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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是怎麼自立門戶的?成大事者,必不能昧於歷史大勢

來源:歷史趣聞網    閱讀: 1.79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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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國起義後,清朝的“國家軍隊”綠營兵腐朽日甚,簡直是不堪一擊。

相反,倒是曾國藩辦的團練、組建的湘軍這種“民間武裝”,在鎮壓太平天國的戰鬥中屢建奇功,於是朝廷開始鼓勵地主豪紳大辦團練。

1853年2月,太平軍從武昌順江東下,攻佔安徽省城,殺死安徽巡撫。這時,安徽地方當局一片混亂,各地豪紳猶如驚弓之鳥,也紛紛興辦團練自保。

此時李鴻章還在京城當翰林院編修。

據說某天他正在琉璃廠海王村書肆訪書時,聽說安徽省城被太平軍攻佔,“感念桑梓之禍”,同時認爲投筆從戎、建功立業的時機到來,於是趕回家參與興辦團練。

李鴻章以一介書生從戎,無權無兵無餉,更無絲毫軍旅知識,所以徒有雄心壯志而一敗再敗,一事無成,曾作詩以“書劍飄零舊酒徒”自嘲,足見其潦倒悲涼的心境。

1859年初,幾乎走投無路的李鴻章在其兄李瀚章的引薦下入曾國藩幕。

李鴻章是怎麼自立門戶的?成大事者,必不能昧於歷史大勢

在曾國藩幕中,經過幾年戎馬歷練的李鴻章顯示出過人的辦事能力,深得曾的器重。

不過,心志甚高的李鴻章並非對幕主唯唯諾諾,而是主見甚強,因某些建議不爲曾國藩所用而負氣離開曾幕。不久曾國藩念其才幹, 修書力勸他重回己幕。

而李也認識到離開曾國藩自己很難成大事,於是“好馬也吃回頭草”,並不固執己見,欣欣然重回曾幕。由此,亦可見曾、李二人處世之道的圓熟。

1861年下半年,太平軍在浙東、浙西戰場連獲大捷,直逼杭州、上海。此時上海早已開埠,“十里洋場”中外雜處,富庶繁華,有“天下膏腴”之稱。

上海受到太平軍威脅,官紳自然驚恐萬狀,於是派代表到已經克復安慶的曾國藩處乞師求援。

此時正在傾全力圍攻“天京”(南京)的曾國藩感到手下無兵可分,於是拒絕了上海官紳的乞求。

不過來者知道李鴻章深受曾國藩的器重,於是私下找到李鴻章“曉之以理,動之以利”,詳陳上海的繁華盛況:“商貨駢集,稅釐充羨,餉源之富,雖數千裏腴壤財賦所入不足當之。”

如果上海被太平軍佔領,如此巨大的財源,“若棄之資賊可惋也”。此說利害明顯,自然打動了李鴻章,於是他力勸曾國藩援救上海。

在李鴻章的勸說下,曾國藩認識到上海對兵餉的重要,同時亦想借此爭得江蘇巡撫的重要職位,於是決定派兵滬上。

經過慎重考慮,曾國藩決定派他的胞弟曾國荃前往,不過考慮到此時湘軍兵勇嚴重不足,又改派曾國荃爲主帥、得意門生李鴻章爲輔領兵援滬。

之所以要派李鴻章前去輔佐曾國荃, 並非因爲曾國荃能力不行,而是湘軍素來只徵召湖南人,無論在何處作戰,都不得不返湘募兵,長期作戰在外,兵源愈來愈緊,此時很難大量分兵援滬。

而曾國藩早就認爲徐、淮一帶民風強悍,可招募成軍以補湘軍之兵源不足。李鴻章是安徽合肥人,又是他久經培養的“門生”,自然是回籍募兵援滬的最佳人選。

早就想自立門戶的李鴻章立即抓住這一機會,急忙趕回家鄉。

要在短期內組建一支軍隊殊非易事,於是他通過種種渠道,將家鄉一帶舊有的團練頭領招集起來,迅速募兵招勇,加緊訓練,短短兩月之內就組建起一支有幾千人之衆、以湘軍爲藍本的自己的私人軍隊——淮軍。

不料,曾國荃對率兵援滬卻是百般不滿,因爲他一心要爭奪攻克“天京”的頭功,於是採取種種辦法違抗兄命,拒不放棄進攻“天京”而援兵上海。

無論老兄曾國藩如何三番五次地催了又催,老弟曾國荃就是遲遲不動身,無奈之中,曾國藩只得改變計劃,僅派李鴻章率淮軍前往。

這樣,李鴻章就由“輔”變“主”,對他來說,這可是改變一生命運的關鍵一步。

1862年4月初,在曾國藩湘軍的支持下,李鴻章率剛剛練成的淮軍乘船東下抵達上海。

這月底,他就奉命署理江蘇巡撫,幾個月後便得實授此職。之所以能如此一帆風順,端賴曾國藩保舉。

就在李鴻章於1861年12月趕回家鄉辦理團練時,曾國藩接受諭旨,奉命調查江蘇、浙江兩省巡撫是否稱職勝任。

曾國藩在《查復江浙撫臣及金安清參博士學位折》中稱這兩省巡撫均不稱職,指責江蘇巡撫“偷安一隅,物論滋繁”,“不能勝此重任”。

並附片奏保李鴻章不僅“精力過人”,而且“勁氣內斂,才大心細,若蒙聖恩將該員擢署江蘇巡撫,臣再撥給陸軍,便可馳赴下游,保衛一方”。

以曾氏當時的地位,他的意見不能不爲朝廷重視,因此李鴻章得迅速任命爲巡撫同時身兼通商大臣。

對曾國藩而言,此事是將地位重要的江蘇納入了自己的勢力範圍,使當地的軍政和民政實際統歸自己,解決了困擾自己多年的軍隊與地方的矛盾。

對年近四十的李鴻章而言,此事使他成爲朝廷的大員,雖然從官制上說他仍是兩江總督曾國藩的屬下,但已擺脫了曾國藩幕員的身份,頓時豪情萬丈,其一生事業由此“隆隆直上”。

當然,李鴻章也知道這完全是曾國藩對自己的栽培,所以立即致書曾氏深表感謝:這都是您對我多年訓練栽培的結果,真不知如何報答,“伏乞遠賜箴砭,免叢愆咎”。

歷史大勢證明,華洋雜處的上海在近代中國的地位越來越重要,洋人在中國政治中起的作用越來越重要。誰能掌控上海,誰就財大氣粗;誰能與洋人打交道,誰就舉足輕重。

正是在防衛上海的過程中,李鴻章開始了具體與洋人打交道的漫長生涯,也因此他後來才能在政壇上超過湘系成爲近代中國最重要的權臣。

顯然,就個人權勢隆替而言,當時防衛上海要比爭得克復“天京”的“頭功”重要得多。

可惜曾國荃拒不赴滬而失此良機,足見其昧於歷史大勢。

更顯曾國荃短視的是,當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奪下“天京”後,連夜上奏報捷,結果不僅沒有得到清廷的獎賞,反而被清廷嚴厲斥責。

朝廷降諭指責他不應在破城當晚返回雨花臺大本營,責備他應對上千太平軍將士突圍負責。不久上諭又追查“天京”金銀下落,命令曾國藩查清追回上繳。

清廷的諭令對曾國荃毫不客氣,點名批評:

曾國藩以儒臣從戎,歷年最久,戰功最多,自能慎終如始,永保勳名。

惟所部諸將,自曾國荃以下,均應由該大臣隨時申儆,勿使驟勝而驕,庶可長承恩眷。

實際提醒曾氏兄弟如不知進退,將“勳名”難保、不能“長承恩眷”,話中暗伏殺機。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是中國政治傳統,曾氏湘軍以一支私人軍隊而獲赫赫戰功,清廷不可能不對其高度警惕,一定要將其裁撤而後安。

顯然,對曾國荃來說,當時他的最佳選擇應該是去協防上海,而將克復“天京”的頭功讓與他人。

但正是曾國荃對歷史大勢的短視無知,恰恰成就了李鴻章以後的“宏圖偉業”。

事實說明,凡成大事者,必不能昧於歷史大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