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傳統國學 > 古文名著 > 哲學名作《莊子》:雜篇·則陽(5)原文及白話譯文

哲學名作《莊子》:雜篇·則陽(5)原文及白話譯文

來源:歷史趣聞網    閱讀: 2.69W 次
字號:

用手機掃描二維碼 在手機上繼續觀看

手機查看

《莊子》,又稱《南華經》,是戰國後期莊子及其後學所著的一部道家學說彙總,是道家學派經典著作,與老子》《周易》合稱“三玄”。《莊子》一書主要反映了莊子的批判哲學、藝術、美學、審美觀等,其內容豐富,博大精深,涉及哲學、人生、政治、社會、藝術、宇宙生成論等諸多方面。《莊子》不僅是一本哲學名作,更是文學、審美學上的寓言傑作典範。下面小編就爲大家帶來詳細介紹,接着往下看吧。

《則陽》出自《莊子·雜篇》,本篇內容仍很龐雜,全篇大體可以分成兩大部分。前一部分可以說是雜論,內容並不深厚,後一部分涉及宇宙觀和認識論上的許多問題,也就較有價值。

莊子·雜篇·則陽(5)

少知問於大公調曰:“何謂丘裏之言?”大公調曰:“丘裏者,合 十姓百名而爲風俗也,合異以爲同,散同以爲異。今指馬之百體而不 得馬,而馬繫於前者,立其百體而謂之馬也。是故丘山積卑而爲高, 江河合水而爲大,大人合併而爲公。是以自外入者,有主而不執;由 中出者,有正而不距。四時殊氣,天不賜,故歲成;五官殊職,君 私,故國治;文武殊材,大人不賜,故德備;萬物殊理,道不私,故 無名。無名故無爲,無爲而無不爲。時有終始,世有變化,禍福淳淳,至有所拂者而有所宜,自殉殊面;有所正者有所差,比於大澤,百材皆度;觀於大山,木石同壇。此之謂丘裏之言。”

哲學名作《莊子》:雜篇·則陽(5)原文及白話譯文

少知曰:“然則謂之道足乎?”大公調曰:“不然,今計物之數,不止於萬,而期曰萬物者,以數之多者號而讀之也。是故天地者,形之大者也;陰陽者,氣之大者也;道者爲之公。因其大以號而讀之則可也,已有之矣,乃將得比哉!則若以斯辯,譬猶狗馬,其不及遠矣。”

少知曰:“四方之內,六合之裏,萬物之所生惡起?”大公調曰:“陰陽相照相蓋相治,四時相代相生相殺。欲惡去就,於是橋起。雌雄片合,於是庸有。安危相易,禍福相生,緩急相摩,聚散以成。此名實之可紀,精之可志也。隨序之相理,橋運之相使,窮則反,終則始,此物之所有。言之所盡,知之所至,極物而已。睹道之人,不隨其所廢,不原其 所起,此議之所止。”少知曰:“季真之莫爲,接子之或使。二家之議,孰正於其情,孰偏於其理?”大公調曰:“雞鳴狗吠,是人之所 知。雖有大知,不能以言讀其所自化,又不能以意其所將爲。斯而析之,精至於無倫,大至於不可圍。或之使,莫之爲,未免於物而終以 爲過。或使則實,莫爲則虛。有名有實,是物之居;無名無實,在物之虛。可言可意,言而愈疏。未生不可忌,已死不可阻。死生非遠也 ,理不可睹。或之使,莫之爲,疑之所假。吾觀之本,其往無窮;吾求之末,其來無止。無窮無止,言之無也,與物同理。或使莫爲,言 之本也。與物終始。道不可有,有不可無。道之爲名,所假而行。或使莫爲,在物一曲,夫胡爲於大方!言而足,則終日言而盡道;言而 不足,則終日言而盡物。道,物之極,言默不足以載。非言非默, 有所極。”

哲學名作《莊子》:雜篇·則陽(5)原文及白話譯文 第2張

白話譯文

少知向大公調求教:“什麼叫做‘丘裏’之言?”大公調說:“所謂‘丘裏’,就是聚合頭十個姓,上百個人而形成共同的風氣與習俗;組合各各不同的個體就形成混同的整體,離散混同的整體又成爲各各不同的個體。如今指稱馬的上百個部位都不能獲得馬的整體,而馬就拴縛在眼前,只有確立了馬的每一個部位並組合成一整體才能稱之爲馬。所以說山丘積聚卑小的土石才成就其高,江河匯聚細小的流水才成就其大,偉大的人物併合了衆多的意見才成就其公。所以,從外界反映到內心裏的東西,自己雖有定見卻並不執着己見,由內心裏向外表達的東西,即使是正確的也不願跟他人相違逆。四季具有不同的氣候,大自然並沒有對某一節令給予特別的恩賜,因此年歲的序列得以形成;各種官吏具有不同的職能,國君沒有偏私,因此國家得以治理;文臣武將具有各不相同的本事,國君不作偏愛,因此各自德行完備;萬物具有各別的規律,大道對它們也都沒有偏愛,因此不去授予名稱以示區別。沒有稱謂因而也就沒有作爲,沒有作爲因而也就無所不爲。時序有終始,世代有變化。禍福在不停地流轉,出現違逆的一面同時也就存在相宜的一面;各自追逐其不同的側面,有所端正的同時也就有所差誤。就拿山澤來比方,生長的各種材質全都有自己的用處;再看看大山,樹木與石塊處在同一塊地方。這就叫做‘丘裏’的言論。”

少知問:“既然如此,那麼稱之爲道,可以嗎?”大公調說:“不可以。現在計算一下物的種數,不止於一萬,而只限於稱作萬物,是用數目字最多的來稱述它。所以,天和地,是形體中最大的;陰與陽,是元氣中最大的;而大道卻把天地、陰陽相貫通。因爲它大就用‘道’來稱述它是可以的,已經有了‘道’的名稱,還能夠用什麼來與它相提並論呢?假如用這樣的觀點來尋求區別,就好像狗與馬,其間的差別也就太大了!”

哲學名作《莊子》:雜篇·則陽(5)原文及白話譯文 第3張

少知問:“四境之內,宇宙之間,萬物的產生從哪裏開始?”大公調說:“陰陽互相輝映、互相傷害又互相調治,四季互相更替、互相產生又互相衰減。慾念、憎惡、離棄、靠攏,於是像橋樑一樣相互連接相互興起,雌性、雄性的分開、交合,於是相互爲常相互具有。安全與危難相互變易,災禍與幸福相互生存,壽延與夭折相互交接,生還與死亡因此而形成。這些現象的名稱與實際都能理出端緒,精細微妙之處都能記載下來。隨物變化的次序相互更替總是遵循着一定的軌跡,又像橋樑連接彼此兩方那樣地運動而又彼此相互制約,到了盡頭就會折回,有了終結就有開始;這都是萬物所共有的規律。言語所能致意的,智巧所能達到的,只限於人們所熟悉的少數事物罷了。體察大道的人,不追逐事物的消亡,不探究事物的源起,這就是言語評說所限止的境界。”少知又問:“季真的‘莫爲’觀點,接子的‘或使’主張,兩家的議論,誰最合乎事物的真情,誰又偏離了客觀的規律?”大公調說:“雞鳴狗叫,這是人人都能瞭解的現象;可是,即使是具有超人的才智,也不能用言語來稱述其自我變化的原因,同樣也不能臆斷它們將會怎麼樣。用這樣的道理來加以推論和分析,精妙達到了無以倫比,浩大達到了不可圍量,事物的產生有所支持,還是事物的產生全出於虛無,兩種看法各持一端均不能免於爲物所拘滯,因而最終只能是過而不當。‘或使’的主張過於執滯,‘莫爲’的觀點過於虛空。有名有實,這就構成物的具體形象。無名無實,事物的存在也就顯得十分虛無。可以言談也可以測度,可是越是言談距離事物的真情也就越疏遠。沒有產生的不能禁止其產生,已經死亡的不能阻擋其死亡。死與生並不相距很遠,其中的規律卻是不易察見。事物的產生有所支使,還是事物的產生全都出於虛無,兩者都是因爲疑惑而藉此生出的偏執之見。我觀察事物的原本,事物的過去沒有窮盡;我尋找事物的末緒,事物的將來不可限止。沒有窮盡又沒有限止,言語的表達不能做到,這就跟事物具有同一的規律;而‘或使’、‘莫爲’的主張,用言談各持一端,又跟事物一樣有了外在的終始。道不可以用“有”來表達,‘有’也不可以用無來描述。大道之所以稱爲‘道’,只不過是借用了‘道’的名稱。‘或使’和‘莫爲’的主張,各自偏執於事物的一隅,怎麼能稱述於大道呢?言語圓滿周全,那麼整天說話也能符合於道;言語不能圓滿周全,那麼整天說話也都滯礙於物。道是闡釋萬物的最高原理,言語和緘默都不足以稱述;既不說話也不緘默,評議有極限而大道卻是沒有極限的。”

詩詞名句
成語典故
神話故事
傳統文化
古文名著
姓氏文化
歇後語
對聯大全