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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大將竇憲簡介:擊敗匈奴,勒功燕然的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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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鑑於西漢末年王莽篡漢的教訓,東漢開國以來,光武帝及明帝都對外戚干政嚴加防範。到了第三任皇帝章帝一朝,深明大義的馬太后以身作則,多次拒絕章帝對馬氏兄弟的封賞,並在詔令中重提西漢時“田蚡、竇嬰寵貴橫恣”、“王氏五侯同日俱封”帶來的惡果,從而也抑制了其他後宮族戚進入政壇。馬太后死後,隨着剛剛封后不久的竇皇后“寵幸殊特,專固後宮”,源於老牌外戚世家的竇氏一族,又在東漢皇朝神奇復活。其中,竇皇后的哥哥竇憲在政壇迅速躥升,論能量和影響,均已大大超過其遠在武帝時代的先驅竇嬰。

據范曄《後漢書·竇融列傳》,竇憲兄妹之父爲竇勳,祖父爲竇穆,曾祖父爲竇融,而竇融的七世祖,就是稱尊文、景、武三朝後宮的那位竇太后的胞弟竇廣國。竇太后當年謹記“諸呂”外戚亂政的前車之覆,對竇廣國嚴加管教,使他成爲賢良多才的“退讓君子”,又謝絕文帝對他封相,被司馬遷載入《史記》。儘管竇太后死後,其堂弟之子竇嬰鬧得有些出格,竇氏外戚在西漢時期總的來說還是幫忙不添亂,成爲文景之治的良輔。新莽代漢及其後的亂世中,竇氏後代竇融再建功業,舉河西之兵擊滅隗囂,又放棄割據,贏得光武帝劉秀激賞,引爲同宗(劉秀也奉竇太后之子爲先祖),以子女通婚。東漢初年,竇氏一門“一公、兩侯、三公主、四二千石……官府邸第相望京邑,奴婢以千數”,雖皇親、功臣都“莫與相比”。竇融一生秉先祖竇廣國謙退之德,但其子孫卻多放縱不法。至東漢第二任皇帝明帝繼位後,竇氏多以罪誅,家道敗落。竇憲一代人就在這樣的背景下成了竇氏孤兒。

說來也該着竇氏東山再起:竇家有女初長成,偏是國色天香的容貌。建初二年(公元77年),逢剛剛繼位一年的章帝選妃,竇憲的兩個妹妹“俱以選例入見長樂宮”,其才色令章帝及母后馬太后深爲滿意。一年後,姊妹倆分別被立爲皇后和貴人;章帝愛屋及烏,竇家兄弟自然也分得椒室之寵:哥哥竇憲很快當上虎賁中郎將,統領皇家禁衛;弟弟竇篤,爲黃門侍郎,近侍御前。在章帝一朝,竇家兄弟“寵貴日盛”,不久就紅得發紫,無論當朝的王侯公主,還是前朝兩任皇帝的外戚陰氏、馬氏諸家都“莫不畏憚”。也就在這時,竇憲迎來了他大起大伏的外戚生涯中的第一次潮漲潮落——他“恃宮掖聲勢”而無恐,居然看上了章帝妹妹沁水公主的園田,並以“賤直”名買實搶。公主迫於威逼,不敢和他計較,但自有少壯強悍的皇帝哥哥替她做主。章帝某次出巡經過公主園田,指問陪駕的竇憲此園爲誰家所有,竇憲支支吾吾不敢正面作答。後來章帝終於查清事情原委,將竇憲召來大加斥罵,將其行爲與趙高指鹿爲馬相比,還指着竇憲的鼻子狠狠地說:大漢朝拋棄你一個小小的竇憲,不過像拋棄一隻死老鼠一樣!此事遂成爲著名的歷史事件,被後世經常提起;這片位於洛陽以北濟源一帶的園田也由此聞名,簡稱“沁園”,成爲歷代對公主私園的代稱(詞牌“沁園春”即取意於此)。竇憲感到的是如雷轟頂的“震懼”,妹妹竇皇后降低自己穿戴規格,“毀服深謝”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平了章帝怒氣,由竇憲歸還公主園田,勉強換了個“雖不繩其罪,然亦不授以重任”的處理結果。

東漢大將竇憲簡介:擊敗匈奴,勒功燕然的名將

章和二年(公元88年),章帝駕崩,年僅10歲的和帝繼位,竇皇后被尊爲太后臨朝聽政。竇氏兄弟跟着當上國舅爺,迎來了他們作爲外戚參政的第二春:竇憲以侍中身份執掌朝庭詔命和機密;竇篤接替了竇憲曾擔任的虎賁中郎將之職;竇篤下面更小的兩個弟弟竇景、竇瓌也都已長大成人,一同當上中常侍。竇氏一家把持了朝廷“親要之地”,竇憲任用的親黨也都“內外協附”。此時,偏偏竇憲性格中的那種囂張邪僻的本能發作,再度爲他闖下大禍:早在明帝時期,其父竇勳因罪死在獄中。至章帝時,其妹被立爲皇后,已爲竇勳“平反”並追封了爵位。如今竇憲大權在握,仍不能息此舊恨,又指使刺客將當年劾辦此案的謁者韓紆之子殺死,以其首級祭奠竇勳墳冢。更有甚者,齊殤王的兒子都鄉侯劉暢多次來往京城,進入長樂宮,得到寡居的竇太后寵愛。竇憲怕他受寵幸,分了自己在宮中的權力,竟又派刺客在宮中警衛住處刺死劉暢,並嫁禍於劉暢的弟弟利侯劉剛。後來事情終於被發覺,太后很憤怒,把竇憲關在內宮。這次,沒有人再爲他出面息事寧人了。

正所謂福禍相倚,竇憲命運中的第三次重大轉機,也是成就他傳奇功業的機遇正是由此而來:竇憲自知犯下的是死罪,便“自求擊匈奴以贖死”;恰逢南匈奴單于向漢朝請求聯兵抗擊北匈奴,竇憲於是得到這次機會,拜爲車騎將軍領金印紫綬,以執金吾耿秉爲副將,點了北軍五校、十二郡騎士以及羌胡一干雜牌兵出塞。永元元年(公元89年),竇憲的雜牌部隊與北單于戰於稽落山(今蒙古國西南部),竟然“大破之”。竇憲等乘“虜衆崩潰,單于遁走”的勝勢奮勇追擊,先後使北匈奴八十一部二十餘萬人望風而降。竇憲、耿秉二將遂登上北出邊塞三千里的燕然山(今蒙古國境內杭愛山),命隨軍的班固作銘文刻石勒功。其後,又於金微山決戰決勝,“北單于逃走不知所在”,徹底解決了歷時三百年的匈奴之患。

竇憲得勝班師還朝,不僅前罪盡除,而且竇氏兄弟都被加官封侯,在朝中佔據要位的竇氏親戚已達十幾人。自感“威名大盛”的竇憲,表面上對和帝的兩次封侯堅辭不受,背地裏卻瘋狂攬權:他“以耿夔、任尚等爲爪牙,鄧疊、郭璜爲心腹”,連班固、傅毅這樣的文人,也都收進他的幕府“以典文章”。與此同時,居於尚書檯要位的郅壽、樂恢等人,皆因不聽話“忤意”竇憲,而被逼相繼自殺。“由是朝臣震懾,望風承旨”。至於竇家兄弟,在這位驕蠻大哥的帶領下更是個個強橫起來:竇篤權位猛增,有了“舉吏”的人事大權,見皇上“禮依三公”;竇景當上執金吾,竇瓌當上光祿勳,也都權位顯赫。其中竇景的腐敗程度最深,他“侵陵小人,強奪財貨,篡取罪人,妻略婦女。商賈閉塞,如避寇仇。有司畏懦,莫敢舉奏”。以至於姐姐竇太后實在看不過去了,便下令免了他的官,只允許他以“特進”身份進朝。但此時一切都已晚了,野心膨脹已極的竇憲終於走上謀反之路,於永元四年被徹底鎮壓,竇氏兄弟除竇瓌因自幼受到良好教育,惡性較小而倖免之外,其餘三人都被迫令自殺身死。

范曄對竇憲所作的“論”中提到,比起當年衛青、霍去病率西漢強兵、耗大半國力連年征伐匈奴的戰績,竇憲帶着“羌胡邊雜之師”卻一戰而定三百年之勝負,功勞遠勝前者。究其聲名不振的原因,認爲是他所犯的過失掩蓋了他的輝煌。如此看來,“瑕”到底掩不掩“瑜”也是不一定的,雖說在《禮記·聘義》中,孔子的原話是“瑕不掩瑜,玉不掩瑕,忠也”,但當某些瑕疵觸犯了民心的底線時,公論的天秤將被重新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