賢正。

崇禎依靠什麼?像是文臣,但顯然又不是。宋代建隆元年至嘉祐四年,一百年時任用宰相五十人,崇禎十七年,也是五十人。前後這五十人,不乏有用之才,陸以湉在《冷廬雜識》中認爲:“明崇禎朝五十相,文震孟最賢,入閣三月遽罷。而奸如溫體仁,輔政乃至八年之久。是猶病劇而投以峻削之劑,欲不亡得乎!”崇禎少年登基,長在帝王之家,不諳世事,少有處世經驗,臨機失措,難免用人失當。他要用的人,沒有一個堅持到底。

明朝末年崇禎皇帝真的無人可用嗎?劉一燝溫體仁這等能人爲何沒能讓大明起死回生? 第3張

黃立極是崇禎上臺時的內閣首輔,也是最先提出立其爲皇帝的重臣,並且與魏忠賢的主張正好相反。但在天啓七年十二月,黃立極首先因“交結近侍”的罪名而下臺。黃立極討好魏忠賢是肯定的,扶持崇禎即位,清除魏忠賢也是肯定的。

繼任首輔施鳳來,是萬曆丁未科(1607年)即榜眼,可謂才高八斗。爲魏忠賢立生祠事,施榜眼投過贊成票。這事有白紙黑字,被崇禎發現了,所以在當了四個多月的首輔後,崇禎元年三月“欽定逆案”,崇禎決定讓施榜眼走人。

李國普“時人稱爲長厚”,崇禎元年三月進爲首輔。李國普比較正直,也是個有功之臣——當年魏忠賢與張皇后較上勁時,劉志選彈劾國丈張國紀,李國普堅定地站在張國丈一邊。所以,崇禎登基後,張皇后對他很信任,皇帝對他也很信任,李國普一路進左柱國、少師兼太子太師、吏部尚書、中極殿大學士,直到首輔。但李國普有個致命的“出生問題”——與魏忠賢是老鄉,國子監生胡煥猷彈劾他是魏忠賢的同黨,崇禎覺得這完全有可能,開始對李國普懷疑起來。李國普覺得這樣搞太沒意思,幹了兩個多月的首輔,主動提出辭職。

厚道的李國普走了,不太厚道的來宗道撿了首輔。來宗道爲人比較圓滑,魏忠賢時代他出任《三朝要典》副總裁。崇禎帝要毀《三朝要典》,來宗道一點都不計較自己辛勤勞動的成果,說這種破書早該毀了,我舉雙手贊成!來宗道既不閹黨,也不是東林黨,官場上靠圓滑取勝,魏忠賢當年沒將他怎麼樣,東林黨卻不容忍這種耍滑頭。來宗道當首輔時人送“清客宰相”,但歷史上的污點同樣是有的:他當禮部尚書時,曾爲閹黨崔呈秀的父親辦理過“卹典”,這份公文被東林派的官員給找出來了。首輔只幹了一個多月,來宗道就此下臺。

也就半年多時間,首輔走馬燈式地換人。崇禎怎麼都不明白,怎麼就沒有一個信任的人呢?既然都不值得信任,乾脆換種方法。爲了重建一套像樣的領導班子,他命令大臣們推薦十個能力和人品都優秀的內閣人選,周道登也位列其中。十個人的內閣,太多了。怎麼選呢?崇禎皇帝別有高招——抓鬮。

第一次抓出的結果,是錢龍錫、李標、來宗道、楊景辰,崇禎不滿意。皇帝不滿意,遊戲接着進行,這一次周道登、劉鴻訓被抽中,崇禎說遊戲至此結束!

崇禎比較滿意周道登,因爲他曾擔任過自己的老師,值得信任。崇禎元年六月,周道登擔任內閣首輔。但他只幹了半年,因爲有人彈劾他無能。周道登說,說我無能我就無能,辭職算了!

有皇帝做靠山,這世界上還有什麼好怕的?周道登怕的正是皇帝:崇禎生性好猜疑,閣臣鮮有得善終者。對“學生”的瞭解,莫過於當老師的。

除了自己的老師周道登,值得崇禎信賴的重臣,韓爌算一個。作爲“欽定逆案”的主辦者,韓爌是崇禎上臺後首建奇功的人。崇禎不僅信任韓爌,而且對他的門生袁崇煥還特殊信任,讓其督師薊遼。崇禎元年十二月,韓爌擔任首輔,幹了一年多,工作卓有成效。但是,天有不測風雲,崇禎二年(1629年),後金軍繞道古北口入長城,圍困北京。崇禎接到舉報,因爲袁崇煥叛變,所以有如此嚴重的後果。於是,袁崇煥被逮捕下獄,並被磔刑處死。作爲負有領導責任的韓爌,本來就膽戰心驚地過日子,這回一了百了:崇禎三年正月,韓爌罷職還鄉。

繼任首輔李標,是個比較正直的人,同時也是個無黨派人士。因爲反對官員結黨,所以受到崇禎的信任。在崇禎的眼裏,官員結黨是件不能容忍的事,所以“寄耳目於廠衛”,安插了很多探子,對朝臣進行暗地監視,搞得朝廷上下人人自危。李標覺得這樣不利於安定團結,所以上奏崇禎帝:“人臣不可以黨事君,人君亦不可以黨疑臣。”跟領導有分歧,李標這首輔沒法幹,當月上臺,當月下臺。

成基命因爲受到過魏忠賢的打擊,而被崇禎列爲信賴的人,並由此成爲李標之後的過渡首輔。袁崇煥案時,成基命與崇禎發生分歧,又成了崇禎不信任的人。崇禎三年九月,當了半年首輔的成基命決定辭職。

這時,最受崇禎器重的大臣是周延儒。

周延儒(1593—1643),字玉繩,號挹齋,宜興人。周延儒機智敏慧,二十歲時連中會元、狀元,崇禎帝即位不久,便將周延儒從南京召回北京,擔任禮部右侍郎的官位,年僅三十五歲的周延儒,已有十四年的從政經驗。

崇禎元年冬,錦州發生士兵譁變,督師袁崇煥認爲是“欠薪”所致,所以上書請發軍餉。崇禎帝爲此在文華殿召集大臣商議,諸多大臣都說了句正確的廢話:缺錢,那就給錢!

其實,邊事缺錢倒是事實。問題是,朝廷如果有錢,邊事叫就擺平了。沒有錢又要辦事,周延儒力排衆議,提出自己的看法:寧遠士兵譁變發軍餉,錦州士兵譁變再發軍餉,這樣下去邊軍風氣只能更壞,朝廷不僅要防外敵,連自己的士兵都要防了。

挾邊自重!周延儒發現了問題的另一面,並非完全是投皇帝之所好。對問題有獨到的見解,又敢說真情實話,崇禎帝對周延儒更爲器重。

崇禎三年九月,年僅三十七歲的周延儒出任首輔。但是,周延儒遇上了一個官場老手——年長自己二十歲的溫體仁。給一個後生當下手,溫體仁咽不下這口氣。周延儒的子弟也不爭氣,仗着周延儒在家鄉橫行霸道,溫體仁逮着把柄便讓言官不斷彈劾,弄得周延儒灰頭灰臉。崇禎四年,周延儒的姻親陳於泰參加殿試,利用周延儒的關係搶了狀元,著名的才子吳偉業“屈居”榜眼,社會輿論一時大譁,溫體仁又找到了一個說事的機會。空穴來風,崇禎帝開始對周延儒懷疑起來,加上溫體仁的步步緊逼,周延儒被迫於崇禎六年六月託病回鄉。一心當首輔的溫體仁,終於如願以償。

從時間上看,崇禎最信任的人應該是溫體仁,在崇禎朝他整整幹了五年首輔,創造出生性多疑帝王下的居官記錄。

溫體仁資歷較老,但品性欠佳。崇禎帝剛剛即位,便擢升溫體仁爲禮部尚書,證明崇禎對確實比較信任,溫體仁也認爲這是皇上有意重用他的信號。崇禎元年冬,崇禎帝決定增補內閣閣員,溫體仁對入閣滿懷信心,但會推閣臣時贊成票很少,溫體仁名落孫山。溫體仁不自我反思,而是決定找江南才子錢謙益的茬,因爲他得票太多。整掉前面的,後面的自然就遞補上去了。一個人的力量有限,溫體仁又拉周延儒入夥,二人聯手,共同對付錢大才子。本來崇禎對錢大才子也很信任,但聽溫體仁說錢大才子私下締結朋黨,態度立馬變了,錢謙益也由此回到了鄉下。

溫體仁以陰狠毒辣著稱,朝臣中早有共識,但崇禎帝非常自信,認爲溫體仁很忠誠。溫體仁、周延儒聯手搞倒錢謙益,崇禎帝反而很高興,慶幸自己發現了一個明察秋毫的良臣,並由衷地發出感嘆:沒有溫體仁,朕幾乎誤了大事!

當然,溫體仁也爲崇禎帝辦理了大事:就是按照崇禎帝的意思,處理了袁崇煥一案。溫體仁成功地掌握崇禎帝的性格,投其所好,直到擠走周延儒,登上首輔的寶座。

錢謙益被溫體仁算計到鄉下,日子倒也逍遙自在,文人性格,本無找溫體仁報仇雪恨的心思。但一個偶然的事件,竟無意中把首輔大人給扳倒了。

有一天,一個叫張漢儒的地棍找上門來,讓錢謙益幫忙辦件私事。錢謙益比較清高,對人品行不端的混混根本不拿正眼瞧。結果,禍事上門了:懷恨在心的張漢儒,竟然跑到京城上訪,說錢謙益在鄉里結交朋黨,謗議朝政。

溫體仁差不多也將錢謙益給忘了,張漢儒這一上訪提醒了他,決定順手再收拾一頓錢大才子。錢謙益被逼急了,連忙向司禮太監曹化淳求救。曹化淳也是個有身份的人,便給溫體仁打了個招呼,說這等子虛烏有的事幹脆算了。溫體仁不厚道就在這裏:不給人面子也就罷了,居然準備連同曹化淳也給收件掉。於是,溫體仁將曹化淳說情事添鹽加醋密奏給了崇禎帝。

溫體仁這一招陰毒,也似乎有點愚蠢,但是很有道理。在不設宰相的明朝,閣權與宦權衝突得很厲害。皇帝信任內閣,宦權就靠邊;皇帝信任宦官,閣權也自然靠邊。溫體仁對曹化淳打黑槍,既是防微杜漸,也是一箭雙鵰。

崇禎帝確實很信任溫體仁,但溫體仁忽略了一點:剷除魏忠賢已經好多年了,崇禎對宦官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他已經不將宦權看作是皇僅的威脅,甚至覺得宦官很有用,也比文臣忠誠可靠。崇禎帝將溫體仁的密奏拿給曹化淳看,曹化淳嚇得魂都飛了。曹化淳向崇禎帝如實報告了事情的原由:這不是圖謀不軌,除了說情還是說情!既然這樣,崇禎皇帝也就算了。

嚇得半死的曹化淳,就此與溫體仁結下了深仇。一不做,二不休,曹化淳毛遂自薦要求親自偵察審理錢謙益一案。曹化淳手下有的是東廠特務,錢謙益的事查得水落石出,溫體仁私植黨羽的事也“順便”一清二楚。崇禎帝對錢謙益的事一點都沒興趣,溫體仁的事觸犯了他的神經。崇禎十年六月,溫體仁正同家人吃飯,忽有太監來傳聖旨:溫體仁削職爲民!

“當”的一聲,溫體仁手中湯匙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論資排輩,張至發當了首輔。

張至發算是崇禎皇帝特殊信賴的人,他的經歷比較特殊,有着基層工作經歷,從知縣、知府、巡撫一直幹到刑部右侍郎。崇禎八年(1635年),崇禎帝感到迫切需要有實踐經驗的人來處理朝廷事務,破格讓他進了內閣。沒有翰林經歷而成爲內閣輔臣,這在明朝的歷史上十分罕見。

處理具體政務,張至發井井有條,確是一把好手,但這個人的並無治國謀略,小聰明倒有不少。翰林院檢討楊士聰彈劾吏部尚書田惟嘉,張至發見到奏疏,想到的是賣個人情,密抄寫一份送給田惟嘉,讓他先做反駁的準備。結果弄巧成拙,楊士聰的奏疏崇禎帝還未批轉到內閣,田惟嘉就上書一條條地辯駁,辯駁的順序都沒亂。懷疑是崇禎帝的強項,一覈查,果然是內閣與吏部串通作弊。崇禎帝對張至發的信任,也就結束了。張至發也很知趣,請求辭職。崇禎帝順水推舟,批示張至發因健康原因,“回籍調理”。其實,張至發的辭職報告中根本沒寫身體有病,崇禎出乎意料地給了他面子。“遵旨患病”,當了十個月首輔的張至發,只給政壇留了個笑談。

接替張至發的孔貞運,首輔只幹了兩個月。崇禎帝曾對孔貞運厚愛有加,一是孔貞運爲孔子的第六十二世孫,二是孔貞運在南京禮部侍郎任上時“掃黃”出名。在民風與官場風氣嚴重下滑的末世,“德治”或是一針強心劑。崇禎帝想樹這麼一種典型,在孔貞運擔任國子監祭酒時,特意賜了他一品服。崇禎的想法虛構成份太大,孔貞運對自己祖宗倡導的禮義仁智信,其實是“歷史地”看待的,因爲官員選拔問題與崇禎帝發生分歧,郭景昌趁機上書彈劾孔貞運,崇禎一氣之下停發了郭景昌的工資,孔貞運則被免職了。

崇禎十一年六月,劉宇亮進爲首輔。這年冬天,多爾袞率清兵南下,從牆子嶺進入長城,京師戒嚴。關鍵時刻,劉首輔挺身而出,要求出城督察軍情,崇禎帝在爲感動。剛過真定府,聽說清兵將至,劉宇亮趕緊進晉州城躲避,結果知州陳弘緒緊閉城門,一個不讓進。劉宇亮大怒,下令陳弘緒開門,否則軍法從事。陳弘緒回答說:你是來抗敵的,現在敵人來了,哪有躲避的道理?反正,城門就是不開。

劉宇亮一面上疏彈劾陳弘緒,一面要抓陳弘緒。陳弘緒在地方的影響很好,晉州離京城又近,很多人跑到京城上訪,爲陳弘緒鳴不平。從此,崇禎帝對劉首輔的能力、水平大爲懷疑,認爲他只會擾民,正事幹不了。

第二年正月,劉宇亮行至天津,發現諸將畏敵退避,便將總兵劉光祚給彈劾了。公文出六了,劉光祚偏偏又打了次勝仗,劉宇亮只好又重新上書,爲劉宇亮求情。崇禎帝氣不打一處來,將劉宇亮給免了。

劉宇亮罷官,薛國觀一躍而爲內閣首輔。崇禎帝看上薛國觀,當然是能力,視其爲溫體仁第二,從而對其信任有加。不過,跟溫體仁比薛國觀僞裝的水平又差了許多,沒多長時間崇禎便對他心生懷疑。有一次崇禎與薛國觀討論官員貪腐問題,作爲百官之首,薛國觀至少要檢討一下自己認識與工作上存在的不足,有個自我批評的姿態。薛國觀認爲官員貪腐,主要是東廠和錦衣衛監督不力。如果廠衛不失職,官員怎敢如此貪婪?

髒水淨向別人潑,另一旁的東廠太監王化民恨得牙根直癢癢。既然薛首輔認爲廠衛失職,那廠衛就好好盡職一次。王化民悄悄一查,薛國觀帶着貪腐的事實寫了幾張紙。崇禎帝一看,肺都氣炸了。

論得罪人,太監王化民算是小兒科。內外形勢嚴峻,朝廷的收入早已入不敷出。崇禎帝讓薛國觀想辦法,薛國觀還真想出了一個:向皇親國戚、達官貴族“借”。

這個主意本身也算不上太歪,因爲老百姓身上確實榨不出什麼了,再往死路上逼倒不如直接讓老百姓造反。問題是這些有錢的主,願不願意出錢。於是,薛國觀又出了第二個主意:外廷官員我負責,皇親國戚你負責!

給皇帝派活,薛國觀是明朝第一人。皇親國戚,錢是有的,但誰都比國字號銀行都牛,皇上不親自出馬,借一分錢都是問號。朱由檢無可奈何,同意了薛國觀的意見。

朱由檢選定的第一人,是武清侯李國瑞,開口白銀四十萬兩。李家原籍山西平陽,自打出了孝定太后,也就是崇禎帝的曾祖母,晉商便多了強買強賣的底氣,生意也做到了京城。《燕都遊覽志》載:“武清侯別業,額曰清華園,廣十里。”

掏個四十萬,關鍵是心痛。皇帝開口了,公然抗旨那不是傻嗎?武清侯李國瑞一個勁地叫窮,並且以實際行動證明,李家確實窮:拆一棟房子,搬出一大堆雜物,擺滿一條街,大聲叫賣,有事沒事的市民全都趕過去看熱鬧

不肯借錢直接說好了,居然這等損招打皇家的臉,崇禎極爲震怒,削了李國瑞的爵祿,也把李國戚給嚇死了。

李國瑞嚇死了,其他皇親國戚也幾乎嚇得半死。如何不出錢又不死呢?造謠:孝定太后在天之靈發怒了,皇帝對外戚太刻薄,要遭天譴!也是蹊蹺,崇禎帝的皇子朱慈煥不久真死了。

崇禎帝十分後悔,李家上繳的金銀悉數退還,李國瑞七歲的兒子再封爲武清侯,必須讓孝定太后消消氣。薛國觀,只能拿來出氣了。

薛國觀本來運氣大好,因爲到了官員定期考覈時期,屬於首輔的收穫季節。行人司官員吳昌時提了一包重重的銀子,請求薛首輔關照一下,謀個吏科給事中。但有人出價更高,薛國觀只給了吳昌時一個禮部主事。吳昌時覺得這樁買賣不公平,便把薛首輔受賄的事給舉報了。當然,他是舉報別人行賄。

崇禎帝已忍耐了很久,一口惡氣正沒處出,薛首輔便回家了。

薛首輔回家時心情太好,畢竟這些年錢着實撈了不少。裝滿錢財的車輛絡繹不絕,動靜太大,被他得罪東廠覺得這是個機會:薛首輔都回家了,肯定就不是皇帝寵信的主了。放開手腳去查,薛國觀收受賄賂的證據全出來了。崇禎見到薛國觀貪腐情況的調查報告,立即下令逮捕薛國觀。獄中的薛國觀上吊自盡,崇禎說不準收屍。薛國觀在樑上足足掛了兩天,這時的崇禎氣算是消了。

崇禎十三年六月,範復粹接下了薛國觀的攤子。範復粹因告發尚寶卿董懋中等,受到崇禎賞識,但能不能當首輔是個問號。給事中黃雲師評價說:當宰相要有“才、識、度”,薛國觀可能這三項一項都不具備。在崇禎帝的支持下,範復粹當了將近一年的首輔。明朝內外交困的局面日趨嚴重,薛國觀想有什麼作爲,客觀上難度也大。李自成攻佔洛陽,福王遇害,崇禎帝悲痛欲絕,範復粹說:“此乃天數。”崇禎問:“就算是氣數,難道就沒有辦法挽回嗎?”範復粹無言以對,崇禎帝心也涼了。

張四知怎麼也當了首輔呢?這人臉上有過潰瘍,長相奇醜,乾的事也一點不漂亮。張四知兄弟分家時,他竟將其弟弟灌醉,拿着弟弟的手在房契印上按了手印,從而“合法”地賺了一筆。不過,張四知只是在內閣臨時負責,時間不過五個月。

能臣,其實是有的。朝中多數官員與崇禎帝同時想起人一個人,就是周延儒。

崇禎十四年九月,周延儒二度爲相。這一次,他果不負衆望,一時政績卓著,朝野稱賢,崇禎帝對他也是越發器重。崇禎十五年正月初一,崇禎帝受羣臣朝賀,他叫周延儒背東面西站好,鄭重地向其揖拜:“朕以天下聽先生!”

明朝末年崇禎皇帝真的無人可用嗎?劉一燝溫體仁這等能人爲何沒能讓大明起死回生? 第4張

(明代圍棋桌形墨)

大廈將傾,非一木可支。正月十一日,清兵從牆子嶺、青山口入關,明軍一觸即潰,清兵長驅直入,越京畿,入山東,如入無人之境。周延儒自請督軍,崇禎帝再次爲之激動。周延儒駐地通州,崇禎帝差不多每天都能接到報捷。到了四月,清軍兵退,周延儒凱旋。

周延儒的好日子只過了幾天,數日後錦衣衛奏知,清兵並不是周延儒打回去的,而是完成搶掠任務後自己退兵的,崇禎帝大怒,下旨追究周延儒矇蔽推諉之罪。周延儒自知理虧,席蒿待罪,自請流放戌邊。崇禎帝氣消了,又覺得“延儒功多罪寡,令免議”。

但是,周延儒當了兩任首輔,這政敵也跟着翻倍。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彈劾周延儒,其他的官員相繼跟進。崇禎帝主意又變了,大罵:“最恨周延儒對朕玩弄計謀欺瞞。”

崇禎十六年十二月,崇禎帝勒令周延儒自盡,籍沒其家。駱養性手持聖旨及吊繩,來到周府時尚爲酉時,周延儒向家人一一哭別,直到第二天清晨近卯,五十一歲的周延儒自縊而亡。兩個月後,幾乎也在這個時辰,崇禎帝與周延儒殊途同歸。

明朝末年崇禎皇帝真的無人可用嗎?劉一燝溫體仁這等能人爲何沒能讓大明起死回生? 第5張

(明代銅鎖)

在崇禎帝最後的兩個月裏,首輔陳演、魏藻德等均無建樹。崇禎帝認爲陳演錯誤決策,造成大同、宣府失守,將其轟出大殿。李自成逼近北京時,崇禎帝問末任首輔魏藻德如何救急。魏藻德曾以口若懸河而讓崇禎帝印象深刻的,關鍵時刻沒有主意至少會有個說法。但魏藻德始終閉口不言,崇禎帝說:你只要開口,我立刻下旨照辦!魏藻德依舊垂頭不答,他不是沒有主意,而是他的想法與皇帝相對。不說,比說出來至少可以多活幾天。在這種無可奈何中,北京城被李自成攻破,崇禎帝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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