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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名前的陳慶之:一個根本沒有武力的軍中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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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大亂,自顧不暇,南方的梁武帝也沒閒着,他看到了興復中原的新希望。從普通五年到七年(公元524年—526年),他連續發兵進攻淮水下游的北魏佔領區,首要目標是拿下壽陽。

時隔多年,從前對魏作戰功勳顯赫的韋叡、曹景宗、馬仙琕等人都已去世,老一輩的名將惟有豫州刺史裴邃還在獨撐,梁武帝在調兵遣將上顯得有些捉襟見肘。普通五年,他請裴邃坐鎮,都督征討諸軍事。這次行動比較順利,壽陽東北的不少城池都被輕鬆攻拔。裴邃的主力幾乎已經攻下壽陽,因後援不繼才被迫南撤。

普通六年,裴邃又攻下了壽陽西面的新蔡和鄭城(今河南潁上),形勢一片大好。然而緊要關頭,年事已高的裴邃卻在軍中病逝了。

梁武帝以中護軍夏侯亶接替裴邃,負責攻打壽陽的行動。夏侯亶是南樑開國功臣夏侯詳的兒子,才學雖高,打仗非其所長,壽陽攻防戰一時轉入僵持。

北面的彭城方面則傳來了利好消息,北魏徐州刺史元法僧謀反不成,率部叛投樑國。梁武帝喜出望外,他欣然納降,派兵北上接應,並命次子豫章王蕭綜率衆將進駐彭城。將領名單中最值得注意的,是武威將軍陳慶之。

之所以提請注意,不全是因爲他後來驚人的表現。僅僅從早年的記錄來看,陳慶之在樑國、乃至南朝史上是一個異類。

成名前的陳慶之:一個根本沒有武力的軍中文書

我們知道,南朝評判一個人的標準,首先是出身門第,其次是品行學問,再次是容貌舉止。三者都平常無奇的人,別說做官,即便在社會上,也不會有人瞧得起。陳慶之呢,家族無考,品學未知,貌不驚人,而且武藝很爛,史載他“射不穿札,馬非所便”,連箭都射不來,馬都騎不好(比坐小車的韋叡還慘),沒有一處可以引人注意的。如果說老一輩名將韋叡的低調有其內斂的因素,那麼陳慶之的低姿勢,則完全是“事實如此”。

他出身卑微(或者是父母雙亡,或者是家境貧賤),自幼追隨梁武帝,相當於小僕從。梁武帝好棋,常常與人通宵對弈,別人都吃不消,只有陳慶之可以一夜不睡地陪梁武帝玩。梁武帝對他喜愛有加,登基後,把他放在身邊做主書(主管文書)。

普通北伐前,陳慶之除了這個文職,從未在軍中做過事,更別提帶兵打仗了。梁武帝瞭解他,信任他的穩重,讓他在蕭綜手下做雜號將軍。剛過不惑的陳慶之就這麼上了前線。

“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梁武帝企盼以彭城爲據點,擴大北進的規模,誰想行動遭遇了意外,氣得他差點沒去撞牆。他心愛的兒子蕭綜不認他這個爹,還視他爲仇敵。

梁武帝反齊攻下建康時,將東昏侯蕭寶卷的寵妃吳淑媛納爲妃子,七個月後產下了蕭綜。蕭綜長大後從母親那裏聽說此事,便掘開蕭寶卷的墳墓,滴血驗親(這相當於古代版的DNA化驗,化驗過程是,將自己的血液滴到蕭寶卷的骨骼上,如若滲入,則兩人是血親。鬼知道是否有科學道理。其實齊樑兩蕭是隻隔了四五代的親戚,即便採用DNA測驗,有所相似也該正常),堅信自己是南齊皇室的後代。他抓住樑魏兩軍在彭城對壘的時機,連夜逃入魏軍大營投降。

樑軍十分搞笑地丟了主帥,立時潰散,彭城得而復失,還傷亡數萬兵力。沮喪之餘,陳慶之卻讓爲良將發愁的梁武帝眼前一亮:他的軍隊號令嚴整,全師退到了建康。

於是一年後樑國再次攻壽陽時,陳慶之被授予假節、總知軍事。夏侯亶和元樹分南北兩路合攻壽陽。北魏的主力軍正在河北清剿,無法有效支援壽陽。壽陽城破,梁武帝終於如願以償。陳慶之升爲東宮直閣,負責太子東宮的防務,賜爵關中侯。短短一年之內,陳慶之從小主書一躍爲大侯爵,雖說梁武帝有意提拔親信,但陳慶之的戰功還是足以讓很多久經沙場的宿將大跌眼鏡。

奪取壽陽只是開端。樑軍乘勝挺進,在淮北連戰連捷,攻到北魏南兗州的治所渦陽(今安徽蒙城)城下。樑軍主力的領軍是曹仲宗,陳慶之持節監軍。北魏援軍逼近渦陽,他親自指揮兩百名騎兵,突然襲擊立足未穩的魏軍前鋒,殺得魏軍措手不及,前軍大敗,後軍震恐。

兩軍在渦陽城對壘,從春到冬連續作戰,師老兵疲。曹仲宗擔心腹背受敵,打算退兵。陳慶之堅決反對,他手持杖節,站在軍營門口喝道:“大軍共至此地,已達一年,所耗糧草甚多。各軍毫無鬥志,還想退縮,哪裏是要立什麼功名,明明是藉機擄掠財物而已。我聽說‘置之死地而後生’,現在正是破敵之時!我有陛下密敕,違我令者,一概嚴懲!”(我軍疲憊,難道敵軍不疲麼?爲將之人有不畏勁敵的決心,才能取得所向披靡的戰績)

曹仲宗等人被說得面紅耳赤,只好依從。陳慶之也不強攻,他乘着夜色,率軍偷襲渦陽城周圍的魏軍據點,一夜攻下四個。天亮後,陳慶之命魏兵俘虜排開陣勢,衝在前面,樑軍則緊隨在後,攻打北魏餘下的九個據點,直殺得渦陽城外屍首成山,渦水斷流。樑軍攻陷渦陽城,又進據豫州的城父,離北魏的統治中心司州不遠了。

渦陽一戰,陳慶之軍隊的勇猛簡直成了北魏士兵的噩夢。他本人與麾下的士兵個個都身穿白袍,魏國人稱他“白袍將軍”,“白袍”成了“韋虎”之後最令魏國人恐懼的名詞。(個人以爲,白色在戰場上是對視覺刺激最強烈的顏色,一旦染了鮮血,能起到相當大的震撼敵人的作用。以白袍作爲戰袍,正蘊涵着作戰者莫大的氣概與信念。我甚至猜測,《三國演義》里長阪坡白袍小將趙雲的設計,可能也受了“白袍將軍”的啓發)

梁武帝決定給陳慶之一次單獨表現的機會。河陰慘案後,北魏宗室接連投奔南樑,“革命形勢”一片大好。大通二年(公元528年),梁武帝封北魏北海王元顥爲魏王,命陳慶之爲飈勇將軍,護送元顥北上稱帝,想以此達到控制北朝的目的。耐人尋味的是,他只給了陳慶之不到一萬的人馬,卻險些鬧出個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