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漢合流之後
寧漢反動政府終於合流了。
汪精衛是個十分狡猾的傢伙,很會變戲法。他剛到武漢時,在武漢人民的歡迎大會上說:“革命的向左來,不革命的到右邊去”。前一個月,又在大會上講他的“夾攻中的奮鬥”。現在則又搞起“寧漢合作”來了。於是,武漢政府中的一些人歡天喜地準備遷寧,一些人又準備武漢的留守工作。
漢口特別市黨部婦女部,部長原是楊之華。國共分裂,楊之華離開了漢口後,劉衡靜在接任這個職務的時候,很得意。但是寧漢合作後,她對國民黨中央遷寧更爲高興。因爲武漢多時被蔣介石封鎖,國庫券跌得半文不值,一切都困難重重。到南京去,她企圖有一個更大的發展。所以,她急於要走,那幾天,與黃佩蘭、黃國康等一批婦女幹部竟終日喜歡得象麻雀一樣,走路都是跳得了。婦女部和其他各部門一樣,各種卷宗、文件都扯的亂七八糟,桌椅板凳更是橫七豎八,好像遭了地震一樣。
何香凝先生的祕書黎佩華比較關心漢口的工作。劉衡靜走之前也要表示一下關心,目的是想拉好以後的關係。於是她們召集了一次重要會議,決定中央婦女部遷寧之後武漢就不設中央的機構,但武漢的工作又不能放棄。因爲我和陸娜君不願去南京,又決定派我接替劉衡靜的兩個職務:代理漢口市特別黨部婦女部長和武漢總工會女工運動委員會主任,還兼任湘鄂贛婦女運動指導委員。
陸娜君原是劉衡靜的祕書,職務還是照舊。這個決議,可把我駭昏了。我想我有什麼本事能擔當得起這些職務?我拚命推辭,但推辭不掉。我說:“讓陸娜君幹!”大家說她擋不下這個陣仗。最後實在無法,我想到陳仲弘的“佔領陣地”的話,也就默認了。
漢口特別市黨部在友益街,武漢總工會就在漢口特別市黨部接鄰。我去市黨部婦女部到差那天,剛走進友益街,就聽到裏面正在大打大鬧,一片窗玻璃落地的叮噹聲、板凳椅子掀倒在樓板上的乒乓聲和人的亂吼亂罵聲。我猜不出這是誰與誰打架,但我想這決不會是共產黨打國民黨,只能是國民黨自己相打。於是我只好退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