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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禹錫:朝廷流放的浪子 又是時代高亢的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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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生被貶達23年,身處逆境,卻達人知命,笑看人生;他是朝廷流放的浪子,但又是時代高亢的歌者;他用自己傲視憂患的氣概,抒發出一腔迎接苦難、超越苦難的情懷;他以豁達的心胸,不屈的意志,創作出一篇篇譏諷權貴的詩文,展示着自己的錚錚風骨。他,就是劉禹錫。

劉禹錫:朝廷流放的浪子 又是時代高亢的歌者

(圖)劉禹錫(772年—842年),字夢得,洛陽人

大唐貞元二十一年(805年)八月,持續半年多,被看作曇花一現的“永貞革新”失敗。緊接着,新繼位的唐憲宗對參與革新的朝廷官員進行拉網式打擊,就這樣,厄運降臨到了劉禹錫的頭上。

九月十三日,當時任屯田員外郎的劉禹錫,被貶爲連州(廣東省西北部)刺史。十一月,朝議謂劉禹錫等人貶太輕。於是,十一月十四日,再貶劉禹錫爲朗州(湖南常德)司馬。劉禹錫時年34歲。

但劉禹錫骨子裏就有一種不屈的堅強,一種豁達的樂觀。“我本山東人,生平多慷慨”、“少年負志氣,信道不從時。”朝廷可以貶他的官職,但貶不掉他的才氣;可以把他流放幾千裏,但茫茫長路磨不掉他堅毅高潔的人格。在朗州期間,他以詩爲伴,以文爲友,《新唐書·劉禹錫傳》記載,“禹錫在朗州十年,唯以文章吟詠陶冶性情。”

劉禹錫:朝廷流放的浪子 又是時代高亢的歌者 第2張

在困境中,劉禹錫常常表現出豁達的心態。他說:“浮生誰至百年,倏爾衰暮。富貴窮愁,實其常分,胡爲嘆惋?”在他眼中,悲歡離合,榮辱沉浮,不過是人生的一部分,不必過於嘆惋。他雖身處偏僻之地,但並沒有悲觀消沉,相反,迸發出的卻是一種洶涌奔騰的生命活力和麪向未來的樂觀精神,一種堅毅高潔的人格內蘊。他站在朗州的大地上,引吭高歌:“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潮。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劉禹錫在朗州一去便是十年。期間,他一邊吟詩作文,一邊樂觀地等待時機,“故態復還,寶心再起。即賦形而終用,一蒙垢焉何恥?感利鈍之有時兮,寄雄心於瞪視。”44歲時,他終於等來了回到長安的機會。

元和十年(815年),劉禹錫被召回京城。

按理說,一位貶謫官員經過十年的磨礪,定會變得謹小慎微,明白了隨波逐流,知道了老成持重。但剛直不屈的劉禹錫卻不這樣,他就是看不慣那些靠阿諛奉承後來居上的朝廷新貴。他在長安玄都觀看花之後,提筆寫下了《元和十年自朗州至京,戲贈看花諸君子》一詩,詩曰:“紫陌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觀裏桃千樹,盡是劉郎去後栽。”

在劉禹錫眼中,那些靠投機取巧、趨炎附勢而在政治上愈來愈得意的新貴們,不過是自己十年前被排擠出去以後被提拔起來的而已。此詩一出,劉禹錫便立即受到打擊報復。

815年,剛到長安不久的劉禹錫,由於那首看花詩“語涉譏刺,執政不悅”而再次被貶,外放播州(貴州遵義)刺史。因御史中丞裴度求情,又改貶連州(廣東省西北部)刺史,後又任夔州(今屬四川省)、和州(今屬安徽省)刺史,這一去,又是漫長的13年。其中,連州5年,夔州5年,和州3年。

劉禹錫:朝廷流放的浪子 又是時代高亢的歌者 第3張

(圖)《陋室銘》選自《全唐文》卷六百零八集,爲唐代詩人劉禹錫所作。

但再次被貶的劉禹錫依舊豁達樂觀,用他那不屈的精神與壯麗的詩篇與命運抗爭。時間的洗禮,歲月的磨鍊,爲他成爲文學大家奠定了深厚基礎,並形成了他不屈的戰鬥性格。他一邊體察民情,勤廉守政,力行教育,一邊吟唱“石堅不老,水流不腐”等詩篇以自勉,而千古傳誦的《陋室銘》便作於任和州刺史期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劉禹錫,依舊以高潔傲岸的節操和安貧樂道的情趣行走在坎坷的人生之路上。

二十三年的貶謫生活實在太長,對於任何一個人而言都難以承受,但劉禹錫沒有向命運低頭。他雖然歷經“巴山楚水淒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但依然樂觀向上,“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這種對世事變遷和仕宦升沉的豁達襟懷,令人肅然起敬。

827年,在外貶謫達23年的劉禹錫又被召回京城,用爲主客郎中,時年56歲。

劉禹錫至京師後,於828年3月再次來到長安玄都觀。想到14年前自己因在此作詩而被權貴誹謗遭貶,詩人熱血沸騰,不能自已,又揮筆寫下一首《再遊玄都觀》,其詩云:“百畝庭中半是苔,桃花淨盡菜花開。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

爲表自己心志,讓人們瞭解重寫此詩的經過,劉禹錫還在這首詩的前面寫了一篇小序。其文雲:“餘貞元二十一年爲屯田員外郎時,此觀未有花。是歲出牧連州,尋貶朗州司馬。居十年,召至京師。人人皆言,有道士手植仙桃滿觀,如紅霞,遂有前篇,以志一時之事。旋又出牧。今十有四年,復爲主客郎中,重遊玄都觀,蕩然無復一樹,惟兔葵、燕麥動搖於春風耳。因再題二十八字,以俟後遊。”

劉禹錫:朝廷流放的浪子 又是時代高亢的歌者 第4張

(圖)劉禹錫雕像

歷經危難氣節不移的劉禹錫,在被貶多年之後依然重提舊事,就是用詩文向那些權貴宣戰,以嘲諷的口吻表示對政敵的蔑視,自己決不因爲屢遭報復就屈服妥協。“前度劉郎今又來”,顯示了他的不屈和樂觀;“以俟後遊”,就是做好再次被貶再次題詩的準備,其錚錚風骨令人敬嘆。

有人說你死不悔改,其實那是本性難移;有人說你執迷不悟,其實那是堅毅不屈。劉禹錫,就如大海之波浪,無數次被礁石擊碎又無數次地撲向礁石。

劉禹錫,你留給我們的不僅是壯麗的詩篇,還有逆境人生的錚錚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