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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說《送樑六自洞庭山作》:七絕由初入盛里程碑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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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說(yuè)(667-730年),字道濟,一字說之,范陽方城(今河北省固安縣)人。唐朝宰相,政治家、軍事家,文學家,西晉司空張華後裔。前後三次爲相,執掌文壇三十年,成爲開元前期一代文宗,與許國公蘇頲齊名,號稱“燕許大手筆”。那麼下面小編就爲大家帶來張說的《送樑六自洞庭山作》,一起來看看吧!

張說《送樑六自洞庭山作》:七絕由初入盛里程碑式的作品

送樑六自洞庭山作

張說〔唐代〕

巴陵一望洞庭秋,日見孤峯水上浮。

聞道神仙不可接,心隨湖水共悠悠。

嚴羽有一段論詩名言:“盛唐詩人惟在興趣,羚羊掛角,無跡可求。故其妙處瑩徹玲瓏,不可湊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象,言有盡而意無窮。”(《滄浪詩話》)離了具體作品,這話似玄乎其玄;一當聯繫實際,便覺精闢深至。且以張說這首標誌七絕進入盛唐的力作來解剖一下。

這是送別之作。詩中送別之意,若不從興象風神求之,那真是“無跡可求”的。

謫居送客,看征帆遠去,該是極其悽婉的懷抱(《唐才子傳》謂張說“晚謫岳陽,詩益悽婉”)。“天涯一望斷人腸”(孟浩然),首句似乎正要這麼說。但只說到“巴陵一望”,後三字忽然嚥了下去,成了“洞庭秋”,純乎是即目所見之景了。這寫景不渲染、不著色,只是簡淡。然而它能令人聯想到“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楚辭·九歌·湘夫人》)的情景,如見湖上秋色,從而體味到“巴陵一望”中“目眇眇兮愁予”的情懷。這不是景中具意麼,只是“不可湊泊”,難以尋繹罷了。

氣蒸雲夢、波撼岳陽的洞庭湖上,有座美麗的君山,日日與它見面,感覺也許不那麼新鮮。但在送人的今天看來,是異樣的。說穿來就是愈覺其“孤”。否則何以不說“日見‘青山’水上浮”呢。若要說這“孤峯”就是詩人在自譬,倒未見得。其實何須用意,只要帶了“有色眼鏡”觀物,物必著我之色彩。因此,由峯之孤足見送人者心情之孤。“詩有天機,待時而發,觸物而成,雖幽尋苦索,不易得也”(《四溟詩話》),卻於有意無意得之。

張說《送樑六自洞庭山作》:七絕由初入盛里程碑式的作品 第2張

關於君山傳說很多,一說它是湘君姊妹遊息之所(“疑是水仙梳洗處”),一說“其下有金堂數百間,玉女居之”(《拾遺記》),這些神仙荒忽之說,使本來實在的君山變得有幾分縹緲。“水上浮”的“浮”字,除了表現湖水動盪給人的實感,也微妙傳達這樣一種迷離撲朔之感。

詩人目睹君山,心接傳說,不禁神馳。三句遂由實寫轉虛寫,由寫景轉抒情。從字面上似離送別題意益遠,然而,“聞道神仙——不可接”所流露的一種難以追攀的莫名惆悵,與別情當有微妙的關係。作者同時送同一人作的《嶽州別樑六入朝》雲:“夢見長安陌,朝宗實盛哉!”也有同一種欽羨莫及之情。送人入朝原不免觸動謫宦之感,而去九重帝居的人,在某種意義上也算“登仙”。說“夢見長安陌”是實寫,說“神仙不可接”則頗涉曲幻。羨仙乎?戀闕乎?“詩以神行,使人得其意於言之外,若遠若近,若無若有”(屈紹隆《粵遊雜詠》),這也就是所謂盛唐興象風神的表現。

神仙之說是那樣虛無縹緲,洞庭湖水是如此廣遠無際,詩人不禁心事浩茫,與湖波俱遠。豈止“神仙不可接”而已,眼前,友人的征帆已“隨湖水”而去,變得“不可接”了,自己的心潮不禁隨湖水一樣悠悠不息。“心隨湖水共悠悠”,這個“言有盡而意無窮”的結尾,令人聯想到“惟見長江天際流”(李白),而用意更爲隱然;叫人聯想到“惟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歸”(王維),比義卻不那麼明顯。濃厚的別情渾融在詩境中,“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象”,死扣不着,妙悟得出。借葉夢得的話來說,此詩之妙“正在無所用意,猝然與景相遇,藉以成章,不假繩削,故非常情能到”(《石林詩話》)。

胡應麟認爲此詩“句格成就,漸入盛唐”,他所作的評價是公允的。七絕的“初唐標格”結句“多爲對偶所累,成半律詩”(《升庵詩話》),此詩則通體散行,風致天然,“惟在興趣”,全是盛唐氣象了。作者張說不僅是開元名相,也是促成文風轉變的關鍵人物。其律詩“變沈宋典整前則,開高岑後矯清規”,亦繼往而開來。而此詩則又是七絕由初入盛里程碑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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