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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一雙筷子,漢景帝就殺了功臣周亞夫?

來源:歷史趣聞網    閱讀: 2.46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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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說起周亞夫的話,各位一定都有所耳聞吧。

公元前143年,漢景帝在宮中召見周亞夫,隨後賞了對方一大塊肉卻沒配筷子。周亞夫回頭招呼宮內官員給自己拿餐具,卻因此給自己招來了殺生之禍。

因爲一雙筷子,漢景帝就殺了功臣周亞夫?

怎麼解釋這一事件的背後邏輯?筷子事件是漢景帝刻意安排的一次測試,目的是爲了最後一次確認周亞夫的“職場態度”;可惜的是,周亞夫給出了最糟糕的迴應。

按理說,憑藉平定七國之亂的功勞,周亞夫應該被皇帝當成寶纔是。不過這種思維只是我們的一廂情願,封建政治的邏輯並不是這樣。

古代統治秩序的本質是家天下,在這樣的政治生態下,有一個讓人無奈卻又客觀存在的規則:識時務者爲俊傑。啥叫“識時務”?揣摩出統治者的想法,其後順勢而爲。

身處權利核心圈,若想有所作爲(無論好壞),必須先獲取統治者的認可、支持;無論是那些力挽狂瀾、建功立業的忠臣,還是一手遮天、爲非作歹的奸臣,他們之所以能成功,與統治者的訴求保持一致是基本前提。

舉個例子:在唐玄宗李隆基前期,姚崇、宋璟、張九齡爲啥能成爲一代名相?因爲他們吻合了李隆基勵精圖治的需求;到了後期,口蜜腹劍的李林甫爲啥能成功排擠張九齡、興風作浪十餘年?那是因爲他吻合了李隆基加強皇權、享受權利的渴望。

而周亞夫和他的父親周勃有些類似:爺兒倆之所以飽經官場沉浮,是因爲他們的作爲與統治者的需求並非一直處於同步狀態。當雙方步伐一致時,周氏父子就是國之棟樑;否則,他們就成了威脅統治穩定的不安定因素。

我們先看周勃的案例。在《史記》中,他與蕭何、曹參、張良一樣被歸爲《世家》之列,可見他被司馬遷視爲漢朝的核心功臣。作爲一個曾經以編蠶箔、在喪事上奏樂維生的底層窮苦人,他抓住秦末亂世提供的機遇、跟隨了一個正確的領導(劉邦),靠着努力得以封爵絳侯、官升太尉,實現了人生的成功逆襲。

經常有朋友表示好奇:爲什麼劉邦那些出身“屌絲”的沛縣老鄉個個能成爲一代名臣,難道他們都天賦異稟?其實一點兒也不奇怪,所謂時勢造英雄,在一定時代條件下,如果你自身態度端正、學習能力沒問題,再加上跟對上級、站對隊伍,成就一番事業並非奇蹟。

因爲一雙筷子,漢景帝就殺了功臣周亞夫? 第2張

對於周勃的特點,劉邦臨終前曾經做出了一個青史留名的論斷:“周勃厚重少文,然安劉氏者必勃也,可令爲太尉。”由於出身的原因,周勃沒什麼文化水平,但性格耿直、質樸,爲人靠得住,對劉邦家族有很高的忠誠度,所以被視爲能夠爲劉氏後人保駕護航。

劉邦不愧爲洞悉人性的一代英主,周勃在後來的表現一如其所料。呂后掌權期間,周勃與陳平等功臣羣體審時度勢、虛與委蛇,暗暗保存實力;呂后去世後,他們立即翻臉暴起,聯合宗室以“誅不當爲王者”的名義舉兵反呂,不分男女老少、把呂氏全族誅殺殆盡,隨後把代王劉恆(漢文帝)扶上皇帝之位。他可謂不辱使命、圓滿完成了“安劉氏”的重任。

當然了,周勃之所以如此賣力,自然也有維護功臣集團利益的考慮。當他的這一訴求與與劉氏一致時,他就是劉邦口中的“安劉”者;但一旦統治者需要強化皇權時,他這種能夠左右諸呂生死、輕易廢立皇帝的功臣首腦,無疑是潛在的巨大威脅。

因此,當漢文帝穩住陣腳後,一步步對周勃下手。這位“安劉”的大功臣,兩次被免去宰相之職、遣回封地。後來甚至被人告發有謀反意圖,被關進了刑獄、飽受獄吏的羞辱,這位曾經呼風喚雨的太尉由此感嘆:“吾嘗將百萬軍,然安知獄吏之貴乎!”後來靠着薄太后的關照,周勃才免去了牢獄之災、得以善終,並且得到了“武侯”的諡號。

一朝天子一朝臣,周勃在文帝期間雖然經歷了些許波折、領略了帝王權術的威嚴與無情,但畢竟他曾久經複雜的政治鬥爭考驗,對於君臣關係總體把握得當(比如被漢文帝暗示退休時,他幾乎沒有絲毫遲疑),總算驚險過關。但他的兒子就沒這麼幸運了。

在周勃去世後,兒子周勝之曾繼承爵位,但後來犯事被廢黜;幾經波折,周氏諸子中最優秀的周亞夫被封條侯、子承父爵。他遺傳了父親的耿直性格與傑出軍事能力,可惜並沒能學到那份職場生存之道。(也許是因爲周亞夫沒能像父親那樣,得到陳平這樣的搭檔指點)

到了公元前158年,“細柳營事件”讓周亞夫名噪一時,但若推敲其中的利害關係,其實讓人爲周亞夫捏了一把汗。

當時匈奴大舉入侵,漢文帝安排三位大將領軍備戰,他們分別是宗室劉禮、開國老將侯厲、周亞夫。能夠與皇室、元老相提並論,可見當時的周亞夫被漢文帝寄予了厚望。

隨後漢文帝親自勞軍時,在劉禮的霸上軍營、侯厲的棘門軍營都暢通無阻,但在周亞夫的細柳營卻吃了閉門羹,軍士甚至公然宣稱:“軍中聞將軍令,不聞天子之詔”;直到漢文帝親自下詔給周亞夫,才被允許進入細柳營。

周亞夫的這一舉動其實是兵行險招。連續兩次拒絕皇帝的隊伍入內,保不準他是懷着故意作秀的心思,想以此體現自己具備兵聖孫武之風;從結果來看,他的目的確實達到了,漢文帝贊他爲“真將軍矣”。但他沒有考慮到一個最基本的因素:軍隊說到底是漢文帝的,如今面對御駕親臨,這支軍隊竟然敢理直氣壯的聲稱“不聞天子之詔”,是不是意味着周亞夫由此具備了發動叛亂的能力?

因爲一雙筷子,漢景帝就殺了功臣周亞夫? 第3張

若我們站在漢文帝的角度來看,周亞夫要是心無二志,確實是一位馭軍有術的統帥;但如果萬一心有不忿,那無疑也是一顆極具毀壞力的暗雷。至於是哪種情況,那既要看皇帝是誰,也要看當時所處的具體大環境如何。

當時的漢文帝外有如狼似虎的匈奴,內有蠢蠢欲動的藩國,而周亞夫又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因此姑且將其視爲可控的軍事人才。

而漢景帝即位後,則根據漢文帝留下的遺囑將周亞夫提升爲中尉。新領導上任就提拔老領導留下的部下,這明擺着是要收買人心。

不久後,七國之亂爆發,升任太尉的周亞夫不孚衆望,果真圓滿完成了任務。由於解決了漢王朝的心腹大患,隨後周亞夫官升宰相,一時間位極人臣。

做個小結:截至此時,周亞夫的仕途一直順風順水,那是因爲他的能力完美契合了兩任皇帝的訴求——抵禦匈奴、對付藩王內亂,他的所作所爲也長期與帝王的訴求一致。因此,在文景二帝這裏,他就是一位可靠的忠臣、能臣。

不過隨着藩國的威脅被消除、漢朝又不會對匈奴大舉用兵,周亞夫的才能並沒有之前那麼不可或缺了;相反地,如果不能在新的崗位上妥善處理與統治者的關係,那他在帝王眼中極有可能成爲另一種形象——權臣。

我們在上文說過,在封建政治邏輯中,貼合統治者的訴求的大臣,那就是識時務者;相反,如果知道統治者想法,卻有意無意的作對的,只有兩種人:一是認死理的腐儒,二是自以爲能主導帝王的權臣。

周亞夫接下來的表現,體現出他不是個識時務者;更要命的是,他也不是腐儒。

首先,在平定七國之亂時,周亞夫曾根據實際需要,獻上了讓樑國充當肉盾吸引火力、自己尋找戰機抄叛軍後路的作戰方案,得到了漢景帝的准許。後來朝廷軍隊得以順利平叛,確實得益於這一戰略。

但樑王畢竟是漢景帝的親弟弟,期間樑國危在旦夕時,漢景帝曾下詔周亞夫立即出兵救援,卻遭到了拒絕。樑王及竇太后(漢景帝兄弟倆的母親)由此對周亞夫懷恨在心。

但這一點並不是致命的,畢竟周亞夫是爲漢景帝辦事,爲了解決危及中央統治權的七國之亂,就算真的犧牲了樑王,相信漢景帝內心也不會拒絕;事後如果指責,大不了拿“周亞夫拒不聽令”爲由給天下人個交代。(畢竟爲了爭奪政治輿論,他可以毫不遲疑的斬掉自己的老師晁錯)

而真正把周亞夫逼上絕路的,是他對漢景帝權威的挑戰。

因爲一雙筷子,漢景帝就殺了功臣周亞夫? 第4張

周亞夫升任丞相後,一度得到了漢景帝的器重,甚至連竇太后、樑王的壞話也沒有影響這一關係。但當漢景帝決心要改立太子時,卻遭到了周亞夫的極力反對。

立後、立儲,向來是封建政治中的敏感地帶。它們雖然是國事,但說到底更是家事,若帝王決心已定,臣子還執意唱反調,那隻會招致反感、甚至會留下“權臣”的嫌疑。歷朝歷代,凡是踩了這條紅線的,基本沒什麼好下場,比如唐代的長孫無忌(反對武則天立後)、張九齡(反對李隆基改立太子)。

因此,周亞夫也毫無意外地付出了代價,他沒能阻止劉徹登上太子之位,而且“景帝由此疏之”,遭到了漢景帝的疏遠。加上竇太后、樑王的煽風點火,周亞夫以往的老賬都陸續被翻了出來。

後來,漢景帝曾想封大舅哥王信爲侯,被周亞夫用“非劉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不如約,天下共擊之”的祖訓懟了回去;公元前147年,匈奴小王徐盧等人投降,漢景帝爲了分化匈奴貴族羣體,封這幾個人爲侯,又遭到了周亞夫的反對,不過這一次漢景帝堅持了自己的意見,並在不久後免去了周亞夫的宰相之職。

用今天一些人的眼光來看,周亞夫的上述所作所爲彷彿只是由於性格耿直;但在封建政治邏輯下,他戰功赫赫、威震海內,卻處處跟皇帝對着幹,已經具備了權臣的嫌疑。

公元前143年,即漢景帝駕崩的前兩年,他意味深長地在宮中召見周亞夫、賞賜酒食,但只是給了一大塊完整的肉,甚至也沒配筷子。

這一幕似曾相識:當初的鴻門宴上,項羽賜給了貿然闖入的樊噲一條生豬腿,後者是怎麼做的?慨然接受,就地生吃。

漢景帝爲什麼要爲難周亞夫?其實跟項羽當初一樣,看對方聽不聽話、是否對權威心存畏懼、敢不敢跟自己討價還價。

樊噲表現順從,客觀上幫助了劉邦逃離生天;周亞夫心生不滿,自行招呼宮內官員給自己筷子,其下場可想而知。

因爲一雙筷子,漢景帝就殺了功臣周亞夫? 第5張

對於周亞夫的表現,漢景帝的表態讓人恐懼:“上視而笑曰:‘此非不足君所乎!’”這難道還不能讓你滿意嗎?但周亞夫的應對是災難性的,他起先脫帽謝罪;其後更是趁着漢景帝起身,自行快步離開皇宮。

“此鞅鞅,非少主臣也”,這位敢公然表達對皇帝不滿的大臣,今後怎麼可能輔佐年幼的君主?漢景帝看着周亞夫背影所說的話,已經宣判了這位功臣的死刑。不久後,周亞夫就因私買殉葬用的盔甲,被冠以“想在死後在地下去造反”的罪名,被逼在獄中絕食而死。而在他死後不久,漢景帝立即封自己的大舅子王信爲蓋侯,可謂無比諷刺。

對於周亞夫之死,司馬遷認爲是源於“足己而不學,守節不遜”,即滿足於自己的功勳、地位而不虛心學習,能謹守節操但卻不知道對帝王恭順,這一總結非常客觀。封建政治,本就是一着不慎、滿盤皆輸的賭博,周亞夫的耿直與自信,在不同階段卻帶來了截然不同的後果。在與帝王利益一致時,他是能解決問題的忠臣能臣;當兩者訴求相沖突時,他在明知對方意願的情況下卻固執己見,成功讓自己成了一位威脅皇權的權臣。

周亞夫死得並不冤,已經位極人臣,卻因爲一點不滿就給皇帝臉色,這讓未來的年輕皇帝怎麼鎮住他?確實“非少主臣也”。我們別忘了,當初呂后死後,周勃憑藉自己在軍隊中的威信立即發起了政變,廢掉了幼主;而周亞夫在軍中的威信與父親相比也不遜色,更可況其後的“少主”劉徹,當初登上太子之位時曾經被周亞夫極力反對。這一巨大風險,任何有責任心的帝王都不可能視若無睹、聽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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