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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獨立往事:建國領袖強詞奪理的造反說法

來源:歷史趣聞網    閱讀: 3.23K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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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馬斯·傑斐遜,美國第三任總統(1801~1809年在任),是深受後世美國人愛戴的“英明領袖”。可他也曾經以身爲英國人、學習母國文化爲榮。

只是到了北美各地紛紛揭竿而起、不再唯母國是瞻後,包括傑斐遜在內的美國“領導集體”,才一改以往對英國的親近語氣,開始針鋒相對。他們同時在兩條戰線上、用兩種武器,展開了獨立戰爭。

  軟硬兩手

第一條戰線,就是武裝鬥爭。“革命不是請客吃飯”的道理,華盛頓、傑斐遜等人都想明白了,請願也好,暢談理想也罷,都贏不來北美獨立。“革命”是要重新劃定各方利益關係,免不了要動刀動槍,所謂“槍桿子裏面出政權”也。

另一條戰線,就是搶佔輿論高地。不僅要讓北美民衆認識到,他們已經不是英國人,而且在品質、才具、潛力等各方面,都不輸於英國人,從而激發起集體自豪感,自覺選邊站隊,加入“美國人”的行列。

北美宣佈獨立後,一位名叫雷納爾的神父曾以鄙夷的口吻說:“美國尚未產生過一個優秀的詩人,真正有能力的數學、藝術和科學方面的天才。”這反映了當時歐洲人對北美人的普遍看法:你們雖然是歐洲人的後裔,但畢竟去了一片蠻荒之地,各方面不可避免都會退化。

美國獨立往事:建國領袖強詞奪理的造反說法

這下子傑斐遜的火氣起來了。這位《獨立宣言》的主要起草人,馬上寫成一篇戰鬥檄文予以反駁:在戰爭中我們產生了一個華盛頓,在未來的世紀裏,在世界上最傑出的人物中間,他會佔據其應有的位置;在物理學方面,我們曾產生了富蘭克林,當代沒有一個人的發明超過他;我們認爲裏頓豪斯先生(編者按:18世紀美國的天文學家,製作美國第一架天文望遠鏡)可以與現在活着的任何一個天文學家媲美。

他宣稱:“美國雖然昨天還是一個兒童,但已經證明,很有希望產生可以激發人們最高尚的感情、召喚人們去行動、加強人們的自由,並且把人們引向幸福的天才和品質高尚的人羣。”

  強詞奪理

反對母國,實際上就是反對以前的自己。對華盛頓、傑斐遜來說是這樣,對才華橫溢的本傑明·富蘭克林來說,何嘗不也一樣?北美鬧獨立前,他曾把英國比喻爲一位聰明而又善良的母親,把大英帝國說成一個大家庭,並且堅定表示:削弱這個大家庭的任何一部分,都會削弱整個大家庭。現在,這羣最忠實的“英國人”,卻出爾反爾,要造母國的反了,必須得替自己的反叛行爲找個“說法”才行。

殖民地精英最先拋出來兩個“說法”:一個是不反對英國國王,只是反英國議會;另一個是“無代表、不納稅”。他們的理由是,殖民地是從國王那裏獲得特許狀的,與英國議會無關。他們甚至提出,殖民地和英國事實上是不同的國家,就像以往英格蘭和蘇格蘭是兩個國家那樣,後來之所以聯合,只是因爲效忠於一個共同的國王。他們起初的想法是,要和英國國王搞“統一戰線”,來抗拒英國議會在北美徵稅。

但仔細分析,殖民地精英們的“思想武器”,大有虛晃一槍的意思。先說“只效忠國王而不必效忠議會”的說法,實際上是玩了一把“歷史穿越”,有意無意把17世紀以前的英國政治制度,當成了18世紀的英國現實。17世紀之前,英國的確有過強勢君主時期,英國國王也想學中國皇帝的“朕即天下”,要獨攬王國大政方針。然而,經歷英國內戰(1642~1651年)和光榮革命(1688年)後,進入18世紀,原先由國王、貴族院、平民院分享的英國國家主權,逐漸歸於英國下議院,英國國王只是“虛君”。國家主權歸誰,當然應該效忠於誰,殖民地精英還說要效忠於英國國王,就於理不通了。

“無代表、不納稅”之說,也有點站不住腳。當時英國本土像謝菲爾德、伯明翰、利茲之類重要工商業城市,也像北美殖民地一樣,在英國議會並無代表權,但它們都必須納稅。英國議會向北美徵稅,並非像殖民地精英們所說的那樣,是拿它們另眼看待。相反,殖民地不想繳稅,其實是在向母國索要特權。

北美殖民地精英們扛着義旗向母國打“回馬槍”之時,根本不會考慮到,振振有詞的“造反有理”,實際上經不起太多推敲。獨立戰爭發生100多年後,美國政治學家梅里亞姆說了實話:當年殖民地精英們只服從國王不服從議會的說法,當時就已經過時了;而“無代表、不納稅”的說法,當時又言之過早,因爲此前並無這樣的先例。

  歪打正着

獨立的大旗一旦打出來,就沒有了回頭路,反叛者的調子會越喊越激進。獨立戰爭打響前後,北美殖民地精英不僅覺得英國議會“不可靠”,甚至公開宣稱英國國王也“不可靠”了。

後來曾接替華盛頓,當上美國第二任總統(1797~1801年在任)的約翰·亞當斯,最初也曾說過:“美洲人無疑應當效忠於國王喬治三世本人,上帝保佑他順遂昌隆。”他的話音未落,北美大地上四處飄揚的更響亮的聲音,是托馬斯·潘恩(美利堅合衆國名稱的始創者)所言:“對上帝來說,一個普遍的誠實人要比從古到今所有加冕的惡棍更有價值。”

在英國國王乃至整個英國統治制度成爲“革命對象”後,北美殖民地精英煞費苦心,用上了更加“高精尖”的思想武器,比如自然權利、天賦人權、社會契約等等理論。有趣的是,這些當年令人眼花繚亂、不知如何應對的新奇理論,原產地都是英國本土——正像梅里亞姆所說的:“革命理論的各項基本原則幾乎統統是上一世紀英國政治哲學的翻版”。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馬克思的名言:資產階級爲自己準備了掘墓人。

然而,如“只效忠國王、不效忠議會”“無代表、不納稅”一樣,自然權利、天賦人權、社會契約等等,貌似有理,實則含糊其辭。到了19世紀,如功利學派創始人、英國思想家邊沁,就直言不諱地指出,有人以爲人天生就有這個權利、那個權利,還一起訂過這個契約、那個契約,簡直不可思議,荒唐可笑。

總而言之,美國是一個在“槍桿子武裝反叛、筆桿子強詞奪理”的基礎上製造出來的新國家。誰曾料想到,這個合法身份成疑的新國家,卻“歪”打正着,成就了世界近代史上一段傳奇,徹底改變了200多年來人類的生存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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