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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武帝司馬炎是個仁慈的皇帝,爲何評價卻不高呢?

來源:歷史趣聞網    閱讀: 1.47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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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開國皇帝都是強勢與血腥的,如“焚書坑儒”秦始皇、“兔死狗烹”漢高祖、“杯酒釋兵權”趙匡胤、“洪武四大案”朱元璋,感興趣的讀者可以跟着小編一起往下看。

可有一位開國皇帝,他溫和又仁慈,既不搞權謀,也不開殺戒,堪稱歷史上最仁厚的開國皇帝。

他就是晉武帝司馬炎。但奇怪的是,強勢與血腥的開國皇帝往往國祚綿長,而溫和又仁慈如司馬炎,不僅很快亡國,更是成了禍亂後世中國300年的罪魁。

你說這是爲何?也許有人會說,司馬炎仁不仁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荒淫無誕,什麼後宮佳麗過萬,什麼羊車巡幸,什麼“酒色天子”……,簡直數不過來。

沒錯,他的荒淫罕有其匹,但作爲君主,他的仁厚也是難得一見。荒淫與仁厚並非不能統一在一個人身上。這從他處置兩個亡國之君上可以看得出來。

歷史上絕大多數亡國之君能夠保住性命就不錯了,而司馬炎在公元266年取代曹魏末帝曹奐之後。不僅沒有殺他,還封他爲陳留王,住在鄴城,食邑萬戶,允許使用天子的旌旗和車駕,按天子的禮節祭祀,上書不稱臣,受詔不拜。

這種待遇哪像是對待一個亡國之君啊?曹奐退位後,總共活了30多年,直到58歲去世。他的地位、待遇、結局可謂是歷代亡國之君中最好的。

焦恩俊版曹奐劇照。圖源:《皇甫神醫》而另一位亡國之君——東吳末帝、“毒舌”孫皓,司馬炎對他更是容忍有加。

公元280年,東吳被滅,孫皓投降,被封爲歸命侯。來到洛陽後,得到司馬炎接見。司馬炎對孫皓說:“我在洛陽設這個座位,等你很久了。

”孫皓卻回:“我在南方也設了一個這樣的座位,等待着陛下。”換成的別的皇帝,如此大不敬的話,完全可以立馬讓你掉腦袋,豈料司馬炎一笑而過。

又有一天,兩人會飲,司馬炎問孫皓:“聽說你們南方人都喜歡作《爾汝歌》,你會作嗎?”孫皓想了一會兒,舉起酒杯念道:“昔與汝爲鄰,今與汝爲臣。上汝一杯酒,令汝壽萬春!”

司馬炎聽了,本可大喝一聲:“來人,拖下去!”因爲孫皓用“汝”來稱呼今上,不僅是欺君,字裏行間還滿含蔑視!可是,司馬炎依舊沒有動怒,也沒和他計較。

就這樣,孫皓一直居住在帝都,直到公元284年去世。優待亡國之君,或許有做樣子的嫌疑,對待臣下,司馬炎也是寬仁之至,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

許奇的父親許允是被司馬炎的父親司馬昭所殺,而許奇在司馬炎手下做太常丞,主要負責宗廟祭祀。

司馬炎經常去太廟,朝中大臣就勸:“許奇是受害之門,千萬別讓他接近了,還是讓他到地方上去當官吧。”

司馬炎不同意,說許允素有人望,許奇也是難得的人才。不僅沒把他外遷,還給升了官,讓他做祠部郎。

嵇紹的父親嵇康同樣也死於司馬昭之手,而嵇紹被司馬炎任命爲侍中。

侍中是什麼官職?就是皇帝的近臣,權力直逼宰相。

讓有殺父之仇的人近侍身旁,有多少人能做到?

晉武帝司馬炎是個仁慈的皇帝,爲何評價卻不高呢?

袁弘版嵇康劇照。圖源:《國家寶藏》

還有一個大臣叫劉毅,在一次南郊祭天時,司馬炎問了他一句:

“你覺得我可以和漢朝哪位皇帝一較高下?”

本以爲會是一番奉承,誰承想,劉毅直言不諱:

“也就和漢桓帝、漢靈帝比比。”

漢桓帝和漢靈帝是東漢有名的昏君。

司馬炎面子有點掛不住了,劉毅卻進一步扎他的心:

“桓、靈賣官,得到的錢都放進國庫;而陛下賣官,得到的錢全放進自己腰包。這樣看來,陛下甚至還不如桓、靈二帝!”

聽完這咄咄逼人的話,換成是你當皇帝,能不生出殺人之心?

可我們的司馬炎不但沒動怒,反而哈哈大笑,說:

“桓、靈二帝在位時,肯定聽不到如此放肆的話,而我有你這樣敢於直諫的臣子,看來我還是要比他們強。”

這種自嘲,這種幽默,放眼當今世界的統治者,恐怕也難得有幾個能具備吧?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魏徵是歷史上有名的諫臣,即便是他,在勸諫唐太宗時也如履薄冰,喂一勺苦藥,先放半斤糖。

可是李世民還是三翻四次想要砍了他,虧得長孫皇后勸住了幾次。

而司馬炎呢,不僅寬恕了劉毅的“忤逆”,且此後更加欣賞他直言敢諫的作風,連續對他進行提拔。

劉毅因病去世時,司馬炎下詔,追贈他儀同三司,並派使者監護喪事。

劉毅畫像

石崇鬥富事件,對於稍通曆史的人都能耳熟能詳。鬥富的主角是王愷和石崇。

王愷是司馬炎的舅舅,乃當朝大富豪,生活豪奢,就連刷鍋都要用糖水。

初到洛陽爲官的石崇聽說了,有心壓他一頭,就拿蠟燭當柴燒。

王愷豈能忍受?

他用紫絲編成屏障,在門口擺出去四十里遠;

石崇見了,用比紫絲貴重的綵緞編制屏障,鋪設了五十里路。

王愷不服氣,求助於外甥司馬炎。

司馬炎非但不責怪舅舅,還好心幫忙,拿出自己的藏品:一株兩尺多高的珊瑚樹賜給了他。

王愷回家開了一場派對,請了好多人來欣賞,其中就包括石崇。

別人都對那株珊瑚樹讚不絕口,石崇卻一聲不響地拿起鐵如意,把那株御賜珊瑚樹砸個稀碎。

然後在衆人驚愕之中,讓人從家裏搬來了幾十株絕品珊瑚樹,幾乎每一株都不在那株御賜珊瑚樹之下。

多少年來,我們總在爲這兩個傢伙的鬥富咋舌,卻忽視了石崇砸樹行爲的危險性。

砸碎御賜之物,這該是什麼罪?自家的東西比皇家的藏品更多更好,這又是什麼性質?

然而呢,石崇卻活得好好的,司馬炎根本沒有追究他。

不得不感嘆,要是石崇活在沈萬三那個年代,他該是怎樣一個結局?##

司馬炎執政早期,很有明君的樣子。

勤政愛民,勤儉節約,住的一直是曹魏時期的舊宮,從沒大興土木;穿的也不追求華麗。

有一次,太醫司馬程據獻上一件珍貴的衣服,是用野雞頭上的絨毛織成的。

司馬炎命令當衆燒掉,並宣示全國,不得再上貢如此奢華的服飾。

經過十幾年的勵精圖治,司馬炎開創了“太康盛世”。

社會經濟快速發展,文化興盛,出現了“太康文學”。

人口也快速增長,從三國末期的767萬人增長到太康元年的3500萬人,百姓安居樂業,四海昇平。

眼看一個超邁千古的大一統王朝就要呼之欲出。

就在這個時刻,有個叫何曾的大臣,卻預言西晉不久將亡!

有一次,他和兒孫們聊天,說西晉的天下,怕是到司馬炎一人而已,不久將會天下大亂。

他指着兒子們說,“你們還可以安然無恙”,又指着孫子們說,“你們這一輩怕是要遭殃”。

何曾何以如此老辣,竟至一語成讖?

因爲啊,他看到了端倪。

果然,司馬炎一死,蕭牆禍起,很快爆發了“八王之亂”,司馬家的那些男人們次第登場,你殺我砍,整個西晉王朝被攪得四崩五裂,終致萬劫不復。

從此衣冠南渡,五胡亂華,中國南北一割爲二,歷史進入了長達近300年的大分裂、大亂鬥時代。

那麼,何曾看到的端倪,究竟在哪兒呢?

這一切的發生,跟司馬炎的奢靡、荒淫脫不了干係,但最根本的,是藏在他仁慈背後的那種無厘頭的猶豫,他甚至連最起碼的決斷力都沒有。

就是這樣一個人,他走出了三步錯棋。

司馬炎的第一步錯棋,是在開國之初大行分封,一口氣封了27個同姓王,個個有名有權。

經過三國紛爭,他認爲,還是自家兄弟靠得住。

這爲“八王之亂”埋下了禍根。

在大行分封的同時,司馬炎還進行大規模裁軍。

滅吳之後,他認爲天下已定,眼看數十年戰亂,導致人口銳減,經濟亟待恢復,便下令“去州郡兵”,把多餘勞動力全都投入到恢復經濟中去。

一邊“去州郡兵”,一邊又允許司馬家的王爺們蓄養私兵,司馬炎簡直是在自廢武功,同時把屠刀交到了司馬王爺們手裏。

沒了州郡兵的掣肘,司馬王爺們的私兵成了影響政局的重要砝碼,同時,內遷的少數民族沒了威懾,這也給“五胡亂華”提供了可能。

司馬炎的第二步錯棋,是立儲選弱。沒錯,他選的就是那個“何不食肉糜”的傻瓜皇帝司馬衷。

司馬炎一共有26個兒子,除去夭折的8人,還有18個兒子。

那爲什麼偏偏就選擇了一個傻瓜呢?

這除卻司馬衷是實際上的嫡長子、司馬炎想隔代傳位外,還跟司馬衷背後的勢力有關。

司馬衷背後有兩大士族勢力:

母親楊豔所代表的楊家,岳父賈充所代表的賈家。

司馬炎被夾在兩大門閥之間,選定接班人的事情,他居然不能獨立作主。

他也曾試探過,問皇后楊豔關於另立儲君的事,楊豔嚴肅地強調:“立嫡立長是根本,不要以賢愚廢立。”

一個玩了那麼多女人的皇帝,就這樣被楊豔牽着鼻子走。

晉武帝司馬炎是個仁慈的皇帝,爲何評價卻不高呢? 第2張

司馬炎與楊豔劇照。圖源:《皇甫謐》

那會兒有一個大臣叫衛瓘,深得司馬炎器重,他始終認爲司馬衷愚鈍,不適合當皇帝,但又不敢明說。

有一次他實在忍不住了,就假裝醉酒,拍着司馬炎的御牀說:“真是可惜了這張牀!”

司馬炎雖然明白他所指,但習慣了枕邊風的他只能裝糊塗,說:“看來你真的醉了啊。”

晉武帝司馬炎是個仁慈的皇帝,爲何評價卻不高呢? 第3張

衛瓘劇照。圖源:《三國演義(1994版)》

既然新帝能力欠缺,那就找兩個有資質的輔政大臣來平衡一下吧。

司馬炎爲新帝選的兩個輔政大臣——楊駿、司馬亮。

一個是外戚,一個是宗室。這是一種勢力平衡,司馬炎也許是不得不爲。

但他自認爲想得周到,其實是高估了人性。

司馬炎彌留之際,楊駿權力慾膨脹,篡改了遺詔,把“慫貨”司馬亮給嚇走了,一人獨掌大權。

權力的天平失衡了,楊駿的隻手遮天也引起了賈南風的嫉恨……

現在,我們最後來看司馬炎的第三步錯棋,那就是引狼入室,這匹狼乃是賈南風。

賈南風是司馬家死黨賈充的女兒,長相兇惡,城府極深,善妒又霸道。

司馬炎當初給太子選妃時,看中的是衛瓘的女兒。

但賈充的老婆賄賂了皇后楊豔,楊豔就給司馬炎吹枕邊風。

在皇后面前服軟上癮的司馬炎點頭同意,就這樣,賈南風被迎進了家門。

你可知道,西晉的混亂,萬事具備,只等“南風”。

賈南風野心極大,權力慾極盛。

面對司馬衷這樣一個愚鈍的丈夫,賈南風想不放縱都難!

司馬炎一死,賈南風便開始了興風作浪,拉開了“八王之亂”的序幕……

這一亂,就是十六年,這場中國歷史上最嚴重的皇族內亂直接把西晉送到了覆亡的關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